第375章
出手,那是遲早的事。 時間很快又過了兩個月,她的昶兒要滿百天了。 在皇家,百日宴是大事,意味著昭告天下和撰入宗祠,這樣一來,昶兒便名正言順是獨孤家天下的繼承人了! 所以,越是接近這一天,楚鳶的心就越發懸起來。 生產那日沒有抓住的刺客,故意想引起混亂的大火,令在乎昶兒的人,都感到不安和壓力。 但他們不敢說,怕楚鳶緊張,宮里宮外,繼續若無其事、認真隆重的準備百日宴。 楚鳶見狀也當不知道,卻下意識吩咐了夏荷好幾次,“宮宴當天,你務必和兩個奶娘看顧好昶兒,不讓他離開我視線之外,只這一件事,其他無論發生什么,都和你們沒有關系,明白嗎?” 夏荷鄭重點頭,“奴婢明白,公主,您說蕭靖父子真的敢嗎?” 華胥國唯一的皇長孫滿百日,普天同慶,四方來賀。 所以不止周邊小國、藩地,便是像姬妘城這樣收降的城池,地方官員也會來湊熱鬧。 蕭靖父子早之前便上了奏折,請求來京一睹皇長孫風采。 獨孤天雄并不知道他父子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已經應允了。 所以一切只能楚鳶夫婦自個兒面對。 他們倒是想過向獨孤天雄告發,奈何沒有證據,而且山高皇帝遠的,很多手段就挺被動。 倒不如讓他們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鐵證如山,再想抵賴便是癡人說夢! 面對這對父子,緊張的可不只楚鳶一個。 沈幼安已經接連好幾天登門了,仿佛賴上了楚鳶一般。 要不是獨孤絕知道她是女的,只怕醋壇子都打翻了幾缸,當然現在也不見得多高興就是了。 站坐行立,怎么看沈幼安怎么不順眼。 沈幼安吃個葡萄,獨孤絕:“你們沈家吃不起葡萄?” 沈幼安逗昶兒玩,獨孤絕:“本殿記得沒錯的話,你大哥,二哥,今年也舔了兩個麟兒吧?” 沈幼安給楚鳶夾菜,獨孤絕直接把整個碗一下子端走,吩咐童戰,“拿去后院喂狗!” 最后還是楚鳶咳了一聲,獨孤絕才消停下來。 吃完飯,楚鳶將孩子扔給獨孤絕,多余的話還沒說,后者瞬間切號。 別問楚鳶怎么看出來的,那抱孩子的手法嫻熟度,就很不一樣! “去吧,鳶兒和小將軍多相處一會兒,不用cao心孩子?!豹毠卖嵯喈斏平馊艘?。 沈幼安瞪大眼。 待獨孤絕和下人們帶著孩子走了,她視線挪向楚鳶,手指指著獨孤翎后背,“他,怎么一會兒兇一會兒溫柔的?” 楚鳶點了點自個兒太陽xue,“這里不太正常,理解一下?!?/br> 都精神分裂出兩個人格了,可不就是腦子不正常嗎? 沈幼安,“……” 這么說一國太子,自己的夫君真的好嗎? 楚鳶坐進書桌后,放棄談論這個話題,拿出幾張紙遞給沈幼安,“這是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收到的回信,想不到,還是有一些舊人愿意支持咱們復國的。 不過她們大多都過得不好,不是淪為后宅受人打罵的小妾,就是干著任人欺凌的苦活,有喂馬的、倒夜香的,甚至還有軍妓! 蕭家父子,對姬妘當年的人,就沒干過一件人事!” 要不是他的刻意打壓和安排,很多人根本不至于這么慘。 軍隊尚且不殺戰俘,幾個老幼婦孺而已,獨孤天雄和華胥的官員怎么可能關注? 分明就是蕭靖為了討好華胥 ,亦或滿足他自己不正常的私欲,才故意這么干的。 “蕭靖父子,該死!”聞言,沈幼安眼眸也紅了。 雖然她并不是在皇室長大的,但這些人,小時候都從生母口中聽過,沾親帶故,有幾個還是嫡親的嬸嬸。 “你打算怎么辦?”過了會兒,沈幼安問道。 楚鳶取出一支毛筆,不知道在紙上寫著什么,“什么怎么辦?” 沈幼安,“昶兒的百日宴,蕭靖父子的目的,定是你! 他們要來看看,你在華胥過得如何,是不是像外界傳的那樣,受盡恩寵? 若果真如此,讓他們察覺到威脅,對你和昶兒只怕很不利! 畢竟,不管復不復國,蕭靖叛主求榮,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這些年,他掌管整個姬妘城,不可謂不風光! 難道就不怕哪天你突然想起來翻舊賬嗎?” 沈廓將一切和盤托出的時候,也順道說了不少這些年調查的結果,從人證、物證到最后受益者,件件指向蕭靖。 這些年,沈廓沒有放棄尋找真相,也在暗中照顧那些被蕭靖打壓欺負的可憐人。 可沈幼安一個女娃娃,好不容易養大,沈廓不忍心,不想讓她去走復國這條艱辛的路了,只是不好宣之于口而已。 他將多年部署,以及暗中培植的人手,都交給了楚鳶。 大有讓她們自己折騰,眼不見為凈的意思。 不好聽一點說,沈廓估計打從心底里,就不相信楚鳶和沈幼安能成功,兩個小姑娘家家的,折騰一下,心氣兒過了,這事兒也就過了。 殊不知,楚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寫好信,吹著未干的墨跡,輕笑一聲,“那便來吧,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現在是不怕他們動手,就怕他們慫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