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不只傳神,還融入了感情,若不是對皇上相思入骨,又怎么會將多種角度的皇上都畫得這么好?眉眼,神態,連思考事情時微微下壓的嘴角都逼真極了!” 突然,御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魏獻帝通常只要進到御書房,一坐就是一整天,很少會在午后走出房門。 因此,乍然見到魏獻帝,所有人都嚇一跳,條件反射的撲通下跪。 魏獻帝身旁的離公公一甩拂塵,呵斥,“一個個的不好好當差,瞎嘀咕什么,都想挨板子不成?!” 幾個宮女太監忙磕頭說著下次不敢了。 魏獻帝糾纏的眉頭狠狠一蹙,略有些陰沉的眼尾上挑,襯得眼尾一顆淚痣幾分妖冶,“你們在說什么?誰對朕相思入骨?” 幾個太監宮女大氣不敢喘,當然,也不敢回話。 見狀,魏獻帝精美立體,滿是上位者威壓的臉上漸漸浮現了不耐煩。 他不算暴戾嗜殺的皇帝,雖然常年不見他有什么笑容,仿佛這世間并沒有什么值得他動容的。 他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他什么都有,除了兒子,他不需要諂媚的索求任何東西。 或者說就算為了兒子,他也照樣冷冰冰毫無溫度。 哄女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他是皇帝,他不喜歡也不用哄女人,他只需要她們乖乖躺好不要動就好了。 離公公了解皇帝此刻心情不好,忙不迭提點,“皇上問話呢,一個個都啞巴了?” 能到殿外伺候的,都是在宮里摸爬滾打多年的,其中還有離公公的干兒子,所以他不愿看到他們出事。 人少了,回頭還要重新調教新人,也怪煩的。 離公公這么一吼,小路子激靈一下總算抬起了手,不安的指了指天上的紙鳶。 聲音細小,還有點結巴,“回……回皇上,是有人在宮里放風箏?!?/br> 魏獻帝面無表情,隨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天上高高掛著一只風箏,風箏的尾巴還是五彩顏色的,如絲帶一樣飄飄揚揚。 風箏飛得很高,人的rou眼幾乎只能看到一個小點,之所以一眼認出是風箏,正是因為那五彩的尾巴。 有點意思,又沒太多意思。 魏獻帝下意識收回視線,然而意外發生了,本來飛得又高又穩的風箏,忽然風箏線斷了。 沒有了拉扯的風箏,好似沒有頭的鳥,歪七八扭的往下落。 當然不至于正巧落在魏獻帝身邊,只是這一下落,風箏上的畫兒就看得清楚了。 好奇是人的本能,魏獻帝察覺到風箏上有畫兒,也忍不住想要看清楚是什么東西。 結果這一看,濃眉頓時蹙得更緊。 冷峻的嘴角不自覺往下壓,不怒自威:“這是誰放的?十息之后,朕要知道名字?!?/br> 哪用得著十息啊。 小路子當即就低著頭答,“回皇上,是鳶常在?!?/br> 魏獻帝頓了一頓,“鳶常在?” 果然已經不知道把原主忘到哪個戈壁灘去了。 離公公扎著手,小眼睛笑瞇瞇,“皇上,年后選秀的貴女中,鳶常在是被太后點名留下的?!?/br> 原主一個庶女,其實不太有資格來參加選秀,不過陸閔偏心,舍不得嫡女陸卿卿來,就只有把原主送來湊數啦。 也沒指望原主能被選上,皇帝這種屬性,滿朝文武早就放棄了借女邀寵的心思。 畢竟多半是要打水漂的。 只有繞不過去的,沒辦法,才會送女兒入宮。 離公公多厲害啊,短短一句話,言簡意賅,把原主所有信息都一字不落囊括了。 新秀女,太后喜歡的,好生養。 魏獻帝腦子里一下處理出了這三個信息詞,繼而聯想到楚鳶的臉,好吧,并不太想得起來,因為缺乏特點,唯一想起來的,是她略豐腴的身材。 以及,和豐腴身材不相稱的平胸。 魏獻帝下壓的嘴角撇了撇,似乎是不屑楚鳶這種邀寵方式,神情冷淡,“去告訴她,以后不準在風箏上畫朕!” 庸脂俗粉一個,前兩回,他都捏著鼻子忍了。 這第三次卻是如何也提不起興趣來。 要不是一個女人不滿三次他難受,難受到坐立難安,心神不寧,他簡直想立馬賜她去紫霞宮。 “喏!” 離公公果斷聽令。 不過,又覺得在風箏上畫皇帝挺有巧思的,而且太后她老人家也時常吩咐他多勸慰皇帝,還說什么個人喜好是小,延綿子嗣事大。 皇上都三十三歲了,膝下才有一個公主,江山不穩,社稷堪憂。 于是乎,離公公停下步子,對魏獻帝道,“皇上,鳶常在這畫,倒是用心。 定是對皇上日思夜想,輾轉難寐。 不如皇上親自去瞧一眼,解了她這份相思,也徹底斷了她的念想?!?/br> 整個宮中,離公公是和皇帝關系比較親近的人之一。 從小一塊兒長大,伺候在側,形影不離,比太后陪伴皇帝的時間還多許多倍。 要不然太后讓他勸著點皇帝呢? 所以皇帝一聽這話,沒有生離公公的氣,只是不滿的睨了他一眼,“你倒會管閑事?!?/br> “奴才也是為了皇上好。 再兢兢業業,日理萬機的帝王,也都有放松休憩的時候。 皇上方才已經為政事煩憂,頭昏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