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分身這件事,其實很簡單?!被ㄐ潘妓髁艘粫?,想到了如何才能講解得清晰明了,“原理就跟細胞分裂一樣。不過邪祟制造分身,并不是簡單的復制粘貼,一分為二。要想制造分身,邪祟必須要損耗自己大量的精力,分身制造得越多,力量虧損越嚴重。所以,很少有邪祟會這么做,但這樣有一個明顯的好處,就是邪祟派出分身行兇殺人,它的本身卻能隱藏起來,不會被術師發現?!?/br>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為了明哲保身的無奈之舉?!被ㄐ耪f道。 “那這個邪祟還挺聰明啊?!眴趟暮s@嘆。 花信無奈輕嘆,“一般的邪祟頭腦簡單,沒有思想,就算附身以后也只知道殺人攝取力量,根本不會有這些聰明的小心思。但是這個邪祟,它生前可是人呢。我猜,興許是二十多年前林家來除祟,讓它有了忌憚,所以才冒險做出分身替自己復仇吧?!?/br> 喬四??戳搜凼謾C,“哥,咱們要等到什么時候?不能用指南針查查邪祟是不是在這里嗎?” “什么指南針?”林岳義憤填膺,口氣不善,“那是星盤。星盤,人家有自己名字的好不好?!?/br> “星盤雖然能夠指引邪祟的方位,但真到了邪祟的地盤上反而不管用了。因為它的力量不是集中于一個地方,而是像煙霧一樣,四處都是,星盤無法指出邪祟具體的位置?!被ㄐ盘鎲趟暮=忉?。 “可是,”喬四海吞吞吐吐,猶豫片刻后還是將心里的話如實說出來,“哥,就算邪惡的力量四處都在,但邪祟在的地方應該是最強盛的吧?!?/br> 花信怔結,無言以對。他的話戳中了林嵐的傷心處,她的表情頓時黯然,“其實,也是有能找到邪祟位置的星盤的,只不過制造工藝都失傳了。我們林家雖然根據古書大致仿造出來了星盤,但和以前的那些老物件根本沒得比。聽說兩百多年前,我們林家本來有一塊的,但不小心丟失了?!?/br>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币娷嚴锏姆諊麑擂?,沉默,殷楚風急忙跳出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辦正事要緊?!?/br> “哥,你們要做什么?”喬四??吹交ㄐ畔萝?,打開后備箱拿出一個鈴鐺,和幾張符紙惑然不解。 “這個,叫招魂?!被ㄐ艙u了搖手里的鈴鐺,寂靜的深夜響起一陣清脆的叮鐺響,“可以招邪?!?/br> 殷楚風偷偷摸摸跑到張大福家門口,點燃了幾張符紙,紅通通的火苗映紅了方圓一米的范圍。接著,花信極有節奏地搖晃手中的招魂鈴,深沉的黑夜,丁零,丁零,丁零的聲音清晰可聞。 喬四海跟著他們,躲在陰影里,目不斜視盯住了張大福家大門。很快,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東西現身;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花信放棄了?!八懔?,邪祟沒在張大福家里,咱們明天繼續找吧?!?/br> 越野車穩穩地開出村子,在他們走后不久,一只成人小腿那么高的木偶,搖搖晃晃走到了張大福家門口,站在了符紙燃燒的地方。木偶雕刻粗糙,極富年歲感,下頜豐腴、眉目修長,呈倒八字形,臉譜大面積鋪白,紅唇,黑眉,線條簡練、筆鋒遒勁,形神兼備。木偶原地站立,在月光下,嘴角勾出森然的冷笑。 床上,喬四海和花信背對背躺著,他睡不著,就想和花信說會話?!案?,你說那個孩子真是被邪祟害死的嗎?” 黑暗中,花信悄然睜眼,“八九不離十?!?/br> “為什么?” “咱們來這也不算短了,除了韓錦江,你還聽過有什么人枉死嗎?我猜邪祟只對韓錦江心懷怨恨,不忍傷害其他人,所以復仇之后沒有再惹是非?!被ㄐ蓬^枕在頭下,慢條斯理,“可是偏偏韓生,一個月前回了大田,邪祟感應到韓錦江的血脈,又重新滋生了恨意,才想著去泉州報復。制造分身,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邪祟二十多年沒有害過人,按理說早就應該油盡燈枯了,正好那個孩子給了他力量?!?/br> “哥,”背對著花信,喬四海嗓音低沉,“你猜那個邪祟會在哪里呢?” “不知道,也許明天調查調查就知道了?!?/br> 喬四海眼神晦暗,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心一橫,他提出疑問:“哥,你怎么沒懷疑那個唱木偶戲的人呢?” “什么?”花信震驚地側過身子,望向喬四海的后腦勺,“為什么這么說?!?/br> “哥,”背對著花信,喬四海幽郁張口,“我打聽過了,那個唱戲的并非是植物人的狀態,而是偏癱,能吃,能喝,就是不能說話,沒有行動能力。咱們在泉州看到的是木偶,他又是唱木偶戲的,最重要的是,當年命案發生的時候,他也去過現場,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如果他不是偏癱,而是被邪祟附身,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呢?!?/br> 喬四海的假設,大膽,驚世駭俗,想到這種可能,花信大腦一片空白,木然地盯著天花板,“是啊,先入為主,有誰會去懷疑一個偏癱了二十多年的人呢?要真是這樣,他被邪祟附身,躺在床上這么多年,也太可怕了?!?/br> 聽到敲門聲,張秀芬疑惑地打開大門,看到四個年輕的陌生人,警惕地擋住他們探究的視線,“你們是誰?” 花信想開口說話,被喬四海搶了先,他親切地微笑,“林大嫂是吧,我們是扶貧辦的?!?/br> “扶貧辦的?”張秀芬放松了戒備,“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