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鄙視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林岳直接加大速度。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林岳只花了不到90分鐘。入眼,峰巒疊嶂、山峻水秀。按照導航的提示,林岳驅車抵達了華興鎮。 時間,下午三點二十分。林岳看到一家餐館,停在了路邊?!拔艺f,咱們先吃點東西吧,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飯,我餓了?!?/br> “好啊?!币蟪L興奮地解開安全帶,只要不坐林岳的車,做什么都成。 幾個人找了個靠門的位置,門前不遠的樹蔭下,幾個老人搖著扇子打牌、下棋。華興鎮,枕山靠水,目之所及,綠意蔥蔥,一條長長的溪流蜿蜒曲折。 “月光光,渡池塘。騎竹馬,過洪塘。洪塘水深不得渡,小妹撐船來前路。問郎長,問郎短,問郎一去何時返?!?/br> “月光光,渡池塘。騎竹馬,過洪塘。洪塘水深不得渡,小妹撐船來前路……” 驟然聽到這首童謠,花信錯愕地回頭;想到木偶人,殷楚風植根于內心的恐懼爆發,被噎得咳嗽連連。餐館門外,一個頭發凌亂,身上卻干干凈凈的女人傻笑著經過。她目光呆滯,時不時還發出癡笑。 坐在收銀臺的老板,看到后惋惜地搖頭。 “老板,這個女人是誰???”喬四海放下筷子,打聽。 “唉,也是個可憐人?!崩习尻P上手機,抬頭幽幽地望向門外,“她啊,從福州嫁過來的。一個月前,兒子晚上失足掉在河里被淹死了,后來,她精神就開始不正常了?,F在看樣子是瘋得越來越厲害了?!?/br> “失足?晚上沒人看著小孩子嗎,怎么會這么不小心?!绷謲褂牣?,“什么樣的父母才會這么馬虎大意啊?!?/br> 店里沒有其他顧客,老板索性坐到了他們身邊,一臉的神秘莫測,“其實啊,這件事說起來還有點古怪。那女人的兒子,才四五歲,剛能夠清晰地說話。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趁著大人睡覺,偷偷跑出來,然后就被淹死了?!?/br> “你說,那么個小的人,他怎么自己開得門?”老板嘖嘖稱奇。 花信和林嵐,殷楚風對視,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懷疑?;ㄐ趴粗习?,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老板,你認識王雪娥嗎?” “王雪娥?”老板費力地搜索腦海中的記憶,無果?!八钦l???” 怪只怪李婷只知道韓生母親的名字,對他的父親一無所知,提供的信息實在是匱乏有限。 “哦,沒事。老板,我們就是打聽一下?!背燥柡茸愫?,花信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對老板笑。 從餐館出來,殷楚風犯難道:“這華興鎮看著不大,但也有十幾個村子呢?咱們要怎么去找啊?!?/br> 喬四??粗鴺涫a下的一幫老年人,心里有了主意,“放心,交給我吧,我能打聽到?!?/br> 花信他們疑惑地跟著喬四海走到樟樹下,看到他蹲在下棋的人群里,殷楚風不解,“花信,喬四海這是干嘛呢?他不會想著跟人下棋吧?!?/br> 一個老頭瞧了眼邊上陌生的小伙子,和藹地笑,“會下棋嗎?” 喬四海也跟著笑,“會點?!?/br> “那,陪我殺一盤?”老頭笑呵呵的,黑色粗糙的臉上,遍布老年斑?!袄锨?,你把座位給這個小伙子讓出來?!?/br> 被叫做老秦的男人看了眼棋盤上已定的敗局,心有不甘地讓出位置。 重新布置好棋局,老頭一馬當先,喬四海隨即移動自己的兵??吹綄γ娴哪贻p人居然提早預知了自己的路數,老頭饒有興致地摩挲下巴,“行,有點意思啊?!?/br> 兩個人不分上下,局勢漸有膠著之勢,老頭盯著棋盤,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路,瞻前顧后好幾分鐘。殷楚風早已不耐煩,附在花信耳旁竊竊私語,“喬四海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還真跟人下起象棋來了,是不是忘了咱還有正事沒辦呢?!?/br> 老頭的同伴看到他為難的樣子,拍著喬四海的肩膀,絲毫沒有同理心地大笑,“老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下了這么多年棋最后被個毛頭小子收拾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囂張?!?/br> 老頭氣憤地瞪了笑著的人一眼,看著面前的棋局,痛快地認輸?!斑@局我甘拜下風,咱們重新來?!?/br> 隨意地跳馬,喬四海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叔,跟您打聽件事唄?!?/br> “什么事啊?!崩项^專心致志地盯著喬四海的棋子。 “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王雪娥的女人???” “王雪娥?我們這好幾個叫王雪娥的,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個啊?!?/br> “老韓家的?!?/br> “老韓家?”老頭狐疑地抬眼,看向喬四海,“哪個老韓家?!?/br> 喬四海順手吃了一個老頭的炮,平靜地說道:“聽說她老公勾引了個小媳婦,害得人家老公慘死的那個?!?/br> “哦,你說的是韓錦江吧?!崩项^看著喬四海手里的棋子心疼不已,擰著眉毛回,“原來她媳婦也叫王雪娥啊?!?/br> 殷楚風聽到,立刻停止對喬四海的埋怨,光明正大地偷聽他們的談話?;ㄐ藕土謲?,亦佯裝自然,看著他們下棋。 “韓錦江?”喬四海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叔,你能不能跟我講一下當年的事啊?!?/br> “你打聽這個干嘛?”老頭看似抱怨了一句,但并沒有因此而遮掩,“那得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