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樣啊,”花信看了眼老板手中的木偶,追問,“木偶就這么大嗎?” “不是,”老板解釋,“一般木偶戲用到的木偶,差不多高半米。但這是景區,雕刻那么大不好賣,而且游客帶著也不方便,所以我們才做得這么小。要不要帶幾個回去?” “行,幫我包起來吧?!被ㄐ趴戳搜坶T外的幾人,“一共五個,分著裝就好?!?/br> “好嘞?!崩习鍢凡豢芍?,“你都要什么樣的啊,用不用禮盒包裝?送人的話更好看?!?/br> “隨便,只要是三個男的兩個女的就行?!被ㄐ湃缡腔卮?。 “對了,老板。泉州的提線木偶都是半米多高嗎?有沒有更大的?比如,和成年男人差不多高的?!币蟪L、林嵐還有喬四海,不約而同愣住了,花信為什么這么問?該不會他把餐館的故事當真了吧。 老板費解地望向花信,“泉州怎么會有和人一樣高的木偶呢?得什么樣的人才能cao控這樣的木偶,還怎么排戲呢。反正我這輩子是沒見過那么高的?!?/br> 晚上,睡覺時喬四海側躺著,避免看到床頭立著的木偶,他瞧了眼花信,有些難為情:“哥,你害怕嗎?就是晚上聽到的那個故事?!?/br> “嗯,有點?!被ㄐ磐瑯觽忍芍?,背對著喬四海。 “那,”喬四海猛地貼近花信,“我晚上抱著你睡吧?!?/br> 他沒有看到,被他緊緊摟住的那人,臉上漾出了淺笑。忽地,喬四海想到身體里的邪祟,憂心忡忡:“哥,晚上我不會又被邪祟控制,傷害到你吧?!?/br> “不會?!遍]著眼,花信淡淡地說道:“晚上,你不是喝了一杯朱砂水嗎。再者,你脖子上的那兩樣東西,也能壓制住它?!?/br> “那就好?!眴趟暮K闪丝跉?,鼻子埋在花信濃密的烏發里,使勁嗅了一口,“哥,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又香又甜的?!?/br> “嗯。高級的洗發水就是這樣,味道都是天然的植物清香,不摻香精?!被ㄐ判χ饣筢屢?。 殷楚風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木偶人在目不轉睛盯著他,四面八方,無處躲更無處藏。一睜眼,什么都沒有。再閉眼,木偶人又出現了,就連他翻身,都懷疑背后是不是有木偶人躺在一旁。半個小時后,他徹底投降,打開燈走出房間準備去敲林嵐的房門??蛷d里,林嵐正在打地鋪。 “你也睡不著?”林嵐看了他一眼,繼續鋪被子。 “別提了,”殷楚風羞惱地撓頭,“都怪花信,送什么不好非送我木偶人。導致我腦子里都是晚上聽到的故事,一閉眼就感覺有人注視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br> “我也是?!绷謲菇锌嗖坏?,“總感覺房間里有什么東西,但是又看不到。怎么說也和邪祟打了十多年交道,我還是頭次這么害怕。你說花信是不是故意的?膈應我們?!?/br> “是你們,別帶上我?!绷衷啦粷M地叫喊,“不過是個編造出來的故事,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被指責的兩人,置若罔聞。 “我去拿枕頭和被子,咱們一塊睡唄?!币蟪L可憐兮兮央求?!耙凑f,最可怕的不是已知的東西,而是未知。你說吧,真看到邪祟的時候反而不怕,就是這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嚇死個人,啥都可以腦補?!?/br> 并排躺著,林嵐突然開口,“殷楚風,你說我們要找的邪祟在不在泉州?” “肯定在啊?!币蟪L不假思索,篤定道,“不是都打聽清楚了嗎,那個司機也是昨晚的死的,應該不會這么湊巧吧。而且他死狀詭異,要說不是邪祟干的,你怎么解釋這個現象?!?/br> 思忖片刻,林嵐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澳悄阏f,這到底什么邪祟???不僅殺人,還特么分尸。這也忒聳人聽聞了吧。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聽到邪祟害人是用這種方式,它們不都是直接殺了人就完事嗎?!?/br> “我也不知道,”殷楚風嘆息,“興許邪祟是和那個司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睡吧,明天有的忙呢?!?/br> 殷楚風打了個哈欠,引得林嵐也跟著哈欠連天。倦意襲來,兩個人闔上眼沉沉睡去。 東方的朝陽紅彤彤,冉冉升起。沒一會兒,世界的陰影漸漸褪去,光亮重新執掌人間。米色的窗簾微微拂動,透亮的陽光從縫隙中xiele進來,花信察覺到光亮的存在,緩緩睜開眼睛,喬四海手搭在他的腰上,沉重有力。喬四海的臉貼在花信肩胛骨處,輕微的鼾聲隨著呼吸,極富韻律和節奏感。 悄悄拿開他的手,花信躡手躡腳起床,不發出一點聲響。打開房門,客廳里殷楚風還有林嵐呼呼大睡,姿勢豪邁狂放。 “昨天,我好像做得是有點過分了!”看著兩人的睡相,花信自嘲,穿上鞋輕輕離開酒店。 第10章 清晨的細風,卷著一夜煥新的淳凈。這座古城,矛盾而又統一,多元而又融合,閩南與南洋兩種風格雜糅和諧?,F代化的進程并沒有破壞掉它厚重的雅韻,一邊高樓大廈、鋼筋水泥,一邊紅墻古厝、灰塔聳立,兩種截然不同的時代既涇渭分明,又相互包容共生。 璀璨且鮮活的居民,開啟了一天的忙碌,裊裊的煙火氣熨貼了生活里所有的不平?;ㄐ判挪浇诌?,輕柔的晨風不忍打擾,小心碰了他的鼻尖。千座廟堂,十步一間,花信細數經過的寺廟道觀,心情愈發沉重。泉州,人們的信念純正秉直,外有如此多的廟宇坐鎮,怎么可能會滋生邪祟呢?而且還是這么兇殘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