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風?！班拧绷寺?，拎起那個雙肩包，拉開拉鏈。

    “這里面一共21支基因穩定劑?！彼〕鲆恢Щ瘟嘶?，藍色藥劑在燈光下反射出絢爛的色彩，“需要基因穩定劑的omega不符合收容條件，必須銷毀，否則安全部那幫飯桶能找出一萬條理由把人搶走?！?/br>
    秦聞州的表情一瞬比咖啡還苦。

    “飯桶歸飯桶，安全部難纏也是真的難纏?！弊ｏL停撥了撥咖啡杯的把手，往椅背上一靠，雙腿交疊，“楚夭當年到底是怎么做到一邊不斷地收容實驗體，到處給他們收拾爛攤子，一邊還能八面玲瓏地糊弄各方各部，騙來足夠的財政預算？這幾年光是給你們擦屁股就夠讓人焦頭爛額了?！?/br>
    “祝哥……”

    “行了。最近會很忙，沒空管你，少給我惹麻煩。這是裴灼的醫療費，你收好。走了?！?/br>
    秦聞州手忙腳亂接住丟過來的銀行卡，一頭霧水：“等下，祝哥，事還沒說完……”

    “說完了?！弊ｏL停起身，“《實驗體銷毀準則》第八條，實驗體本身如果擁有足夠的合法財富維持基因穩定劑供應，即符合收容條件。給你的那張卡是不限額的，再聽不懂就吃點核桃補腦子吧?！?/br>
    alpha呆滯。

    三秒后，他猛地回過神來，在電梯口追上了祝風停。

    “祝哥！”alpha被餡餅砸得頭腦發暈，拿著卡的手有點發抖，“這真的不行，你還是……”

    “有什么不行？”祝風停拿出一支煙，咬在嘴里，看了眼醫院的禁煙標志，沒點，“就算沒今天這事，信不信再過個一兩年，裴灼就會背著雙肩包帶著收容信出現在執行部大樓門口？楚夭做得出來，誰讓我……欠他的呢?！?/br>
    最后一句很輕，含糊地碎在煙卷和牙齒之間。

    “?！?。

    祝風停進了電梯，在門合上之前，說道：“有空的話，記得把咖啡喝了?！?/br>
    電梯走了有五分鐘，秦聞州仍然沉浸在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之后，他將那張燙手的卡揣進兜里，恍恍惚惚地回去喝完了咖啡，又恍恍惚惚地拎著雙肩包上了十六樓，恍恍惚惚地打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里驀地刮出一陣風。

    只見十六層的窗戶大開著，高層的冷風猛烈地灌進來，窗簾向兩邊掀起。

    omega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站在窗前，像蒼白而單薄的紙飛機，仿佛下一秒就要墜下去。

    一瞬間秦聞州心跳都要停了：“裴灼?。?！”

    裴灼愣了愣，緩緩回過頭。

    緊接著“咔噠”一聲，窗戶被關起來了，omega赤著腳快步走到他面前，沒有絲毫猶豫，張開胳膊抱住，把臉埋進懷里，好一會兒才悶悶地發出質問：“你去哪兒了？”

    “我……去拿化驗單了?！鼻芈勚莅胩觳耪一芈曇?，發現裴灼沒有穿鞋，趕緊扔下雙肩包，將人抱起來放回床上，“等會兒，我給你拿拖鞋過來?！?/br>
    “拿化驗單要這么久？你……回來?！眔mega緊緊拽著他的衣袖，眼睫低垂，看不清神色，“哪里都不準去?！?/br>
    秦聞州直覺裴灼的狀態不對勁。

    說不上哪里不對勁，語氣也很平靜，一如既往淡淡的，偏偏聽起來有點像……在撒嬌。

    他在床邊坐下，觀察片刻，晃了晃迷迷糊糊的omega：“裴灼？”

    過了一會兒，裴灼才抬起頭，一臉不清楚狀況的樣子，不滿道：“你晃我干嘛？”

    沒幾秒，omega眼神逐漸放空，不安地四處看了看，拽住秦聞州的衣服靠過去：“給我信息素?！?/br>
    秦聞州又晃了晃他。

    裴灼似乎一下驚醒過來：“我……怎么了？這是哪里？”

    秦聞州恍然，心臟頓時怦怦亂跳起來。

    發情期的omega會在荷爾蒙的控制下對alpha產生強烈的依戀，而抑制劑能夠抵消這類荷爾蒙帶來的負面影響。

    但醫院給的抑制劑分量偏少，不能穩定地抵消荷爾蒙影響，導致裴灼在兩種狀態里來回切換。

    “老婆，”他釋放了一點信息素，把人摟進懷里，“這里是醫院，你進入發情期了?！?/br>
    omega“嗯”了聲，溫順地蹭了蹭他，低頭露出的后頸發絲間散發出一股薄荷味。

    秦聞州：“?。?！”

    alpha的語言功能開始紊亂：“老婆，薄荷味的，我……”

    “嗯?！?/br>
    “老婆你知道嗎，我以前買過幾十斤的糖，和你一樣都是薄荷味?！?/br>
    “嗯?！?/br>
    “特別喜歡你?！?/br>
    “嗯?！?/br>
    “能不能親我一下？或者我親你也行，實在不行你親我一下我也親你一下……”

    “……”裴灼像是被觸發了關鍵詞，動了動，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慢慢推開，在alpha無比心碎的眼神中，抬起眸子，“我只是發情期，不是變弱智?！?/br>
    “你、你聽得明白我說話？”alpha迅速找回理智，變得穩重可靠，“想吃泡面嗎？老婆?！?/br>
    “不想?！迸嶙普f，“還有，不要每句話都帶一個‘老婆’?！?/br>
    說完這句話，omega頓了頓，腦袋一歪又靠到他懷里：“給我信息素?！?/br>
    “好哦?！鼻芈勚荼M職盡責地釋放著黑巧克力味的信息素，過了會兒，感覺脖子有些發癢，發現裴灼在親自己。

    準確地來說不算親，只是一路蹭著聞著往后頸的腺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