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劉泰皺了皺，“微臣也未曾聽說過這兩個勢力的名字，不知陛下是從何得知？”

    人皇未曾回答，轉而看向同樣是大家族出身的天魁和鐵無極。

    天魁豪放的擺手，“臣不知！”

    鐵無極這個看起來是個大老粗的高塔漢子卻沒有魯莽回復，而是在腦海中細細搜索，發現完全沒有一點記憶，卻也沒有空口鑒無。

    “未聞，可查?！?/br>
    了解他說話調調的幾人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沒聽說過，不過不確定家中典籍是否有記載，可以回去翻看查找。

    倒是很給人皇面子，沒有一桿子掀翻。

    所以別看鐵無極是個莽漢，實際上，心思細膩不比文臣，深得人皇心。

    “無極，不用忙了，天庭地府那樣的勢力如果有記載，定然是會第一時間吸引人去關注，若是沒有記憶，那應當是，現存典籍中未曾出現?！?/br>
    現存典籍四個字，說明了很多問題。

    除了平民出身的右相顧從之，其他三人都皺起了眉。

    “陛下的意思是，天庭地府，是，上古之前的勢力？”

    “陛下既然會刻意找臣等提起，怕是那天庭地府找上門來了吧？”

    “能讓陛下如此鄭重，上古之時，天庭地府，是很強大的勢力？甚至可能是，我人族勢力？”

    別看左相劉泰老古板，但腦子轉的那是相當的快，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讓他推測出了這許多。

    人皇佩服的同時，搖了搖頭。

    “不是我人族勢力，只是是可以和我人族和平共處的勢力?！?/br>
    在得知那位天庭電母介紹的，人族可修煉成仙入天庭任職，地府掌管三界生靈輪回轉世，天上仙神也不例外，他就無比確定，天庭地府，是可以和人族和諧共處的勢力。

    甚至有天庭地府，其他各族，也能和人族和平共處。

    想到這，人皇的心就忍不住激動。

    他真的，太期盼人族，能抬頭挺胸的活在這世上，而不是隨時都面臨著異族的危險。

    幾個能被人皇叫來商議的大臣無不是對人皇很是了解的。

    此時見他們的人皇陛下露出那樣激動的神色，就對這從未聽說過的勢力提起的十分興趣。

    天魁很是直接道：“陛下，天庭地府到底是哪族勢力？為什么陛下會覺得他們可以和我人族共處？”

    人皇平復了一下心中激蕩的情緒，吐出口濁氣，緩緩道：“天庭不是哪一族的勢力，如果真要說，那天庭是各族共同建立的龐大勢力?！?/br>
    “這不可能！”天魁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反駁了人皇的話。

    “各族互相虎視眈眈，特別是對我人族，他們亡我人族之心從未消停，怎么可能存在各族共同建立的勢力，哪怕有也是私底下小打小鬧！”

    本來對關系到上古秘聞的事自覺沒有插話權的右相顧從之，此時卻是開口反駁。

    “異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消，是這十幾萬年來的事，更早便是追溯到上古神魔大戰時期，但在那之前各族是如何相處的，我人族歷史被毀，記載書籍消失，卻是無從得知?！?/br>
    “既不知，就不能妄下定論?！?/br>
    “或許，更古老的時代，我人族和異族，也并非如今劍拔弩張，也并非沒有可能?！?/br>
    “畢竟，人族和異族，其實本來就沒有原因一定得你死我活，不是嗎？”

    作為一個從普通平民通過科考一步步爬上如今高位的右相，顧從之缺少大家族從小培養的對異族的堅定排斥，思維能跨越如今的仇恨看得更遠。

    當然這不是說平民不仇恨異族。

    事實上，皇庭哪怕隨便找一個普通人都對異族滿心忌憚，遇到異族第一時間要殺掉，殺不了就逃。

    但那也只是因為皇庭的宣傳，還有夜晚的危機四伏。

    可因為人族氣運的存在，大多數城池中，哪怕是夜晚的危險，也微不足道。

    別看落鳳城好似幾經波折，就覺得皇庭城池都是如此，全天下人族都該對異族充滿仇恨。

    事實并非如此。

    落鳳城建成不久，人族氣運不旺，且還是邊境城池，才會導致那么多亂子。

    絕大多數皇庭城池，實際上除了夜晚有些鬼影重重的小危險，大部分時候都是和平的。

    因而除了那些走南闖北的商隊和江湖武者，在外時常遇到妖族鬼族被殺，清楚異族的危險，幾乎都在城池中受著保護并未見識過異族殺害人族的平民發自內心的仇恨異族，很難。

    這也是主和派的中堅力量。

    顧從之，就是其中最優秀的代表，這才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右相。

    也是歷代人皇都有心扭轉如今人族和異族對立的局面，提拔不少主和派的平民官員，甚至還讓傳承已久的劉家加入主和派和主戰派抗衡，才讓顧從之能以平民之身位列相位。

    只是曾經的堅定主戰派都不能理解歷代人皇的苦心，不覺得和異族也什么講和的必要，也不理解人皇扶持主和派的心。

    可如今，聽了顧從之客觀理性的猜測，作為主戰派的肱骨，鐵無極和天魁沉默了。

    人族和異族，當真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你死我活的嗎？

    御書房此刻，安靜得落針可聞。

    位于皇庭頂端的幾人都在思考顧從之提出了刁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