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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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晉昭開車從瑞和集團地下停車場出來的時候,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葉圓。 纖瘦高挑的女孩背著手,俏皮地站在圍墻邊,頭微微下埋著,抬腳踢著水泥臺階邊的碎石。 他眉眼一挑,似乎有些意外這個時候她的出現。 將車徐徐駛去,他輕輕按響喇叭。 “滴滴——” 突入其來的聲響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力,她抬起頭,一眼便望進了車里。 同李晉昭視線交接的一瞬,她的眉眼彎曲,露出了燦爛柔和的笑意。 “李先生!” 她開心地朝他揮手,看他停了車,連忙小跑到車旁。 車窗被徐徐降下,李晉昭微微側身探頭看向她,有些好奇地問:“你怎么在這里?” 嗓音低沉,不冷不熱,不緊不慢。 “那個……下午出門辦了點事,順便路過這里,就想著……來看看?!?/br> 葉圓乖巧地說道,目光始終投向他,面色卻逐漸露出些微羞紅。 “這樣?!?/br> 李晉昭淡淡應聲,他看著天色黯淡下來,路燈一連排地被點亮,便又徐徐開口:“上車吧?!?/br> “嗯?” 葉圓聞聲,睫毛微微一抖,挽起被風吹散的發絲到耳后,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天色晚了,送你回家?!?/br> …… 盛夏六月的天已然炎酷,即便是到了晚上,那粘人的潮熱也無法消散。 李晉昭合起車窗,抬手調試了車內的溫度。 “會不會冷?” 他喃喃道。 坐在副駕駛的葉圓拉著身前的安全帶,抿唇搖搖頭,“不冷?!?/br> 說完,她轉頭看向點亮轉向燈正準備走的李晉昭。 “李先生,今晚……” 李晉昭駛出一段距離,把著方向盤掉頭,沒有回應她那段沒有說完的話。 車內忽然陷入了沉默的安靜,直到他因為紅燈停下車,才轉過頭對她說:“今天晚上就不去你那里了?!?/br> 葉圓有些期待的神情一轉變得落寞,但她很快調整好狀態,又用那張秀美的笑臉相迎,“嗯,好。李先生的工作更重要?!?/br> 話里有些刻意的堅強,讓李晉昭的心不禁軟了幾分。 他微微嘆出一口氣,淡聲道:“不是工作,我得回家?!?/br> 回家? 葉圓的心頭一跳。 這一個多月接觸以來,她都沒曾聽過李先生講過他的家事。在她所知,他目前處于單身狀態,家里應該沒什么人…… 不對,她突然想起來他好像有一個女兒。 “今天小徐提醒我,我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多月沒回家了,都把小川忘了……” 他踩動油門,冷冷地哼笑一聲。 “是李先生的女兒嗎?” 她順勢笑著問道,心底卻有些雜念在亂竄。 “嗯?!?/br> “一定是個很可愛又懂事的小姑娘吧?!?/br> “不小了,還有小半年就18歲了?!?/br> 她身形一震,隨后露出錯愕的神色,“快18了?” “嗯?!?/br> 看出了她的震驚,李晉昭淺淺一笑,“是不是不太看得出來?” 葉圓收回視線,有些回不過神地點點頭,“嗯?!?/br> 因為他的女兒竟然就比自己小一歲。 李先生今年35還未滿,女兒就快18了,那他豈不是16、7歲的時候就做了父親? 得出這個消息來,她屬實震驚難耐。 “別擔心,我過幾天再去看你?!?/br> 思緒萬千間,車竟已經到了小區門口,李晉昭探身替她解了安全帶,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動作很輕,他指腹的溫度伴隨他的動作一點一點滲透皮膚,鉆進血管,酥得她心窩癢。 她抬眸,注視他湊來的近在咫尺的臉,眼睛慢慢酸澀起來。 這些天夜夜都同他纏綿悱惻,她早已習慣他的陪伴,可今天突然不能夠繼續,她真的有點…… “李先生……” 她咬了咬粉潤的嘴唇,喚道。 她確實有一副好皮相,五官精致得像個洋娃娃,同時又兼具著東方人的溫婉嫻靜。 那雙秋水一般婉瑩的眼里氤氳著水霧,睫毛微微煽動,像一對在水面嬉戲的蝴蝶。 李晉昭笑著搖搖頭,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傻瓜,過幾天我就回來?!?/br> 其實到底會不會去找她,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因為葉圓對他來說不過就是這一段時間的固定床伴而已,他并沒有太上心。 他這么說只是一個脫身的借口罷,他不想跟女人糾纏太久,也不太想看女人哭。 “嗯?!?/br> 葉圓擦干欲落的淚點點頭,那雙眼又望向他,隨后她鼓起勇氣,湊身在他唇邊親了一口。 “我等你?!?/br> 說完,這才扭扭捏捏,依依不舍地下車。 李晉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未發一言,車內安靜到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 他望著后視鏡中的自己,抬手松了松領結,隨后抹了抹嘴角剛才被她吻過的地方,這才重新啟動車身,疾駛而去。 * 童樂川清楚地記得李晉昭回來的那天是2024年的6月22號。 周六,她六點放的學。 這是為數不多的,她放學時天空還綻放著燦爛陽光的一天。 因此,她的心情也比之前好很多。 跟嵐姐發消息說不用接自己后,她去了夜市買小吃,悠悠哉哉逛過錦湖公園玩兒了一會兒,才朝家里走去。 到家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她提著大包小包的吃食費力地解鎖,推門而入。 結果一進門就踢到了什么東西。 嗯? 她還有些懵,正低頭看著不遠處那只被自己踢飛的男士皮鞋,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回來了?” 說話的人嗓音很低,透著nongnong的悠懶之意。 一瞬間,她只覺得血液都沖上了腦門,所有的躁動都襲向心頭。 他回來了?! 猛地轉過頭去,果不其然地,她看到了暗影中坐在沙發上抽煙的李晉昭。 “你回來……” 她的聲音很大,不難讓人聽出其中急切的喜悅,不過很快,她意識到了什么,便克制住自己的興奮,故作鎮定地啞聲,點點頭。 “你怎么也回來了?” 她摁亮客廳的燈,刻意面無表情地問道,壓抑住自己有些顫抖的手,朝沙發那邊走去。 “回來看看你?!?/br> 面容被燈光照亮,他似乎不太習慣,微微瞇了瞇眼,如實道。后見她走來,便將手中煙霧升騰的香煙掐滅,扔到了茶幾上置放的干凈的煙灰缸里。 “看我?” 童樂川將手里的東西都放到茶幾上,反問,冷冷道:“我又不是什么名勝古跡,有什么好看的?!?/br> 她說話還是和之前一樣帶刺,李晉昭將她上下打量一眼,拿起一旁的報紙在空中扇了扇煙氣,笑了:“怎么說話還是刺刺的?” “我就這樣?!?/br> 她回復道,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如水,內里心跳卻極快。 “今天怎么放學這么早?” 李晉昭今天并沒有太多心思想同她打趣,白日的工作量實大,讓他有些疲憊。 “今天周六,不上晚自習,一直都放這么早?!?/br> 她喃喃解釋道,隔著茶幾站在他對面,低頭“無所事事”地卷弄著自己的衣角。 李晉昭覺得他們之間隔很久不見就會變得疏遠尷尬,譬如像現在,雙方就那么僵持著,也不是到了無比尷尬的境界,就是這沉悶的空氣總讓人不舒服。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能有說有笑的。 他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接話:“哦,這樣。作業多嗎?” 他開始像個父親一一盤問起問題。 “做完了?!?/br> 她一一回答。 “最近學校里沒有人再欺負你吧?” 聽到這里,童樂川頓了頓,抬眸看向他,隔了兩秒才搖頭,說:“沒有?!?/br> “嗯,沒有就行?!?/br> 他點點頭,靠在沙發靠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的這個姿勢讓他本就寬松的襯衣紐扣移了位,隨即暴露出一大塊光潔的胸膛。 童樂川咽了口唾沫,將視線移開,道:“你很累?還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沒有了?!?/br> “哦,那你好好休息?!?/br> 她說完,也不想在這干站著,她偽裝得有點累,轉身便走。 “哦,對了,冰箱里有你最愛吃的蛋黃酥?!?/br> 他的話又把她留住了。 他竟然記得給她買蛋黃酥。 童樂川心臟又砰砰跳起來,隨后怯怯地看向他,絞盡腦汁在想要說什么話才能比較符合自己高傲的人設。 結果思來想去,她最后還是說了謝謝。 就是這個謝謝說得極其不情愿,但仔細聽的話也會發現那其中的別扭和羞澀。 李晉昭被她的樣子逗笑。 “你笑什么!” “笑你好笑?!?/br> 他眉眼都帶著溫和的笑意,童樂川連忙翻了個白眼。 “嗯……你這次待幾天?”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鬼使神差地在二人的談笑間就問出了這句話,等她反應過來時,李晉昭已經站起了身。 他去接水喝,路過她身邊,帶過一陣悠涼的風。 “你問的什么問題?” 他側身看她,似乎在無聲地反問他的家有什么待不待幾天的? “沒什么?!?/br> 童樂川搖頭不再說,見他接了水來喝,就要回房間去,才踏出一步,花姨就提著菜籃子回來了。 * 花姨做的飯菜還是那樣的可口。 童樂川今天吃了兩大碗米飯,猛猛地往碗里盛著青豆rou沫。 李晉昭似乎沒什么胃口,動了幾筷子后就擱置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br> 他挽了晚袖口,看著童樂川淡聲說。 “怎么了?” 童樂川有些不自在地同他對視,指尖不斷摩挲著木筷。 “近來聽你大伯說,他在美國看到你mama了?!?/br> 童樂川在聽到那個稱呼的一瞬,血液幾乎頃刻間就凝固住了,致使她的大腦宕機了幾秒。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李晉昭少見地露出擔憂的神色,又道:“不過只是見到了,后來又跟丟了,沒查到她的行蹤?!?/br> 童樂川聽著,內心掀起的驚濤駭浪極盡可能地又被她壓制了回去,接著,李晉昭聽她淡漠地開口:“哦,然后呢?” “小川……” 他低聲喚著她的小名,眼底透出了些心疼。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哪怕是憤怒一點、生氣一點也好。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幫你打聽她的消息?!?/br> 他說道,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近兩年以前她落寞地毫無生氣地站在他門前的情景。 那也是酷暑之際,雨天,雷鳴電閃,她拖著行李箱,穿著單薄的襯衣短褲,失落地站在他的門前。 風吹向她,拂起她的發絲,遮住她的臉。 所以,他那時看不清她的表情。 直到他走近她身邊,撩開她的頭發,撫上她的臉,才發現她的眼睛泛著紅。 紅得像鮮淋淋的血,像被人剝開的破碎的心臟。 “幫我?那是你自己找的。我和她沒關系?!?/br> 童樂川情緒起伏起來,她喉頭滾動,帶著敵意地注視李晉昭。 “以后你不用告訴我關于她的事。又或者,你提到她,是想我趕緊離開這個家去找她?免得成為你的累贅?” 她咄咄逼人地說著這些話,李晉昭都聽著,沒有生氣。 一個從來不被母親真誠對待的孩子,一個總是被母親像垃圾一樣拋棄的孩子,確實比他更有資格生氣。 2022年的夏天,童樂川的母親把她送到了自己家門口后,便徹底消失了,再無音訊。 期間不管童樂川如何想方設法聯系她,全都無用。 他見證了她那個時候的崩潰與絕望,她知道她該是恨她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他按了按太陽xue,“小川,如果能有你母親的消息是最好的,不管怎么樣,她也是你的mama,也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能找到她的話,還是好好跟她談一下吧?!?/br> “苦衷?你神經病吧,跟我談苦衷?小時候她隔三差五地把我當垃圾一樣往你和別的親戚家里扔這叫有苦衷?一生氣一有煩心事就不顧我的死活叫有苦衷?莫名其妙地消失去美國對我一點不聞不問也叫?你不是和她結過婚嗎?!你難道不知道她的德行?就天天只知道圍著不同的女人轉!” 童樂川情緒激動起來,將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白色米粒被抖動彈飛,就像一顆從過去射來的子彈,在空中崩炸出一個他們都熟知的事實——她的母親是個同性戀者。 李晉昭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看她生氣,知道她起碼對她還是在意的。 他不愛童牧姚,也知道這個女人的毛病,比起關愛孩子,她更在乎自己的快樂。 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從不是一個好母親。 但他還是希望童樂川不要太過記恨她。 “以后這種事情不要告訴我!” 說完,她就端起碗朝廚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