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唇不答，阮月婷便繼續幽聲低語：

    “秦書禹巴巴地追了你那么久，你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虧得程易回國后數次向我打探你的近況，我一直告訴他你現在單身……現在想來，大概他比我更早察覺出你和你弟弟……”

    林蓁勉力扶著墻壁，從嗓子眼擠出字句：“我有沒有當過小叁，這件事你最清楚不過?！?/br>
    “真相是什么……難道重要嗎？”

    阮月婷向她走近一步，立定在她身前與她對視，眸底微不可見地泛起一絲憐憫：

    “我原以為你會吸取教訓……沒想到……這回比上次更出人意料，居然和自己未成年的親弟弟搞在一起……”

    阮月婷伸手握住她肩膀，輕聲嘆道：“林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蓁臉色煞白，蠕動唇瓣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br>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br>
    阮月婷把這句話重復一遍，握緊她肩膀繼續道：

    “重要的是別人會怎么看待你，會怎么揣測一個和自己親弟弟搞在一起的女人。你大可問心無愧說你們是真心相愛，可有誰會相信呢？所有一切罪責，最后只會由你承擔……這世道對女人的準則就是這樣。你說你何苦呢？”

    林蓁僵立在原地說不出話，思緒空惘間，樓上腳步聲近，心弦牽扯著再度繃緊。她一把推開阮月婷，頭也不回向樓下走，越過滿室喧鬧獨自奔向夜色，在迎面吹拂的刺骨寒風中，終于清醒過來。

    她不能放任自己繼續沉溺下去。

    亦不能勸誡自己舍棄他的關愛。

    明知道最初目的并不純粹，卻無法說服自己就此結束。

    林蓁抱膝蹲在地上，臉深埋進臂彎，淚珠一顆顆無聲滴墜，哽咽顫動得很小心。

    卻還是被人握住肩膀，聲音裹挾在夜風里飄入耳內：

    “姐，跟我回家吧?！?/br>
    回家？

    ……那不是她的家。

    她早已經沒有家了。

    林蓁慢慢抬頭，對眼前這張臉虛笑了下，氣息沾滿水汽：

    “……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鄭秋意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我接近你不懷好意，而且我還插足過……”

    “你沒有?！?/br>
    周牧則淡聲打斷。

    林蓁鼻尖一酸，眼眶熱得發燙，吸了下鼻子繼續道：

    “為什么沒有？你剛才不是問得很清楚嗎？你就是不相信我，所以才會問她那么久……”

    “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么?！?/br>
    周牧則屈膝單跪在她身前，指腹輕拭去她臉上淚痕，聲線壓得很低，低到她很輕易就被他的話逼出點點淚花：

    “只是想知道……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個人……是怎么熬過那些日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