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是六皇子時，最大的籌碼就是有劉大將軍支持。

    但真算起來，最有優勢的還是榮親王。

    可于成安見劉大將軍支持六皇子，便遲疑了，他手中的那點兵在劉大將軍面前根本不夠看。

    機會，從來都是轉瞬即逝的。

    誰抓住了，誰就乘風而上，登基稱帝。

    “他這次怎么又冒出來，指點江山了？”

    顧持柏道：“他應該一直都在暗處，我們的關注點都在戶部尚書身上?！?/br>
    “嘖，老東西?！?/br>
    衛霜戈撇撇嘴，伸手準備拿點東西吃。

    剛一動，顧持柏就拿了塊梅花糕遞到衛霜戈的嘴邊。

    衛霜戈一口咬下半塊：“顧大人真上道?！?/br>
    他現在吃東西經常留半塊給顧持柏。

    衛霜戈知道顧持柏不大愛吃糕點，他咬過的除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毛病。

    “榮親王他們肯定很高興陛下對我的‘袒護’，覺得正中下懷?！?/br>
    衛霜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這些日子連軸轉，休息的不是很好。

    顧持柏搭在衛霜戈腹部的手，輕輕的拍著：“睡一會吧?！?/br>
    衛霜戈睜了下眼睛：“我不困?！?/br>
    片刻后，顧持柏懷里人呼吸漸漸均勻起來。

    衛霜戈說的不錯，榮親王確實很高興。

    他們要的就是皇帝袒護衛霜戈。

    不然這“清君側”的旗子，如何能打的出去？

    一時間，衛霜戈殘害百姓的消息甚囂塵上。

    其中還有顧持柏的手筆——雖然衛霜戈覺得沒有必要。

    陳修一人分飾多角，在各大茶館、酒樓里傳起自家頭兒的謠言是相當起勁。

    “聽說衛霜戈欺負人，連人家的狗都不放過！硬生生把擋道的狗毛給剃光了，還給狗閹了！”

    “我聽說的是，衛霜戈惡貫滿盈，走在路上還要搶三歲小童的糖！”

    “何止??！我親戚的鄰居的三舅的二姑媽的小姨子家的車夫說，衛霜戈連襁褓里嬰兒的撥浪鼓都搶！”

    坐在他對面的年輕女子表情一言難盡。

    離開茶館后，女子忍不住問：“哥哥，你說這些東西，誰信??？太扯了?！?/br>
    “岫兒，這你就不懂了吧?！?/br>
    陳修撕掉臉上粘的胡子，粘的有些緊，撕下來怪疼的。

    “嘶！老百姓才不管假不假，他們更多的是茶余飯后的聽個熱鬧?！?/br>
    比起榮親王的人散布的衛霜戈殺人、強搶民女、貪贓枉法，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言更容易被他們記住。

    說完大家一笑了之，有的會笑罵一句“你盡鬼扯”。

    否則即便是榮親王伏法后，他潑在衛霜戈身上的臟水也早已深入人心，想要洗掉也很難了。

    就像皇帝剛登基時，怡親王散布的謠言，至今仍有人認為衛霜戈是個惡貫滿盈的jian佞之臣。

    陳云岫不解的問：“那個時候，為什么顧大人沒有這樣來幫衛大哥呢？”

    陳修撓撓頭：“這我就不知道了?！?/br>
    “……真夠扯的?！?/br>
    衛霜戈抖抖手上的紙：“大虞第一鬼扯官就是你了，幸虧當年你沒有這么干?！?/br>
    那時他要是聽到這樣離譜的消息，肯定要找顧持柏打一架。

    這也太有損他作為皇驍司指揮使陰狠毒辣的形象了。

    “我原是想這么做的?！?/br>
    顧持柏把毛筆放在筆擱上，重新展開一張紙：“但我想你大約需要一個狠厲乃至暴戾的名聲?！?/br>
    皇帝登基之初，身邊有個手段毒辣的酷吏，也能震懾住一部分不安分的人。

    衛霜戈側頭看著顧持柏筆走龍蛇在紙上寫下離譜的內容：“顧大人倒是了解我……只是你這寫的實在是……”

    【皇驍司指揮使衛霜戈輸不起，跟小孩玩游戲輸了，會打小孩屁股?！?/br>
    此前，他的名號可治小兒夜啼。

    此后，他的名號依舊可止小兒夜啼。

    屬于殊途同歸了。

    衛霜戈捏了捏眉心。

    “你這著實有點邪門了?！?/br>
    顧持柏寫完后，待墨干之后，將兩張紙折好放進信封。

    等陳修來拿。

    衛霜戈盯著信封，很想把撕掉：“今天這個，就算了吧？之前傳的夠了?！?/br>
    顧持柏把信封放進抽屜里，單手摟住衛霜戈把他放到桌子上。

    抬頭蹭蹭他的鼻尖，眼中的笑意點點：“衛大人不懼人言，定是不會在意這個的?！?/br>
    “你少來?！?/br>
    衛霜戈食指抵住顧持柏的額頭：“回頭車大人肯定抓著這些事情嘲笑我?！?/br>
    “衛大人，你我二人相處， 不想著我，倒是頻頻想起他人?！?/br>
    顧持柏單手扣住衛霜戈的后頸，兩人嘴唇挨的極近。

    “嘖?！?/br>
    衛霜戈咬住顧持柏的下唇：“想親就親，少拿吃醋做由頭，在我這討好處?！?/br>
    顧持柏喉間悶悶的發出一聲輕笑，順勢吻住衛霜戈。

    他稍退開些，指腹蹭蹭衛霜戈的臉側：“衛大人說的，想親就親，我記住了?！?/br>
    衛霜戈抿抿唇，臉頰微微發燙：“我記性不好，已經忘了?！?/br>
    顧持柏勾唇：“那我便幫助衛大人記起來?！?/br>
    “扣扣”

    顧持柏動作一頓，衛霜戈齜牙笑道：“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