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持柏沖著何太醫略一頷首，跟衛霜戈轉身離開。

    何太醫捋著胡子，笑呵呵的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上了馬車，衛霜戈問顧持柏：“顧家在京城，有茶樓沒？”

    顧持柏：“有的，綠筍軒，紅桃居?！?/br>
    衛霜戈有些意外：“這兩家大茶樓都是你家的，怎么取了這么個俗名？”

    顧持柏握住衛霜戈的手腕，指尖在他的掌心寫下一個“劉”字。

    “取自劉賓客的一首詩……”

    “好了好了，別念詩，師父別念詩！這名字取的好，太好了、特別雅致?！?/br>
    衛霜戈連忙捂住顧持柏的嘴。

    他從小就不喜歡念詩背詩，偏他的老父親覺得他天縱奇才，一定是個文武雙全的。

    夫子氣走了許多個，竹絲抽斷了很多條。

    衛霜戈憑借實力和硬氣告訴他爹：文武雙全不可能！

    顧持柏眉眼含笑看著衛霜戈：“好……”

    衛霜戈抽回手，顧持柏一說話，嘴巴就蹭過他的掌心，怪癢的。

    “你那兩家大茶樓，估計聽不到什么勁爆的消息?！?/br>
    他原想著顧家要是有茶樓，就可以去免費喝茶外加聽坊間消息。

    顧持柏搖頭：“此言差矣，去這兩家茶樓的，非富即貴又或者是文人雅客，他們知道的只多不少，而且……”

    “而且更接近事情真相?！毙l霜戈接過話來，毫不客氣道：“那你給我留個方便聽消息的雅間?！?/br>
    顧持柏笑道：“若是需要，也可以用來散布消息?！?/br>
    衛霜戈：“這個主意不錯?！?/br>
    直接散布一手消息。

    好像準備跟顧持柏說什么事兒來著，忘了。

    回到家，飯菜端上桌，衛霜戈先吃了一輪菜，解決一碗飯。

    吃第二碗的時候，才慢下速度來，他想起來要說什么了。

    衛霜戈眉飛色舞道：“那方廉還真是早上才醒的，叫不少人看了去?！?/br>
    顧持柏有些意外：“竟昏睡了那么久？”

    衛霜戈：“可不，太逗了，就是可憐了方夫人——她也談不上可憐?！?/br>
    方夫人整治后宅很有一手，不聲不響的弄死了方廉好幾個小妾和孩子。

    三日后，方家發喪。

    當天夜里，方淮的墳就被人挖開了。

    “嘩啦！”

    一捧涼水潑在方淮臉上。

    方淮眼皮顫動了一會，才醒過來。

    衛霜戈慢條斯理的倒茶：“殿下放心，人還活著，這吃了藥總得給點時間，讓藥效上來吧?！?/br>
    方淮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慶平公主儀態萬千的坐回椅子上。

    “這不，醒了?！?/br>
    衛霜戈抬抬下巴，把茶推到顧持柏手邊：“顧大人，一會見了血要是覺得害怕，可以出去待會?！?/br>
    慶平公主：“當年你嚇本宮的時候，怎么沒有這么貼心？”

    衛霜戈拇指和食指挨著比劃道：“殿下，那不叫嚇，就是交流下關于用刑的一點點心得?！?/br>
    顧持柏淡淡道：“開始審問吧?！?/br>
    慶平公主掩唇笑道：“本宮不過與衛大人多說了兩句，顧大人就吃味了？”

    顧持柏：“是?！?/br>
    慶平公主一噎，顧持柏居然直接承認了。

    她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衛霜戈喝了口茶，拍拍手站起來：“行了，干活?！?/br>
    他走到被綁在刑架上的方淮面前：“說吧，你手上的私鑄錢哪兒來的？”

    方淮瞳孔微縮，呼吸稍稍急促了些。

    “不說話？棺材里躺了三天，估計你也餓了，沒力氣說?！?/br>
    衛霜戈抬手讓人端來一碗rou粥，卸下方淮的下頜，灌了進去。

    等方淮都咽下去了，他才慢悠悠的說：“味道不錯吧，這rou是你那小廝大腿上的?！?/br>
    方淮一聽，頓時胃里翻涌，想要吐出來。

    衛霜戈捏著他的下巴往上抬，不讓他吐。

    “你若不說，下次吃到的可就是方家人的rou?！?/br>
    慶平公主帕子掩住嘴，胃里有些翻滾：“顧大人可曾見過他這一面？”

    顧持柏看著衛霜戈，目光溫柔：“第一次見?！?/br>
    慶平公主皺眉：“你就不覺得……”

    顧持柏：“他這樣，甚好?！?/br>
    慶平公主：……

    她頭一次意識到，顧持柏這個人挺狠的。

    “顧大人和衛大人實在其實再般配不過，本宮祝你們二人白頭偕老，永不分離?！?/br>
    顧持柏：“這是自然?！?/br>
    慶平公主不想說話了。

    衛霜戈扭頭白了顧持柏一眼：“不看就出去，交頭接耳的說什么悄悄話?！?/br>
    顧持柏：“我一直在看著衛大人?！?/br>
    衛霜戈：……

    就不該答應顧持柏讓他旁觀。

    不答應估計也沒用，顧持柏肯定不會放任他和慶平公主單獨相處——審訊人呢，哪兒來的獨處！

    方淮好一會兒才壓下胃里的翻涌，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或許是別人找錢時，到我手上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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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平公主：你倆鎖死吧，鑰匙本宮吞了。

    第58章 不是調情的地方

    “哦，那你家地窖里的，都是別人找零的錢？”

    衛霜戈隨手扒拉著各色刑具，拿起一把小巧的剔骨刀漫不經心道：“方淮，你想清楚了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