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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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些事,他只在背地里做,人前端得一副端方君子,備受旁人夸贊,也不算辱沒家門,有損名聲。 再者,謝清月能挑中林家,除了林景容本人的緣故,還有林家主母林夫人的原因。 林夫人是寵妾上位,出身小門小戶,心思小氣毒辣,為人苛刻歹毒,謝清月原想著,等虞聽晚嫁過去,單是被婆婆磋磨,就能被磋磨致死。 所以這么多世家中,她獨獨挑中了林家。 整個皇城,再也沒有,比林家更‘合適’的人選。 只是沒想到,她設計不成,反將自己搭了過去。 而她虞聽晚,卻好端端的,任何事都沒有,甚至還能風風光光地做太子妃。 這口氣,謝清月如何忍得住。 她現在做夢,都想親手弄死虞聽晚。 — 另一邊。 皇宮內。 一夕之間,謝清月名節盡毀,姚家落敗衰亡,皇后由先前的裝病,一夜之間驟然病倒。 中宮太醫進進出出,秋華守在寢殿。 直到三日后,皇后才幽幽轉醒。 只是她醒來的時間不巧。 午時剛過一刻,姚棕及姚家那些亂臣賊子,剛被斬首示眾。 寢殿中,姚琦玉醒來的第一時間,便是著急地問秋華: “什么時辰了?” 秋華跪在榻前,聲音低暗,“回娘娘,未時初?!?/br> 皇后撐著身體坐起來,目光灰敗地看著窗外,喃喃道:“未時……未時初……” 倏然,她捂住頭,聲音變得急厲尖銳,“哪天的未時?!今日是哪一日?!” 秋華被嚇了一跳,“……初三的未時?!?/br> 初三。 姚家眾人,斬首示眾的那天。 皇后脊背塌下去。 像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氣。 良久,她僵硬動了動。 像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頭,抓住秋華,急迫問: “那其他人呢?” “姚家其他人呢?” 秋華唇瓣都在哆嗦,眼中淚花閃爍,“……姚家所有女眷,貶為官奴,流、流放邊疆,姚家上下,無一人幸免?!?/br> 無一人幸免…… 這幾個字,狠狠刺痛著皇后的耳膜。 她怔怔松開秋華,仰面朝上,瘋了一般,又哭又笑。 “無一人幸免……呵!好一個無一人幸免!” “本宮這么多年的籌劃,所有的希望,一夜之間,全部毀于一旦!” “真是好得很??!” 轉息間,她眼底的灰敗,盡數化為陰鷙的恨意和狠毒。 “謝綏……你還真是半分情面都不顧!” “既然如此,本宮不好過,你們所有人,也都別想好過!” 她陰側過眼,看向秋華,話中盡是魚死網破的毒恨。 “別再鈍刀磨rou了,去,把霽芳宮那個賤人給本宮毒死,用她的命,去給我姚家數百條人命陪葬!” “還有那個虞聽晚?!彼终?,“既然本宮除不了她,那就殺了她母妃,本宮倒要看看,泠妃一死,她還能不能活下來!” — 皇后壽誕風波過后,宮中暫時平靜下來。 為了防止謝清月弄出來的那個香對身體有其他影響,這兩三日,謝臨珩每天都讓太醫為虞聽晚把脈。 這天一早。 墨九照例將太醫帶進來。 陳洮熟稔地拿出帔帛,搭在虞聽晚手腕上。 前幾日把脈時,謝臨珩每每都跟在一旁,今日他難得在外和大臣議事,看著單獨守在旁邊看著太醫把脈的墨九,虞聽晚心念微動。 她垂眸掃了眼太醫,不動聲色看向墨九。 狀若無意地問: “聽殿下說,你對氣味敏感?” 她指了指旁邊香爐里的香,“那今日這香,可有覺出和往日的有何不同?” 乍然聽到虞聽晚跟他聊香的事,墨九愣了又愣。 眼底的詫異,都快凝為實質。 但好在,他是頂尖暗衛出身,又跟在謝臨珩身邊這么多年,隨機應變的能力,自是沒話說。 一秒沒耽擱,待他反應過來,立刻道: “公主殿下謬贊,屬下只是長了個挑剔的鼻子,對香味的感知更敏銳一些?!边@話,是回答第一個問題。 說罷,他順著虞聽晚的指向,看向香爐。 頓了頓,有模有樣地回答第二個問題。 “今日這香,比以往的更顯溫和,夏日點這種香,可以助人寧神?!?/br> 聽到他最后那幾個字,虞聽晚眸色微凝,心底那點懷疑,似乎再次被打消兩分。 墨九悄悄瞅了瞅虞聽晚的神色。 面上不顯,心底卻緊張得心都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他不敢再待下去。 正想找個借口離開。 好在,就在這時,謝臨珩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么多年,從沒有哪一刻, 墨九由衷覺得,他家主子比及時雨還及時。 謝臨珩一進來,墨九一刻未停。 立即行禮告退。 待大步離開大殿,一口氣跑到東宮外面,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心里既后怕,又慶幸。 后怕的是,萬一他剛才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應一句‘屬下對香味不敏感’,他這好日子,可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