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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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沅放下書,抬頭看向他。 倒是沒有對他疾言厲色,反而神色和煦,一如賜婚之前,他來霽芳宮探望她時的溫和。 “來了?”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br> 謝臨珩頷首,道謝入座。 他先問道:“娘娘找我有事?” 司沅點頭,“是有些事?!?/br> 她目光落在他身上,也未鋪墊彎繞,“太子喜歡寧舒嗎?” 謝臨珩有些意外。 但又不意外。 來之前,他便隱約猜到了,她想問什么。 他未有猶豫,她剛問完,他便回道: “喜歡?!彼f,“我想留下她,想護她一生一世?!?/br> 聽著他后一句,司沅眸色微動。 她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他。 謝臨珩雙手接過。 司沅斂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而過。 收回視線,她摩挲杯盞,話音中多了感慨。 “光陰荏苒,一晃,三年都過去了。宮變那日的情景,卻始終讓人無法忘懷?!?/br> 謝臨珩輕垂著眸,靜靜聽著。 “敵軍破城,無數人在那場變故中死去,命懸一線之際,是你拼死闖入皇城,將我和晚晚救下,這份恩情,我和晚晚,此生不會忘?!?/br> “太子,你身負執政津質的才能,更有君臨天下的魄力與城府,東陵有你這樣卓然的儲君,是整個社稷之幸,更是百姓之幸?!?/br> “只是——”她話音一轉,看向他。 “權勢中的滔天者,未必亦是感情中的掌控者,你明白嗎?” 謝臨珩眼睫顫了下。 司沅又道: “真正的愛,不是占有,而是放手?!?/br> “若是晚晚心甘情愿留下,若是她愿意留在皇宮,我相信,你一定能護好她,讓她一生幸??鞓??!?/br> “可是現在,她想要的,是離開?!?/br> 謝臨珩指尖一頓。 抬起眼皮。 看向司沅。 正好司沅也在看他。 兩人目光交匯。 一個漆黑,讓人看不清情緒。 一個柔和,斂著為母則剛的堅韌。 …… 謝臨珩從霽芳宮離開時,已是小半個時辰過后。 他來到陽淮殿,卻沒進去。 只在殿外站了會兒,便回了東宮。 就連晚上,也沒有過來。 第二天一早,早朝過后,勤政殿中,他單獨留下了沈知樾。 由于謝臨珩名義上還是儲君的身份,平時不管是談事還是處理奏折,一般都是在東宮。 今天還是第一次,他破天荒地將沈知樾留在了勤政殿。 沈知樾兩眼意外。 跟著走進來后,懶洋洋的在側面的椅子坐下,這才抬頭朝著主位上的儲君看去。 “怎么了?有事?” 謝臨珩在桌案右側拿出一沓信,遞給他,“有點。這是金陵重案有關的書信,你拿回去?!?/br> “?”沈知樾狐疑接過,“你給我這玩意兒干什么?” 謝臨珩眼皮垂覆,指尖轉了轉指上的玉扳指,只道: “我近日有其他安排,金陵的案子,你先幫我處理幾天,如果有處理不了的,就去承華殿找父皇,若是父皇不愿插手,就讓人傳音給我?!?/br> 沈知樾翻了翻手里的信,無奈道,“你跟寧舒,又吵架了?” 謝臨珩瞥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我們點好?” 沈知樾:“……” 他倒是想盼他們好, 只是這兩位,見面就吵,能好得起來嗎? 第117章 想要出宮,是嗎? 沈知樾掃著手中的書信,待翻到第二封,瞧見上面姚家兩個字眼時,眼底多了一分冷意。 他收起信。 沒再多看。 問謝臨珩,“調查的時候,若是遇到了姚家的事,要怎么處理?” 謝臨珩掀了掀眼皮,眼底沒有半分溫色。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br> “姚家先是臣,才是國舅的身份?!?/br> 有他這幾句話,沈知樾便明白怎么做了。 自從謝家執掌皇權后,皇后的母族姚家便越發野心勃勃。 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插手朝政、結黨營私,甚至動用私權謀取私利。 宮變時,被北境一攪和,整個東陵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這幾年,謝臨珩忙著離宮出去平叛,對于朝政上的黨派之爭,分不出太多的精力。 大多數時候,在邊境平叛時,朝中的許多事情,謝臨珩都交給了沈知樾和謝綏。 后來謝綏一連病了大半年,恰逢那個時候,謝臨珩又遠在柘城,朝中各種煩人的事,全堆積在了沈知樾這里。 而姚家那幾位大臣,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加上沈知樾只是一個名義上的養子,便趁著謝綏和謝臨珩一個病重、一個離宮在外,肆意在朝中籠絡朝臣。 結黨營私,收斂錢財。 甚至就連前段時間的科舉考試,都想橫插一手。 好在那個時候,謝臨珩已經平復柘城之亂回到京城,這才逼得姚家那些人歇了這種心思,暫時安分下來。 對于姚家一眾的做派,沈知樾早就看不過去。 奈何有皇后這層緣故在,不好輕易動手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