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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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里面看了眼,繼而解釋緣由。 “先前受楚姑娘邀約,今日沈某特來赴約?!?/br> 楚父聽得一頭霧水,“赴、赴約?” 沈知樾含笑點頭。 正要細細解釋前因后果,還未開口,楚時鳶的聲音從后來傳來。 “父親!” 她拎著裙擺,快步過來。 楚父回頭,瞧著自家這個不省心的漏風棉襖,很是意外:“時鳶,你還有沈大人有約?” 楚時鳶停在楚父身旁, 瞧了眼溫笑注視她的沈知樾。 “啊對,先前多虧沈大人屢次相助,正好今日得空,便借著插花宴答謝一二?!?/br> “插花宴?”楚父瞬間頭疼。 他這個虎二吧唧的小棉襖,什么都敢應,插花宴那是什么地方,能隨隨便便去那兒相約嗎? 楚時鳶悄悄瞅了眼自家老爹。 沒敢再吭聲。 說實話,她現在也是騎虎難下。 上次幫宋今硯送信那天,她急著進宮,在沈知樾答應幫忙后,一個心直口快,不過腦地說了插花宴這幾個字。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知樾已經應下了。 她反悔也晚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沈知樾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 對著楚時鳶說:“既然楚姑娘已經收拾妥當,不如現在就去?” 楚父深吸了口氣。 想攔又沒法攔。 最后不著痕跡地給自家這個漏風棉襖使了個眼色。 可還不等她看過來,對面的沈知樾倒是先開口: “楚大人眼睛不舒服?” 楚父連抬手,揉了揉眼,干笑兩聲:“無礙無礙,就是被風吹了一下,不打緊?!?/br> 說著,他看向沈知樾,面上不顯山不露水。 “既然小女與沈大人有約,那老夫便不與沈大人多聊了,屢次相助之恩,老夫在這兒先替小女謝過?!?/br> 沈知樾謙遜有禮地抬抬手,態度比在朝中還要和煦。 “楚大人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br> 片刻后,楚父僵著笑,目送自家閨女和沈知樾離開。 在看不到他們身影后,他甩了甩袖,快步回了后院,頭疼地對著自家夫人牢sao: “就咱家這個閨女,早晚把天給捅下來!你說這進東宮的事還沒徹底安生下來,她又跟沈大人整了一出插花宴?!?/br> 楚母:“……” 楚父頭都大了兩圈,“前是當朝儲君,后是當今陛下的義子,她倒是專挑老虎頭上拔毛!” 想勸卻無從勸起的楚母:“……” 另一邊。 朱雀后街,插花宴上,沈知樾折了支牡丹遞給楚時鳶,想到方才楚父的反應,他隨口問: “楚姑娘近來可有在議親?” 楚時鳶接過花,指尖撥了撥花瓣,對于他突然問的這個問題有些意外。 “沒有啊?!?/br> “那楚姑娘有心儀的人了嗎?” 楚時鳶依舊搖頭,“沒有,我現在只盼著聽晚早日從皇宮出來,婚嫁之事不急,反正家中也不催,日后再說?!?/br> 插花宴到了一半,好端端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接著幾道轟隆隆的雷聲乍響,半晴不晴的天轉瞬陰了下去。 驟急的風吹過,空中悶熱焦躁的空氣被吹散。 沒多久,豆大的雨滴,從半空中噼里啪啦砸下來。 原本熱熱鬧鬧的插花宴,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中途劃上了句號。 跟在沈知樾和楚時鳶身后的小廝,立刻將出門前有備無患帶來的傘送過來。 沈知樾撐開傘,第一時間給了楚時鳶,為她擋住不斷砸下的雨水,才再次打開第二把油紙傘,帶著她暫時去了就近的酒樓避雨。 這場雨來得急,放眼望去,街上全是步履匆忙躲雨的行人。 來到酒樓,沈知樾將傘合上,彈了彈衣袖上沾染的水滴,正要吩咐店小二備熱茶,一抬頭,卻看楚時鳶滿臉緊張地解下腰間的香囊,用袖子擦拭。 沈知樾定睛看了看,笑問: “楚姑娘這香囊,是從何處來的?” “這個???”楚時鳶舉了舉香囊,眉眼灼亮,語氣自豪又欣悅,“是寧舒公主送我的?!?/br> 昔年,建成帝還在時,因伴讀的情誼,楚時鳶和虞聽晚關系很好,那個時候楚時鳶進宮也比現在自由很多。 虞聽晚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因此格外珍惜與楚時鳶的這份情誼。 加之建成帝和司沅寵女兒,有什么好東西,都往寶貝女兒的殿里送。 楚時鳶去找虞聽晚時,虞聽晚經常送楚時鳶她新得的珍奇古玩。 當時整個東陵,就這么一位嫡公主,還被帝后捧在心尖,出身尊貴,地位尊崇。 更是無數貴女爭搶著想巴結的對象。 那個時候楚時鳶和虞聽晚關系好,連帶著那些貴女對楚時鳶也很是恭維。 只是后來皇權更迭,昔日金尊玉貴的嫡公主一夕間成為被困皇宮沒有自由的前朝公主。 那些貴女們唏噓之余,連帶著看待楚時鳶的目光都變得微妙。 只是楚時鳶從來不在意這些。 昔年虞聽晚受盡恩寵時,別人問及虞聽晚送她的小禮物,她向來是自豪又驕傲地回復她們“是寧舒公主送的”。 如今虞聽晚被困皇宮,身份大不如前,當別人再問及身上佩戴的這枚香囊時,她仍舊和從前那樣,同樣自豪、同樣欣悅地說“是寧舒公主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