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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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這樣的話,兒臣只能君奪臣妻了?!?/br> 他這話說得風輕云淡。 不摻雜半分情緒,仿佛只是在討論天氣一般隨意。 卻激得謝綏剎那間盛怒。 他重重一拍扶手,音調陡然升高: “謝臨珩!你胡說什么!” 男人輕掀眼皮,沉靜看過去: “父皇當年能臣奪君妻,兒臣如今,為何不能君奪臣妻?” “荒唐!”謝綏震怒,猛地站起來:“你別忘了你和寧舒之間的關系!” “關系?”他冷嗤出聲:“什么關系?兒臣只知道,她是即將成為我太子妃的關系!” 謝綏揮手甩落了手邊的茶盞。 “砰”的一聲,瓷片碎裂的尖利聲響,在殿中傳開。 謝綏這次態度決絕,將話直接攤開: “太子,朕告訴你,只要朕活著一日,朕就不可能讓寧舒嫁給你!” 謝臨珩直直迎著謝綏震怒森寒的目光,不退不讓: “那兒臣也表明自己的態度,這一生一世,我都不可能放開她,妄圖嫁給別人?想都不要想?!?/br> 音落,他意味不明地嗔笑一聲。 出口的嗓音,冷到了極點。 “父皇,您對泠妃娘娘執念半輩子,想來最是能理解兒臣的心意?!?/br> “您今生非泠妃娘娘不可,巧的是,兒臣這輩子也非寧舒不可?!?/br> “兒臣的太子妃,只有一個人,先前父皇允諾會給我們賜婚,但如今既然父皇如此不贊成我們,那兒臣也不需要您來賜婚了,我想要的,我會自己得到,不需您來成全?!?/br> 說罷,他轉身。 想到什么,又加了句: “還有,父皇若是想討泠妃娘娘歡心直接下旨賜婚,那您下旨便是?!?/br> “只是這賜婚圣旨,進不了宋家,也出不了皇宮?!?/br> 音落,他徑直離開。 徒留謝綏滿臉盛怒,將一旁其余的茶杯盡數砸在地上。 碎片亂濺的聲音,噼里啪啦持續傳來。 王福小心翼翼進來,看著那砸在腳邊的茶壺,他立刻跪下,“陛下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br> “放肆!放肆!”謝綏連連怒道。 他重重拍著扶手,手指都被謝臨珩氣得發顫。 “朕的好兒子??!你們太子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父子倆公然反目。 連這層表面關系都不顧了。 王福小幅度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一聲不敢吭。 心里無聲暗忖:一個掌著實權的儲君,怎么可能會受他人擺布。 — 霽芳宮。 司沅在殿前,等謝綏的消息從早等到晚,都沒有等到半點風聲。 貼身侍女青蘭拿著披風過來。 披在她身上。 輕聲勸道:“娘娘,天晚了,夜涼,我們先進去吧?” 司沅沒動,執著地看著霽芳宮大門的方向。 不死心地又問一遍: “青蘭,承華殿那邊有消息了嗎?” 青蘭頓了頓,低聲說:“……還沒有?!?/br> 司沅手指一點點收緊。 “就一道賜婚圣旨,都一天一夜了,還寫不完嗎?” 這話,青蘭不知道該怎么回。 若是說只寫一道圣旨,一盞茶的時間都用不了,一天一夜,怎么可能毫無動靜。 “娘娘……” 司沅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下去。 心直直下沉。 謝綏答應了會放晚晚出宮,而今卻沒有半分音信,怕是只有一種可能。 ——這皇宮,早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想到這個可能,司沅呼吸驟然間凝滯。 她先前覺得,既然謝臨珩還只是太子之位,那東陵和皇宮,必然還是在謝綏手中。 卻不曾想,謝綏只是空有帝王之名,卻無帝王之權。 司沅頹然閉上眼。 直到外面天色漆黑,她才慢慢轉身,往殿中走。 最后一分奢望讓她難以放棄這最后一條路,走到一半,她對青蘭說: “明日一早,讓人再去承華殿,看看是什么情況?!?/br> — 當天晚上,陽淮殿。 虞聽晚覺得殿中憋悶,在庭院中透氣。 月上中梢,歲歡拿著披風過來,正要給主子披上,殿外突然傳來異動。 歲歡下意識看去。 卻見一眾身穿黑衣的東宮暗衛,正大光明地將整個陽淮殿圍了起來。 歲歡神色頃刻間凝重下來。 不自覺地靠向了虞聽晚身側,“公主……” 下一瞬,一身玄色長袍的謝臨珩,在一眾暗衛中、踩著黯淡的月色堂而皇之進入陽淮殿。 虞聽晚眉頭擰起,嗓音冷淡。 “太子殿下這是做什么?” “若是我沒記錯,今日我并沒有與殿下進行任何交易?!?/br> 謝臨珩面色冷肆,在泠然月色的映襯下,黑眸更顯涼薄疏離。 他停在虞聽晚面前,喜怒難辨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近來宮中不太平,寧舒公主獨居陽淮殿,難保安危,為護公主周全,自今日起,孤調來兩支暗衛,隨身保護公主安危?!?/br> 虞聽晚指尖攥緊,“謝臨珩!你這是公然囚禁!” “囚禁?”他笑容發冷,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