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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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十分隨意地來了句: “朝中事務繁雜又枯燥,不如寧舒時常陪皇兄下下棋解解悶如何?” 這種回報的方式,可謂是很簡單了。 虞聽晚并未猶豫,“好?!?/br> 尾音還未落,謝臨珩就定下了第一次的地點。 “那今日先去東宮吧?!?/br> — 自從新帝掌權后,虞聽晚基本不出自己的殿門,更別提來謝臨珩的東宮。 因此當她出現在東宮大殿時,謝臨珩身側主要負責朝中事務的心腹墨十,驚得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行禮。 那張缺少正常人情緒波動的面癱臉上,此刻錯愕詫異格外明顯。 謝臨珩專門在東宮側殿辟出了一處下棋的場所,里面擺設簡約。 棋桌旁,并列擺著茶案。 茶案的另一側,放置著暖爐和香爐。 淡淡的檀香氣味從香爐中溢出,聞之讓人精神清爽。 再往前,是用來稍作休息的矮榻。 只不過被一扇云霧繚繞的山水畫屏風隔斷。 虞聽晚收回目光,看向棋盤。 上面已經擺好了一局殘棋。 黑白棋子的對弈,看似到了僵持階段,實則并非全然沒有破解之法。 見她看得出神,謝臨珩在對面落座,“下一步棋,走哪里,看出來了嗎?” 虞聽晚慢慢點了下頭。 “有一點眉目?!?/br> 謝臨珩點了點桌面,姿態很是閑適。 眼瞼輕抬間,遮去了不少眉峰中的鋒利與冷冽。 “白子還是黑子?” 虞聽晚在整個棋盤上掃過。 黑棋攻勢凌厲,每一步走勢都給人一種難以揣測的危險感,就像誘敵深入的捕獵者,不擇手段地達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白棋,則明顯溫和很多。 但看似溫和,卻又在走勢中柔中帶韌,恰到好處地躲開了黑棋的鋒芒。 她并未糾結,徑直選了白子。 兩人靜靜對弈,墨十若有所思地撓了撓腦袋,在原地站了會兒,最后實在找不到自己能干的事, 悄摸摸退出去,選擇了去殿外吹冷風。 雖然他人去了殿外,但眼睛,仍時不時的往里面瞥兩眼。 臉上明晃晃寫著一句: 太子殿下怎么把寧舒公主帶到東宮來了? 他們家主子從不近女色, 別說帶姑娘來東宮了, 平時就連主子的親生meimei固安公主,都沒進來過東宮大殿。 更遑論里面那間特意辟出來的側殿棋閣了。 墨十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反正他們主子的心思,也沒幾個人能揣摩透。 他抱著臂,倚著身后的漆紅圓柱,半仰著頭看天。 直到半個時辰后。 一個黑色著裝的侍衛疾步跑來。 “墨十大人,有緊急傳來的密信?!?/br> 墨十接過信,沒停頓,快步去了側殿。 他進來的時候,這盤棋已經到了尾聲。 墨十雖然辦事能力一流,但對琴棋這些風雅之物完全不在行。 他看不懂棋盤上的彎彎繞繞,也沒耐心在棋盤上和人博弈。 所以在進來后,墨十看也沒看那些他壓根就看不懂的棋盤,幾步來到謝臨珩身旁,將密信遞了過去。 “殿下,柘城的張大人送來了密信?!?/br> 謝臨珩放下棋子。 側目,目光在信上掃了眼。 沒有立刻接。 而是再次看向了虞聽晚。 下了這么久的棋,虞聽晚肩膀都是酸的,正想趁著謝臨珩處理公務的時間回自己的陽淮殿。 還未開口告辭,就見謝臨珩輕飄飄地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對的那一剎那,虞聽晚捏著脖頸的動作頓了一下。 如此維持了兩三秒,見他不說話,虞聽晚試探著問: “要……我幫皇兄研墨?” 謝臨珩唇角牽起薄薄的弧度。 “皇妹有時間嗎?” 明明就是在等這句話,偏偏在誘著虞聽晚主動問出來后,他還一本正經地問她有沒有時間。 虞聽晚嘴角抽了下。 干笑:“……有?!?/br> 謝臨珩接過信,云淡風輕起身。 往案桌前走,“那就辛苦皇妹了?!?/br> 虞聽晚嘴角抽搐的幅度大了些。 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跟了過去。 一旁抬起前腳,剛想去研墨的墨十,見到這一幕,后腳腳跟直直釘在了原地。 僵硬著腦袋扭過頭,看向自家主子和寧舒公主。 放在以前,研墨這種活,這么多年,都是他負責。 這怎么今天,他的‘鐵飯碗’,被他家主子三兩句話給別人了? 還是硬塞過去的。 此刻心理活動復雜又精彩的某位得力下屬,完全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 桌案這邊。 謝臨珩展開密信。 一目十行掃完上面的字。 拿起一旁的筆,蘸了蘸虞聽晚正在研磨的墨,腕骨輕動,快速在一張新的紙張上落下一行字。 見自家主子連密信這種東西都不避諱寧舒公主,墨十扭扭捏捏地看了眼虞聽晚。 放輕腳步,拐了個彎,遠離了他的‘工作崗位’。 剛走到外面,還沒下去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