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還笑?!鄙蚯逶教痤^,神色莫名帶著幾分幽怨盯著少年,“三歲都知道不能跟陌生人亂跑的道理,阿慈怎么還會不知道?!?/br> 唇邊的梨窩變得更大了一些,郁慈忍不住想,賀衡怎么也算不上陌生人吧? 而且,他也不是三歲小孩了呀,怎么也不會被人賣掉吧? 見少年笑得眉眼彎彎,沈清越磨了磨后牙,伸手捏了捏他臉蛋上的軟rou,氣道:“你就不管家里的我和悟生了嗎?” “一老一小可都在家里巴巴等著你回去呢!你個沒良心的!” 從得知少年被賀衡接走了,沈清越的神經就沒有松懈過,一路追到旅館來,腦中劃過各種糟糕的想象。 直到看見少年的那一刻,他才徹底松了口氣。 “負心漢”郁慈掙開他的手,退到離他一步遠的距離,嘴角上翹道:“沈清越,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 少年臉蛋飽滿,眼睛烏潤地開口:“你好像那種怨氣深重的怨夫哦!” 心尖像被貓輕輕撓過,又酥又癢。沈清越長腿一越,重新堵住少年的去路,低頭喉結滾動道: “我是怨夫,那阿慈是什么?” 不待少年回答,沈清越便俯下身,余光中瞥見水罐中的錦鯉,尾鰭將水花都激了出來。 他在心底冷哼一聲。是人時不能阻止他接近少年,變成魚就更不可能了。 “叩、叩、叩?!狈块T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不多不少正好三聲。 少年腦袋一偏,沈清越的唇就落在了他白軟的臉蛋上。男人微微蹙起眉。 但聽到熟悉的敲門聲,郁慈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一股強烈的慌亂和羞恥涌來,臉蛋蹭得一下紅了。 連眼尾都是海棠般的紅暈。 見狀,沈清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語氣不滿道:“阿慈你臉紅個什么?弄得我們好像像是偷情一樣?!?/br> 可問題是,他們不就是偷偷摸摸的嗎?郁慈慌忙看了一圈房間,連鼻尖都凝出一點細汗。 “叩、叩、叩?!币苍S是許久不見人來開門,門外的人又敲了三下。 房間內陳設簡約大氣,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衣柜。直到被少年推到衣柜前,沈清越才不可置信地開口: “阿慈,你不會是想讓我藏在衣柜你吧?” 他的身份就這么見不得人嗎? 少年睫羽纖長,圓眸里含著細碎的波光,雙手合十,委屈巴巴地抿著唇道:“拜托拜托啦,就這一次?!?/br> 僵持不過片刻,沈清越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了逼仄黑暗的衣柜里。 他頭一次開始恨自己的不爭氣。 曲起的指骨剛從門上離開,房門突然從內被打開,燈光傾瀉而下,賀衡一垂眸對上少年濕潤的眼睛。 他目光不著痕跡在少年嫣紅的眼尾落了落,才語氣平靜地開口:“你剛才在做什么?” 面對男人的發問,郁慈緊張地咬了唇瓣,努力穩住聲線說:“我剛洗完澡出來,所以開門會有一點慢……” 少年還在糾結怎么讓自己的話可信些,賀衡已經掠過他走進房間了。 心立刻提了起來,郁慈追上前試圖攔住男人,語氣慌亂道:“你怎么可以不經我的允許就進我的房間……” 前面賀衡腳步突然頓住,郁慈沒留意一下撞上了他寬闊的背脊,有點yingying的。 好沒等少年捂著腦袋說點什么,賀衡就已經轉過身,瞳色冷冷淡淡,問:“不要告訴我這件外套是你的?!?/br>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郁慈看見了沙發上的大衣,腦子頓時空白了一下,是沈清越進屋時隨手丟在沙發上的那件。 剛才太過慌亂,完全沒記起沙發上還有件大衣,此時被男人指出來,郁慈慌得根本編不出借口。 大衣很長,就算想說是他的賀衡也絕不會相信。郁慈急得圓眸霧蒙蒙的,有點埋怨沈清越長那么高做什么。 現在好了,被“抓jian”的證物根本瞞不下去了。 房間內很安靜,半天才響起少年有點輕顫的嗓音: “是沈清越的,剛才公館那邊把我的衣物送來了一些,里面可能不小心弄混放進了一件他的大衣……” 這個借口真的好拙劣,說到最后郁慈都快編不下去了。 賀衡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站在一丈遠的地方定定看向他。郁慈睫羽控制不住地一顫一顫,心底的不安慢慢放大。 直到聽到男人輕嗯了一聲,好像不再懷疑。郁慈有點愕然地眨了下眼。 ……他竟然騙過了賀衡嗎? 懸著的心剛放了一半,郁慈就看見男人步履沉穩地走到衣柜前,框一下打開。 四目相接。 賀衡偏過頭,語氣平淡:“公館這么‘不小心’,把沈清越也一起打包送過來了?” 第59章 房間內一片沉默。逼仄的衣柜前,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對峙著,空氣里每一絲都是火藥的氣味,一點即燃。 郁慈快要昏過去了。 ……早知道他就該讓沈清越藏在床底了。 抬手撩開衣架,沈清越冷著臉從衣柜里跨出來,毫不留情推開堵在面前的賀衡,惡聲惡氣道: “滾開!狗才擋路?!?/br> 哪怕被“捉jian”在衣柜中,沈清越仍舊沒有半分羞愧,反而后悔自己一時對少年心軟藏進了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