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郁慈被熱得鼻尖都微微染上一層粉意,動了下手指想。 黏人精。 暮色翻涌,青山遠黛都化為一片朦朧的剪影。 芒芒燭火在禪房內鋪開暖色。郁慈正坐著吃齋飯,桌下,一雙修長有力的腿緊緊貼著少年的膝頭。 又熱又擠,郁慈抿著唇,小腿剛往后躲了下,那股熱意就立馬追了過來。 郁慈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蹩著眉,小聲道:“你能不能好好吃飯?” 對面,沈清越長手長腳曲坐在凳子上,握著筷子的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聞言抬眸,正色道: “明明是阿慈不肯好好吃飯,每次都只吃這么點兒,貓都比你吃得多?!?/br> 可少年碗中全是他夾的菜,幾乎冒出了一個小尖,根本無從下筷。 郁慈一口氣被堵在胸前。 沈清越見少年一副氣悶的樣子,抬了下唇角,輕聲道:“只要阿慈把這些都吃完了,我明天就帶你進山玩好不好?” 郁慈捏著筷子,有點意動。 “寒山寺后面還有條小溪,里面說不定會有魚?!蹦腥顺藙僮窊粲痔砹司?。 郁慈徹底動搖,睜著圓眼看向男人,放軟嗓音說:“可是真的太多了,我吃不完,可不可以少吃一點?” 沈清越心尖一軟,毫無底線地改口:“好,阿慈能吃多少是多少?!?/br> 薄日初升,寺廟籠罩在一片淡淡曦光中。 郁慈跪坐在蒲團上,鼻尖縈繞著清悠的佛香,慢慢抹平了他紛亂的思緒。 凈空轉動著念珠,嘴角拈著一抹溫和的笑,問:“施主是有什么想問的嗎?” 心口的跳動越來越急促,郁慈咬了下唇瓣,遲疑地問:“為什么有人死后,魂魄會滯留在世間不肯輪回?” 半響,他輕聲吐出那幾個字:“是因為恨嗎?” “并非一定是恨?!眱艨掌届o地打斷他的思緒,道:“所有不肯輪回的魂魄,都是因為執念?!?/br> “執念?”郁慈蹙起眉。 “是?!眱艨疹h首道:“恨只是執念的一種,還有諸多原因。但只要心有執念,魂魄就不肯踏入地府,飄蕩在世間稱之為‘鬼’?!?/br> “時間長了,鬼陰氣漸重不免生出戾氣,最終化為厲鬼,地府不收,只能落得一個消散的下場?!?/br> 郁慈眼睫重重一顫,問:“那魂魄怎么才能歸入地府?” 凈空手中轉動的念珠停下,抬起眼看向少年:“要么超度,要么化去執念?!?/br> 走出正殿,沈清越正抱著臂靠在柱子上。 剛才少年去找凈空時,不許他跟著,故而男人在這里等著。 郁慈走近,說:“走吧?!?/br> 沈清越垂下臂,問:“怎么樣,問清楚了嗎?” 郁慈抿了下唇瓣,神色有些猶豫道:“……算吧?!?/br> 沈清越眸中不易察覺地劃過一抹冷意。 不用想也知道,少年一定是去問關于賀月尋的事情了。 那又怎么樣,他并沒有說謊,少年最終還是會選擇“超度”賀月尋。 山間清涼,蟲鳴鳥叫。 郁慈被男人握著手,腳下是綿軟的松針落葉。 郁慈正盯著一朵紫色的小花看,男人卻突然在一片翠綠的灌木叢前頓住腳步,上面掛著紅艷艷的野果。 沈清越伸手摘下一顆,遞給他道:“嘗嘗這個?!?/br> 郁慈接過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汁水一下子漫延開。 少年眼睛亮了一下,好奇問:“這是什么?” “樹莓?!鄙蚯逶浇忉尩?,然后摘下一片寬大的葉子折成碗狀,裝滿樹莓遞給少年。 郁慈細白的手指捏著莓果,汁水將少年的唇瓣染得更加紅艷,少年時不時伸出舌尖舔過,一只手由男人牽著往前走。 穿過松樹林,周圍頓時開闊起來。草地平坦,一條小溪淙淙流過。 溪水清澈,能看見里面有魚在游動。 郁慈往前傾,水面上映出一張秾夭的臉。 一回頭,沈清越已經褪下鞋,正在挽褲腿,露出兩條流暢有力的小腿。 郁慈眨了眨眼睛:? 沈清越含笑解釋道:“我下水抓兩條魚,給阿慈改善下伙食?!?/br> 男人身姿挺拔立在溪里,眼眸湛黑,不過一會兒少年腳下就多了幾條擺動的魚。 郁慈小小后退一步,看著男人大步走近,眉峰一挑,開口道:“親一下?!?/br> 郁慈不為所動。 “那阿慈等下的魚誰給你烤?” 聞言郁慈細眉微動,有點糾結,抬眼看去,沈清越勾著唇,表情十拿九穩。 少年眼瞼一顫,踮起腳尖在男人側臉上啄了一下,輕得像落下一只蝴蝶。 沈清越一頓,回神后,掌扼住少年纖薄的腰肢,往上一提,少年的鞋尖踩在他的足上。 他低頭湊近,指腹摩挲著少年柔軟的唇瓣,目光沉沉,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啞聲道: “上次不是教過你,要怎么親嗎?” 最后幾個字消失在兩人交纏的唇齒間。 郁慈思緒變得眩暈,細白的手指忍不住抓緊男人的小臂,只能張著嘴,任由男人將他親得眼尾嫣紅。 ……永遠都這么過分。 火堆燃起,收拾好的魚被烤得焦香撲鼻,郁慈隔著葉片捧著,小口小口地咬著,臉頰上的軟rou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