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了,很甜,我很喜歡?!?/br> 沈清越掀著眼皮,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定定看了一會兒,才淡淡勾唇道: “阿慈喜歡就好?!?/br> 少年眼尾的紅暈還未褪去,雪白的皮rou瑩潤生香,像雪夜里出沒的艷鬼,明明青澀得很,卻仍勾得路人自愿奉上心臟。 他低頭輕笑一聲。 可小艷鬼滿口謊言,留下一個旖旎的夢便想逃走,他總得做點什么,才能留住少年。 他的心跳。他的阿慈。 第2章 包間內,光影和塵浮動。 身下男人腿上流暢的薄肌硬挺,體溫透過衣料傳來,燙得少年細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男人的衣角。 “腰還酸嗎?” 沈清越一只手虛虛摟住懷中人,另一只手在少年腰肢上輕輕按揉。掌心下一片柔軟細膩,讓男人眸色微不可查地暗了暗。 “不……不酸了?!?/br> 郁慈腰上的軟rou剛被碰,臉上就沁出一片粉意,一股酥麻自尾骨向上爬,他連忙挺直背想躲開男人的掌。 瞧著少年白珍珠似的耳垂紅得滴血,沈清越順從地收回手,靠在沙發上,腰腹繃出一道弧度,輕聲開口: “阿慈膽子這么小,今晚回去了可怎么辦?一個人,力氣又小,會不會又被什么東西纏上,跑都跑不掉?” 他咬字格外輕,少年下意識想起昨晚腳踝上那道附骨之疽的冷意,一點一點往上爬,讓他渾身輕顫卻又掙脫不開。 郁慈嚇得臉白了一分。 “不如去我那兒住幾天?等事情處理好了,我再把阿慈送回去,好不好?”沈清越壓下眼底的暗芒,低聲誘哄道。 男人生得肩寬腿長,哪怕坐著,投下的陰影仍舊將少年完全籠住,未遺漏分毫,眉眼間的凌厲也一覽無余。 就像一只狼,偽裝得再好,身上的狩獵氣息也遮掩不住,依舊會驚動可憐的羊。 郁慈眸中浮著一層朦朧霧氣,唇色也淡了幾分,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縮,瞧著可憐兮兮,但仍強撐鎮定說: “不用了,我只是有一點點怕,我答應了要給珍珠帶一盒脂粉回去?!?/br> 聲音小得不行,還帶著略微的顫抖。 可即使害怕,他仍舊不肯跟男人回去。 空氣里一片靜謐。少年垂著眸,眼睫不安地輕顫,下意識地抿著唇珠。 沈清越慢慢斂了笑,伸手輕輕撥開少年額前的碎發,順著臉蛋滑下,指腹碾壓過少年唇瓣,嗓音低沉道: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的,阿慈。我剛得了一串佛珠,是一位高僧留下的,聽說戴上后可讓一切邪物不能近身。只是——” “阿慈要拿什么來換呢?” 郁慈心間一跳,驀然抬眸。 男人眼里黑沉沉的一片,像濃稠得化不開的墨,有什么壓抑的東西要沖破出來,語氣輕柔道: “阿慈總要給我點好處,不是嗎?” “嘭——” 一道刺耳尖利的聲音驟然劃破走廊。 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摔在了包間門口,連帶著門都震了震。透過門縫,能看見走廊外陷入一片黑暗。 郁慈被嚇得一顫,呼吸都停頓了幾息,臉色霎時白得近乎透明,頸上蜿蜒著細而青的經絡,下意識地躲進男人懷里。 反應過來后,少年眼里還含著淚,就急忙頂著通紅的眼圈親了下男人的下顎,帶著泣音道: “沈清越……你把佛珠給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少年剛湊近,一股香味就直直往人鼻腔里鉆,馥郁、甘甜,像裹著艷麗芍藥被搗碎后的猩紅汁水。 勾得人心癢難耐。 真乖。 沈清越喉結上下滾動,伸手撫了撫少年纖薄的背,語氣中帶著饜足后的低啞,溫柔地安撫道: “別怕,待會兒我就讓人把佛珠給你送去?!?/br> 目光卻穿過少年身后,落在緊閉的門扉上,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角。 只會憑著執念行事的死物罷了。 走廊上,破損的掛燈閃爍了幾下,掙扎著發出幾點微弱的光芒,隨后是“嗞——”的一聲爆裂,一切歸于沉寂。 黑暗。 無盡的,濃稠的黑暗。 涌動的空氣凝固,刺骨的冷意在包間門口前一點一點凍結,金屬質地的把手像承受不住一寸一寸出現裂痕。 “……嗚……嗚嗚……” 細弱的泣音自門縫隙中飄出,低低的,聽不太分明。 隔著薄薄的一層門扉,似乎能看到少年眼尾暈開的海棠般嫣紅,哭得雙肩輕顫。 片刻后,冷意逐漸褪去。 ……他仍舊不忍心嚇到膽小的小妻子。 哪怕少年正坐在別的男人懷里,勾著男人脖子奉上自己的唇。 空氣重新流動,走廊上一片靜謐,憑空來的一陣風穿廊而過,卷起一陣淡淡的氣息。 剛跨過門口破損燈盞的少年腳步一頓,是藥的清苦摻著很輕的冷香。 是賀月尋身上的氣息。 郁慈手不自覺地攥緊,修剪圓潤的指甲在手心留下很深的白色痕跡。 “怎么了?”沈清越察覺到,撥開少年的手心,輕輕撫過深痕,指腹所過之處掠起一陣酥癢。 他以為少年害怕,便牢牢包裹住少年的手,彎下腰湊近,溫聲道:“別怕,有我一直陪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