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阻止男主發瘋 第10節
“也許你最后還是會殺了我,”她說,“但我不會怪你,因為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選擇接近你,跟你做朋友。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腸不壞——” 她對他伸出那只受傷的手,瘀痕已經腫脹成可怕的紫紅色: “你看到我受傷后,第一反應居然是幫我報仇……你甚至不知道我接近你向你示好,是不是另有目的,就那么做了。如果你是壞人的話,那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好人了?!?/br> 薄莉定定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了什么,也不會去評判你的過去,但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和你做朋友,可以嗎?” 長久的沉默。 埃里克看著她的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為什么?!?/br> 薄莉倏地抬頭看向他。 他居然開口說話了! 因為過于震驚,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音色,只記得很干凈很好聽。 幾乎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少年嗓音。 好一會兒,薄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為你,讓我感到安全?!?/br> 這是實話。 即使他隨時會殺了他,她還是會因為他的存在,感到一種近乎扭曲的安全感。 可能因為他是她在這個時代,唯一了解的存在。 她甚至知道他的命運軌跡,知道他以后會住在巴黎的地下迷宮,愛上一個名叫克里斯汀的芭蕾舞女演員。 這時,一聲嗤笑響了起來。 薄莉循聲望去,原來是嬤嬤不知什么時候吐掉了嘴里的抹布,正望著他們冷笑不止。 可能因為顧忌埃里克,她沒有大喊大叫,也沒再像昨天一樣哀鳴掙扎,只是高高抬起下巴,用厭惡又恐懼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薄莉動作十分迅速,立刻撿起角落里的燒火鉗,對準嬤嬤的腦袋:“沒有我們的允許,不準發出噪音,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吃點兒苦頭?!?/br> 嬤嬤瞪著她,眼中燃燒著屈辱的怒火,半晌忍氣吞聲地點了下頭。 薄莉放下燒火鉗:“你好像有話要說。說吧?!?/br> 得到允許,嬤嬤立即發出一聲虛弱的冷笑:“你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朋友,從此可以幫你打抱不平……你就沒想過他之前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沒有朋友嗎?” “……”這明顯是在挑撥離間,薄莉不可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想了想開玩笑說,“他性格比較內向?” 嬤嬤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著她:“他會說話,而且會說十多個國家的語言。我們是在波斯發現他的,聽當地人講,他成為有名的活板暗門大師時,還不滿十四歲……但當地沒人敢跟他說話,也沒人敢議論他,你知道為什么嗎?” 薄莉隱約記得這是原著小說的內容,但小說她看得囫圇吞棗,哪兒還記得這些細節。 她的猶豫被嬤嬤當成害怕的表現,只聽嬤嬤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因為他是怪胎,是魔鬼,當地都叫他‘活死人’……他可以利用那些活板暗門,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背后,沒人愿意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即使他是個罕見的天才!” “但是我們的經理不信邪,覺得他一定可以成為馬戲團的搖錢樹,”嬤嬤喘息著說,“他來馬戲團三個月,我們的確賺了不少錢,但怪事也一樣沒落下……先是麥克的表被偷了,然后天上掉了個怪包下來,用刀子都劃不開……現在我的手又變成了這樣……” 嬤嬤冷笑著,伴隨著咻咻作響的呼吸聲,聽上去就像是毒蛇在說話: “如果這都不能證明他是魔鬼,是帶來厄運的怪胎——那什么才能證明呢?看到我的手了嗎?今天他可以捅穿我的手,明天也可以捅穿你的——” 這三件事都跟她有關。 封建迷信害人啊。薄莉想,然后把抹布塞回了嬤嬤嘴里。 第8章 不管怎么說,薄莉從嬤嬤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原著的細節,但隱約記得小說里,埃里克是先到馬戲團,再學習的魔術與唱歌,最后才聲名遠揚,傳入波斯王國,成為人盡皆知的“怪才”與“活板暗門大師”。 這里完全反過來了。 看來她真的穿進了……恐怖片版本。 薄莉不由流下一顆冷汗。 她看過不少恐怖片,也演過不少恐怖片。 因為文化背景,歐美恐怖片里鬼怪很少,大多數都是連環殺手如何殘忍地殺害受害者。 當然,有時候為了拍續集,也會賦予那些連環殺手非人的力量與體質。 電影里,兇手的恐怖之處在于,他們大多都是天生壞種,不可預測,不可交流,也不會手下留情。 有的電影里,他們或許會跟受害者交流,但那也是為了攻陷心理防線,觀賞獵物的恐懼與掙扎。 只能說,幸好這不是傳統恐怖片,埃里克也不是喪心病狂的連環殺手。 盡管他也不可預測,不可交流,但至少渴望肢體接觸,會因為一個擁抱而妥協。 薄莉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有些扭曲了。 她居然覺得,埃里克并沒有那么可怕。 也許,他是可以改變的。 薄莉非常清楚,埃里克是危險的,隨時有可能殺了她。 至今為止,他的刀鋒已在她的喉嚨、牙齒、后背游離過數次。 他只說過一句話,她必須靠猜測,才能弄清楚他的意圖。 然而,不知是否她從他手下逃生三次的緣故,她一看到他就腎上腺素飆升,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思維快如閃電。 穿越后,她感到極端的孤獨和無助,需要一些人和事,幫她振作起來。 埃里克是絕佳的選擇。 薄莉想,這怎么不算一種良性關系呢? 她和埃里克會是非常好的伙伴。 這么想著,她轉頭看向埃里克。 埃里克也在看她,目不轉睛。 他似乎沒想到她對嬤嬤會是這種態度,眼中幾分審視的意味。 薄莉對上他的視線,清了清喉嚨,鎮定地說:“我們得善后?!?/br> 埃里克還是沒有說話。 薄莉卻讀懂了他的眼神,他不明白什么是善后,也不明白為什么是“我們”。 明明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鉗制住嬤嬤,一個人把她綁在椅子上,一個人用匕首捅穿了她的手掌。 薄莉卻對他說“我們”。 這個詞令他不解,眼中審視的意味更重,幾乎帶上了一絲警惕。 薄莉認為他像野獸是有道理的,他的警惕性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直到現在,她都隱隱覺得,自己并沒有說服他。 而是他對孤獨屈服了。 他渴望肢體上的接觸,渴望感到善意,即使對方另有目的。 薄莉:“馬上就要到起床時間了……我們不能讓她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br> 她強調了兩次“我們”。 埃里克頓了一下,沒有異議。 說服嬤嬤配合的過程很簡單,埃里克手上有刀,她有嘴。 薄莉給嬤嬤看了看已經止血的傷口,說:“只要你對今天的事情保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否則……”她往前一傾身,壓低聲音,恐嚇道,“我不介意你徹底失去這只手,反正也不是我的?!?/br> 嬤嬤看了一眼埃里克,屈辱地點了點頭。 薄莉想了想,又加了兩個條件。 一是,不能再讓她去偷東西。 她可不想被警察抓住,以小偷的罪名流放。 二是…… 薄莉掏出金懷表,塞進嬤嬤裙子的口袋里:“把這個還給麥克。告訴大家,不是埃里克偷的。是你在樹林里撿到后,忘記還給麥克了?!?/br> 嬤嬤看著金懷表,表情有些糊涂了:“是你——偷了金懷表,栽贓給他……他還幫你出頭?你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薄莉拍拍她的肩膀:“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按我說的做就是了?!?/br> 嬤嬤的眼珠卻滴溜溜轉了起來,似乎察覺到這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好時機。 但薄莉好不容易才取得埃里克的信任,怎么可能給她挑撥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想象自己是一個暴躁兇狠、走投無路的人,一手肘擊向嬤嬤的太陽xue,然后俯身下來,直視她的眼睛,說: “按我說的做,不然你另一只手也保不??!” 這是薄莉第一次用演技威脅別人,效果其實不太好,但她一手肘下去,差點直接送嬤嬤上天堂。 嬤嬤被打得頭暈眼花冷汗直流,很害怕她再來一下,不管她說什么,都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就這樣,薄莉成功說服嬤嬤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她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埃里克,他卻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 薄莉聳聳肩,沒有在意,接下來兩天她要專心計劃逃跑了。 首先,得帶上登山包。 登山包太重要了,里面什么都有——帽子,外套,內衣,零食,罐頭,衛生巾……現在這具身體營養差,月經量少,紗布就能糊弄過去,以后呢? 她可不想尿路感染。 還有備用機和充電寶。 備用機是她淘汰下來的水果手機,電池健康只剩85%,可能會毫無征兆地關機,但系統運行流暢,內存大,里面存了不少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