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不止一次的想,不如就這樣辭官回家算了,省得在外拋頭露面,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 可一想到要離開周祺煜,他就心軟地狠不下心來,況且眼下還有很多未盡事宜,外加林太醫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規勸,這才將南星說得回心轉意,硬著頭皮恢復了太醫院的點卯。 當然,他絕非太醫院中最受煎熬的一個。 院判大人王同川,狼狽為jian地當了一回?;屎蟮墓?,將南星打擊報復送入大牢,還沒來得及為此洋洋得意,先被殘酷的現實狂扇了一個巴掌連皇后都改口稱郁太醫是被冤枉的,怎么聽怎么都像他這個太醫院院判才是始作俑者。 一口大鍋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地砸在頭上,王院判天天恨不能貼著墻根兒進出,日子過得提心吊膽,與其說是害怕南星,不如說是怕他身后的慶親王這么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真若被他盯上,可就徹底沒活路了。 還有小方脈劉敏忠,對于這件事,真是既內疚,又后怕,若沒有那場驚心動魄的竄稀,就沒有南星助人為樂地頂了他的缺,謀害皇子的屎盆子保不齊就扣在他自己的腦袋上,身后再沒有慶親王這樣的權貴撐腰,小命怕是早就交代了。 至于劉太醫竄稀鬧肚子一事,就連林謹如都覺得蹊蹺。 哎你說,他對南星道:劉敏忠這肚子,早不拉晚不拉,偏偏四皇子出事的那晚拉,他是不是故意的? 南星皺著眉搖了搖頭,回想劉太醫當晚快斷氣的模樣,那種要死要活的慘痛,裝是裝不出的。然而,若只是普通的脾胃虛寒,表現出的癥狀又實在太過劇烈了。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劉太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事先下了藥,只是劑量沒把握好,差點兒出了人命。 真夠陰險的!林謹如感慨了一聲,隨即瞇了瞇眼,我就不明白了,你跟皇后娘娘非親非故,也沒見有什么接觸,她為何處心積慮地專揪著你不放? 南星被問得啞口無言,頓時尷尬起來。他情急之下差點咬斷皇后娘娘親生兒子的舌頭,這種驚世駭俗、丟人現眼的破事,自然是說不出口的,于是硬著頭皮胡扯道:大概是八字不合,看我不順眼罷了。 林太醫端出一副你可拉倒吧的表情,繼續哪壺不開提哪壺道:會不會和你家王爺有關? 南星的臉倏地紅成一片,跟他有什么關系? 慶王與皇后素來不和,此事盡人皆知,再說誰不知道你是慶王的人,皇后是打算敲山震虎吧。 南星: 對了,林謹如道:聽云文說,最近邊關不太平,你家王爺前不久去雍州,難道是為了此事? 南星的目光黯了黯,雍州暴民造反,據說還有異族牽扯其中。 怪不得,林謹如皺眉道:你發現沒,最近玄京的外族人多了不少,一個個高鼻梁深眼窩,一看就不是漢人。 被他這么一說,還真是!南星今早在路上還看見了幾個,他們跑來玄京做什么? 那誰知道!林謹如滿不在乎地伸了個懶腰道:我就只知道,你家王爺為了你,不遠千里地從雍州飛奔回來! 南星的臉紅得沒法看,生硬地轉移話題道:還要多謝林兄和魏大人鼎力相助,才將我撈了出來。 林謹如一把摟過他,挑了挑眉道:咱倆誰跟誰,至于這么客氣嘛!不過你若非要感謝,要不這樣,清風樓一頓醬燒豬蹄,叫上云文,你覺得如何? 林太醫雖然看上去屁事一堆,但其實出人意料地好打發想必在他心里,哪怕是天大的事,只要能有一頓醬燒豬蹄在后方兜底,那都不算個事。 好不容易散了值,原本因為醬燒豬蹄而心花怒放的林謹如,卻罕見地一臉陰沉。 南星不禁奇道: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嘴撅得都能拴驢了。 林謹如傲嬌地哼了一聲:還不是那個死鬼!一天到晚見頭不見腚,約飯都抓不著人,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南星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死鬼指的是誰,于是忍著笑,安慰道:魏大人想必是被大理寺的案子纏住身,身份使然,也是在所難免。 那也不能一連幾天都不露面??! 呦呵,誰規定的必須每天見面才行? 南星難得帶上一點不正經的促狹,壞笑道:你若受不了,不如去幫幫他,給魏大人打個下手,再不濟還能當個仵作呢。 給他打下手?還當仵作?想得他美!林謹如口是心非道,愛來不來,沒有他,咱照樣啃豬蹄。說完,便一把拉著南星進了清風樓的門。 因為是熟客,清風樓慣會來事的小跑堂兒駕輕就熟地將二人引向了二樓包房。 正在上樓時,也不知怎的,林太醫大概是覺得酒樓燈光下,南星顯得格外白里透紅,便抽風似地伸出手,非要當場丈量一下他近來可曾胖否。 這一摸不要緊,南星渾身上下的癢癢rou一同叫囂起來,他整個人一緊繃,腳下頓時沒了節奏,猝不及防地一踏空,便直直地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