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急之下,齊寒石脫口而出道:王府里難道銅山金xue,就那么好嗎? 南星嫌少見他這樣嚴肅,整個人不由一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倒是說清楚呀? 南星嘆了口氣:寒石,不要逼我。 齊寒石終于沒能忍住,語氣也加重了三分:他沒逼你,反倒是我逼你了?也罷,你愿去哪就去哪,隨你好了! 南星: 好端端的一頓飯,吃成了不歡而散。正在氣頭上的齊寒石,自然是不肯再回慶王府,于是隨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棧先行落腳。 南星悻悻地回到房間,長長地嘆了口氣,他一頭栽倒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周祺煜臨走前留下的話京城有事,要趕回去處理??裳巯乱咽巧罡胍?,究竟是什么事,能讓他走得那么急? 第二十五章 下毒 如果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周祺煜打死也不想出生在帝王之家明槍暗箭,爾虞我詐,他簡直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厭惡至無以復加。 在他從小到大的記憶中,將軍府是個獨特的存在,也是唯一一處能夠讓他無憂無慮、沒心沒肺享受正常生活的地方。 然而,剛剛傳來的噩耗,險些將這最后的念想徹底擊碎京城急報,大將軍方進中突然病危,昏迷不醒。 周祺煜連夜趕回玄京,風塵仆仆地沖進將軍府,正對上方世涵一張憂心忡忡的臉。 怎么樣了?他問道。 方世涵嘆了口氣:爹不太樂觀,仍在昏迷。 周祺煜皺眉道:究竟怎么回事? 方世涵:說來也是蹊蹺,爹這次換防回營,歸來已有小半個月時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忽覺身體不適,竟如此兇險。 周祺煜:找太醫看過了嗎? 方世涵:院判王同川帶著幾個太醫會過診,說是厥脫引發心病所致。 王同川?周祺煜的神色驟然嚴肅下來:你找他干什么? 我有的選嗎?方世涵道:我也知道他和常氏走得近,可太醫院根本沒人吶,院使年前便告老還鄉,只剩下兩個院判,其中一個還在冀州,我不找他找誰?找個江湖郎中嗎? 周祺煜:會不會是被人下毒? 我想過這種可能,方世涵道:不過,爹向來謹慎小心,飯食都由專人負責,哪怕喝一口水,都會有人提前試毒,實在是沒有機會呀? 周祺煜:試毒的人是誰? 你擔心試毒的人有意下毒?方世涵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李叔你也知道的,做我爹的親衛,鞍前馬后跟了他幾十年,就算所有人背叛他,李叔也不會的。 周祺煜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道:總之,王同川為人,我信不過。 祺煜,方世涵道:你能不能想辦法盡快把李院判調回來,有他在,王同川也不敢胡來。 恐怕來不及,周祺煜道:冀州瘟疫還未結束,沒有吏部的調令,李方義就算連夜趕回,也不能耽擱太久,否則一定會被常氏抓住把柄,參他擅離職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么辦? 周祺煜垂下眼,微微遲疑了片刻:還有一人。 方世涵:你說的是 周祺煜沒有回答,轉頭對溫良道:你親自跑趟腿,趕回冀州,務必把郁大夫找來,越快越好 齊寒石憋著一肚子悶氣,孤單一人在客棧的硬板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宿,也沒能成功合上眼睛。 其實,早在氣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就后悔了。原本還理直氣壯地想,人活著不能沒有骨氣,哪有剛發完火就慫得繳械投降的? 可惜,他這點聊勝于無的骨氣,實在沒能堅持多久,天還沒亮,就再也撐不住了,于是一骨碌爬下床,找了塊空地練了練拳腳,連早飯也沒顧上吃,就出發去了疫館無論如何,得先找南星道歉才行。 齊寒石敲了敲疫館的大門,聽見里面有人應了一聲,隨即探出個圓圓的腦袋,又是昨天那位小光頭。 還沒等他開口,小光頭直截了當道:想找南星? 齊寒石點了點頭:他在么? 小光頭:真不巧,他去京城了。 京城?齊寒石一臉匪夷所思:他去京城做什么? 小光頭沒理他,伸手從懷中摸了張字條出來,問道:你貴姓? 免貴姓齊。 那就是了!小光頭道:南星臨走前特別叮囑,若是有姓齊的過來,就把這個轉交給他。 齊寒石一頭霧水地接過字條,打開一看,僅有短短一行小字,正是南星的筆跡,其上寫道:玄京突發變故,需倉促赴京,來不及告別,先走一步。他日,寒石兄可去京城慶王府尋我,待時機成熟,來龍去脈將一并解釋清楚。望見諒,安好勿念! 比起輾轉反側的齊寒石,南星當日的境況,也沒好到哪兒去。反正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干脆一大早,便起身去了疫館,逼著自己充實忙碌,總比沒事胡思亂想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