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也是成渝剛才在上車前確認對方知道自己身份的原因。 答應見面,并不是成渝心血來潮,上輩子成家倒臺中任家從始自終都沒出面,于是成渝把對方參與其中的猜測放棄了,但后來成渝才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致命的一點。 成家倒臺,任家是最大的受益人。 成渝沒把握自己能承受任勇壓力多久,便道:“時間太晚了,沒什么事,我得告辭了?!?/br> 任勇說:“既然成二少來了,就是任家的客人,我叫人給你安排最好的套房,休息一晚,我這邊有美酒美食,還有美人伺候?!?/br> 成渝一愣,這是商場上常見的手段,面上是待客,實際上是投其所好或者是找到對方把柄以此拿捏。 而且,一晚的時間,有太多潛伏的威脅。 成渝直接起身,道:“不用了,我得回家了?!?/br> 任勇依然很平靜:“這邊不好打車,二少已經是成年人了,在外頭住一晚而已。這個面子,總該給我吧?” 成渝面上平靜,手心卻都是汗了,扯謊道:“不好意思,不瞞您說,爸媽管的嚴。連我找男人也要管,更別說我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留宿?!?/br> 任勇挑了下眉,不動聲色問道:“成二少何必如此自嘲貶低自己。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成二少為何要提前在胸針里,藏一個錄音設備呢?” 成渝后背一涼。 “這么有意為之,成二少難道知道那天晚上會出事?”任勇語氣幽幽的,“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希望成二少不要騙我?!?/br> 成渝感覺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了。 任勇在逼問他,任勇懷疑任向陽的事,不但有他參與,甚至是他策劃的。 這相當于他給了對方一把刀,回頭不知道任勇會用這把刀借題發揮、對他,甚至是成家做出什么。 任勇是威脅不了他,他也不害怕對方,但他有軟肋。 他不希望父母家人再出事。 正想著,外頭忽然有人敲門,說:“家主,外頭來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自稱來接成二少回家?!?/br> 任勇原本平靜的神色變了變,露出一絲被再三打斷的不耐煩。 但是沒辦法,任勇沒有理由留下成渝,或者說,成家如今如日中天,任勇還對成家有所忌憚。 成渝心下頓時松了一口氣,心想他哥有時候真的很靠譜,這么快就找到他的位置了,語氣無辜道:“任總,不好意思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真的得走了,我家里人管的比較嚴?!?/br> 出了房門,夜色籠罩下來,成渝微微松了口氣,仿佛從虎口逃生一般,任勇不愧是老狐貍,給人的壓迫感太重。 不同于傅銘冷淡的深沉,任勇的城府,更像是在商場上歷練混跡太久養出來的,一不小心,便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快步來到門口,成渝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別墅門口、雙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漠的人。 成渝明顯愣了一下。 傅銘側著身,黑眸沉沉地望過來。 方才還想著以后不會來往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成渝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見傅銘走過來,伸手探到他面前,下一秒,一只筆被放入了他襯衫胸前的口袋里。 跟著他一起出來的人盯著這一幕,神情帶了點思考。 傅銘語氣很平靜:“走吧,我送你回去?!?/br> 上了車,成渝系好安全帶,緩緩吐出一口氣,才疑惑問道:“你怎么過來了?!?/br> 傅銘說:“你哥給我打電話?!?/br> 成渝看了眼手機,成峰給他打過好幾個電話,估計聯系不上他,才聯系傅銘的。 等一下,為什么去聯系傅銘? 但眼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成渝問:“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傅銘在開車,成渝只能看著對方側臉,傅銘側了下頭,露出高挺鼻梁,語氣沉著:“我查了公司樓下監控,知道是任家的人?!?/br> 成渝說:“任勇名下房產有很多?!?/br> 傅銘挑了下眉,任家勢力遍布b市,想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找人確實很難,但傅銘上輩子查任勇時,看出一個規律,任勇大多時候接見外人都在古鎮的翡翠別墅,那邊已經被他打造成娛樂和公務一體化場所。 但傅銘不能說,便道:“猜的。運氣不錯,猜對了?!?/br> 這個回答太模糊了,成渝直覺有些奇怪,但沒繼續問,而是飛快給他哥發個消息報平安。 傅銘道:“他找你干什么?” 傅銘問的自然是任勇,成渝沒注意他語氣聽起來竟像是見過。 成渝說:“他知道是我給的錄音器,想找我出面證實那份錄音是偽造的?!?/br> 傅銘挑了下眉。 成渝想起傅銘塞在他胸口的筆,意外道:“這個你不會也猜到了?” 傅銘嗯了一聲:“這件事雖然不是你做的圈套,但任向陽這次進去了,再出來人也廢了。任勇看你必然心里不舒服?!?/br> 傅銘說的委婉,成渝冷笑道:“肯定視我為眼中刺?!?/br> 傅銘沒吭聲。 成渝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所做的與成家并無關系。你不必假裝給我筆,讓任勇誤會那個胸針是你給我的,引開他的懷疑。這件事與你沒有關系——” 最后一個音卡在喉嚨里,汽車發動機發出烏鳴聲,高架上車輛不多,成渝眼睜睜看著表盤車速卡在了限速標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