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一會兒,傅銘起身,步伐還算穩健,說:“我去趟洗手間?!?/br> 成渝頓了頓,說了聲抱歉也趕緊跟了上去。 燈光昏暗,成渝繞了一圈才找到廁所,進去的時候傅銘在洗手池前洗臉,水珠順著流長下顎線落了下來。 他擦干凈臉,后背微靠在墻壁上,側過頭,冷峻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成渝。 “傅銘?”那目光太深,成渝問,“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吐???” 以前上學的時候,傅銘很少喝酒,成渝記得傅銘酒量挺一般的。 傅銘垂眸道:“倒也沒有這么狼狽?!?/br>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忍著難受的緣故,紅紅的,沾濕了的發絲貼在臉頰上,透出一種凌亂的俊逸美感,片刻,他彎下腰抱住了成渝。 成渝愣了一下,他聞到了傅銘身上淡香混雜著的濃烈酒氣。 傅銘似乎是嘆了口氣,語氣混著酒氣,低啞極了:“成渝,這個樣子,真的很辛苦啊?!?/br> 成渝怔住,后退的腳步被硬生生忍住,手指捏住了傅銘的衣袖。 傅銘有些醉意,他不知道在說自己,還是在對以前的成渝說。 他這次叫業務部的應燦來,一是應燦見識的形形色色的人多,知道一些規矩,應付得過來這群老狐貍,還有便是,傅銘不想讓成渝再接觸太多這種場面。 前世他看過了,成渝在失去他大哥父母庇佑后,群狼環顧,明槍暗箭,與這些惡心至極的精明商人虛與委蛇的時候,成渝應當應付周旋很累吧? 酒精帶來的生理上的不適混雜著經年悔恨,讓傅銘漸漸意識到,是該怪他沒有保護好成渝。 - 另一側的應燦卻是被折騰的苦不堪言,就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這么多只老狐貍。 不過再不聰明,也看得出這房濤不懷好意,拉他和傅銘過來,就是一場羞辱性質的鴻門宴罷了。 好一會兒,傅銘和成渝一前一后回來,房濤已是醉的得意忘形了,起身道:“傅總,聽說你缺一筆投資,你自己說說,你們藍語現在值得多少的投資?” 傅銘停頓了一下,道:“一百萬?!?/br> 房濤身邊的男人道:“五十萬,我會考慮?!?/br> “五十萬太多了,”又有人道:“我出五萬?!?/br> 旁邊的人頓時哄堂大笑,房濤笑著說:“五萬連員工工資都開不出來吧?” 他笑著拿著酒杯過來,比了個數字,說:“不如這樣吧,一杯酒,換我五萬如何?先從小成開始——” 話音未落,一杯紅酒潑在了他臉上。 房濤臉上的笑容僵住,滿堂嘲弄的笑聲驟停。 “可以了?!背捎宸畔率种械木票?,神色冷冰冰的。 或許是方才的成渝太沉默,眾人都忽略了這個眉眼精致卻看起來太單純的男孩,以至于那懶散的眉眼認真起來的時候,目光卻格外銳利。 那套漂亮的白色西裝穿在他身上,也透出一絲矜貴的傲氣來。 滿堂安靜,成渝感覺傅銘的掌心落在了肩膀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來,隔的時間太久,他都忘了,他也曾是成家二少爺,風光無限,極盡優渥,無人敢惹。 那天在藍語他就想把茶倒房濤臉上了,他本來就不是能受氣的性格。 成渝說:“我投五百萬,沒你們事了?!?/br> 房濤沒反應過來,他旁邊的朋友卻回過神,說:“你不是傅總的同伴嗎?” 現場都是些老jian巨猾的中年人,聽出來成渝的語氣,一點都不帶心虛的。 就在此時,趙越推門進來,一巴掌推開房濤的臉,囂張至極地說:“去你媽的,我才是成二少的同伴?!?/br> 在場的人不得不發現他們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 他們都以為成渝是傅銘帶來的,沒問過成渝的身份。 但如果說,成渝拿的是投資商的邀請函呢? 成渝從小不接觸公司事務,更是從來沒有在這種投資商的宴會上出現,即便在大家族聚會上見過一面,也不可能在此時冒著認錯的風險來搭訕。 誰敢高攀b市三巨頭之一成家的小少爺呢? 但是趙越常年混跡在b市各大圈子,這次商業會晤又是趙家主辦,認識趙越的人不少,在場有個機靈鬼反應過來,驚呼道:“這位是趙越小少爺吧?您這是,這是和……” 他卡了殼。 能把趙越丟在一邊不管不顧的同輩人,整個b市挑不出幾個來。 應燦就看著房濤那原本紅潤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原先囂張至極的投資商臉上充滿了忐忑不安,頓時心情舒爽,拿起酒杯,帶著滿面笑容朗聲說:“哎呀,還是成二少大氣,有錢,感謝老板。這杯酒我干了,您隨意?!?/br> 第09章 傅銘出門吹了吹風就徹底醉了,他酒量本就不好,這次喝的也多。 成渝沒跟房濤他們做太多糾纏,本來趙越還想把他們揍一頓,被成渝攔住了。把這件事鬧大了也沒意思,況且,他和趙越露過臉了,那些投資商都清楚,要想留在b市,不得罪成家和趙家,就不能可能再跟房濤有生意往來了。 趙家司機過來接了趙越,成渝則是叫了車,和應燦一起把傅銘扶上車。 兩人坐后排,醉了的傅銘頭歪著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