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容易的。

    不過，桑采薇送來的話本子還是被戚云端好好收了起來，并且讓233日后都按時送過來，他以后就不去花時間寫這些東西了。

    姚凌云拿到了新的話本子看了看后，還有些驚訝。

    “端兒，這是換人了嗎？”

    從前戚云端找來的話本子其實風格都很一致，盡管其中寫的故事各有不同，但有些東西卻是一樣的，所以姚凌云知曉那必然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而如今卻有些不同，她當然能看得出來，這是換了人了。

    “嗯，是的，他覺得不能繼續浪費時間，準備接下來都好好努力上進了，就沒時間繼續寫話本子玩了，不過這位的書也很有趣，兒子覺得母妃定然會喜歡的?！?/br>
    姚凌云放下手中的書，忍不住打量著愈發俊秀的兒子。

    “這些東西母妃自己也可以去找人尋找，不必端兒費心，你呀，多多休息，莫要累著自己了?！?/br>
    反正這安王府日

    后也只會是她兒子的，比起上進，她更加希望兒子活得舒心自在，其他什么都是假的。

    “不費心，我也能放松一些，母妃安心吧，若是在王府待得無聊了，可以去莊子上過些日子?！?/br>
    反正女眷經常去莊子上消遣也正常得很，整天待在這王府之中，有點悶，去莊子上散散心就不一樣了。

    至于姚凌云要不要將后院其他女人也帶上，這就不是戚云端該想的事情了。

    雖然他也挺同情跟姚凌云遭遇差不多，只比姚凌云好些的女人們，但造成她們如此命運的是戚文璟，可不是他。

    過了年他就十四歲了，在原本的命運線忠厚，還有幾個月戚文璟就會安排好暴露原主身世的事情，繼而將姚凌云母子與姚家連根拔起，自己活得了正德帝的憐惜不說，還成功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讓出了位置。

    而如今呢？

    戚文璟可不敢現在暴露，就算要暴露，也只可能會在他登基之后，然后廢掉原主母子，自己從宗室之中抱一個孩子養。

    有因為沒有子嗣被廢掉的太子，可沒有因為沒有子嗣被廢掉的皇帝。

    而且這一次，戚文璟“心愛”的女人可不在身邊等著他安排好一切，甚至還想他死，恨不能給他添點麻煩才好。

    嘖嘖。

    這幾個月戚云端的表現極好，接下來的萬壽節又寫了一幅字給正德帝當萬壽禮物，雖然不值錢，但是卻頗得正德帝喜愛，對這個孫子就更加滿意了。

    原本正德帝最疼愛的是小兒子和大皇子家的孫子，如今多了一個戚云端，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正德帝的關注就這么多，多了一個人分享，那么分到他們身上的目光自然就少了不少，而且戚文璟“無用”又“廢物”，戚云端外家又家世低微，再沒有兄弟幫忙，在上書房中自然就受到了為難。

    戚云端知道，這一切都落在了正德帝眼中，不過正德帝卻沒有出來說什么，只默認了這一切，頓時知道正德帝這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之間的胡鬧罷了。

    而且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還需要長輩出面，那也確實能力不足。

    也別說不過剛剛十三歲，不到十四，皇家的孩子這么大的時候，懂的可多，有些皇子在這個年紀已經懂得覬覦天下了。

    既然正德帝默認了，并且不會插手，那戚云端就不客氣了。

    欺負十幾歲的孩子對于戚云端來說完全沒有負擔。

    是那些人先動的手，可不是戚云端啊，他不過是反擊而已。

    反正接下來的一個月，整個上書房都極為精彩，戚云端在沒有戚文璟幫助的前提下，將所有為難他的人全部收拾了一頓，并且用的還不是陰私手段，一切都光明正大得很，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動的手，偏生還拿他沒有辦法。

    你說動拳腳？

    動了，然后一群人都被揍了。

    毀壞作業？故意為難？

    人家當場表演了個過目不忘，并且成功替換得到了夫子布置的新作業——大家一起完成新作業。

    相當于，他們的作業翻倍了。

    有人敢逃課不去完成嗎？

    不敢的，因為夫子會同正德帝告狀。

    到最后，其他人倒是消停了，可戚云端不干啊，繼續搞事，總之那一個月上書房都

    精彩得很，幾乎所有人都被折騰了一遍，精神都萎靡了很多，只有戚云端依舊精神奕奕的，每天高高興興過來上課，跟夫子討論知識與分析自己的觀點，瞧著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夫子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對其他學生就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與此同時，對戚云端自然更加欣賞。

    欣賞戚云端在其中連消帶打的各種手段。

    正德帝從上書房鬧起來就開始關注了，等到后來，直接將那群小輩互相之間的打鬧當做每日的消遣和樂子，其中戚云端自然是最顯眼的。

    他私下里還曾經跟陪了自己幾十年的太監總管說笑，只說戚云端不像戚文璟這個當爹的，反而像極了他這個當爺爺的。

    這可真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正德帝當初在上書房的時候可沒這個本事，不過誰讓他是皇帝呢。

    總之，經過了這一遭，戚云端在正德帝面前的地位再次上升了很多，給他的賞賜也多了。

    倒是有人不滿意，不過跟一個小輩計較實在跌份，所以就只能回去收拾自家孩子，又或者將矛頭對準了戚文璟這個戚云端名義上的爹。

    不好跟小輩做什么，但是跟戚文璟這個平輩就沒關系了吧？子債父償完全沒有問題。

    依舊沒有放棄尋找桑采薇，整日里頭昏腦漲的戚文璟：“……”

    這日子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要是他親兒子，他只會為此感到欣慰，感嘆他兒子不愧是他兒子，果然小小年紀就極為不凡，就算給他收拾爛攤子，他也高興得很，可問題是……

    那不是??！

    那就是個孽種??！

    聽著兄弟們陰陽怪氣他有個好兒子，他就難受得很。

    聽著幾個兄弟因為那個孽種表現得太好，所以忍不住針對他之后，戚文璟就更加心梗了。

    太難受了。

    然而，饒是如此難受，戚文璟也不能說什么，反而還得驕傲榮幸得很。

    他不能讓人察覺到不對。

    況且，從另一方面來說，正德帝對他的態度也確實好了很多，直言他雖然不怎么樣，但是孩子卻養得不錯。

    戚文璟能說什么？

    他能說什么？

    除了謝恩，說父皇教導得好，他還能說什么？

    只能在謝恩之后回到他從前與桑采薇一起的住處，然后將所有東西都砸個稀巴爛。

    他真的覺得自己遲早有一日會被氣死。

    不行，為了大局。

    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如果他的身子骨沒有出現問題，如果此時的桑采薇還在，他或許會讓桑采薇懷孕生下孩子，然后將戚云端這個孽種給廢掉，可問題就在于，桑采薇不在，而他的身體也出了問題。

    甚至后院那些女人都早就被下了藥，日后都不可能有孩子，他想要重新弄一件姚凌云的事情，重新弄出一個孩子代替戚云端都做不到。

    除非重新找女人。

    但是那樣時間太久了，從懷孕到生下孩子，再到孩子稍微長大一點，太久太久了。

    一時間，戚文璟居然不知道該如何破局，似乎一切都不利于他一般。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正德帝對他的態度了。

    他也只能回到王府，將一切怒氣都發到姚凌云身上了，可這一

    次戚云端早就料到他可能會拿姚凌云撒氣，因而在他回王府之前，就將姚凌云哄去了莊子上散心。

    ……然后將早就準備好的戲班子給安排上了。

    沒錯，排的是新戲，就是姚凌云看過的話本子中的一個故事。

    姚凌云到莊子上看了新戲之后，立刻派人回了王府，將幾個如今處得不錯的側妃妾室也給帶到了莊子上，一邊看戲一邊討論。

    所以，久不回王府的戚文璟回到王府去了正院，就發現正院只有宮女太監，壓根沒姚凌云的影子，問過了之后才知道姚凌云去了莊子。

    然后又去找側妃，發現兩個側妃也都不在，甚至后院還失蹤了幾個侍妾。

    戚文璟：“……”

    ——這日子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憋了一肚子火氣，可現在的戚云端他根本不好訓斥什么，因為他會告狀，而如今的戚云端可是正德帝心中的好孫子，告他這個廢物兒子一告一個準，戚文璟也不想要在正德帝那里落下不慈的印象。

    在王府過了兩日，姚凌云依舊沒有帶著幾個女人回來，倒是府上剩下的侍妾忍不住詢問王妃何時回來。

    ……他怎么知道姚凌云她們什么時候回來？

    不想繼續在王府待下去，戚文璟很快又離開了，住到了別院之中。

    所有皇子，像是他這般熱愛住別院，不愛住王府的也是頭一份。

    原本有人聽說戚文璟在別院藏了一個女人，還曾經有人笑話過，現在他要是一直住在別院，那就更加不會有人有什么意見了。

    沒彈劾那都是因為現在不是好時機。

    總之，戚云端現在年紀小，但不妨礙他有的是法子膈應戚文璟，還讓戚文璟不得不吃下暗虧。

    而戚文璟沒想到的是，在接下來好幾年的時間，他都在這種憋屈中度過了。

    他知曉正德帝的身子骨不如從前，也早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著合適時機到來，就會慫恿幾個蠢貨逼宮，借助他們互相之間的爭奪將他們廢掉，為自己創造可乘之機。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正德帝的身子骨出了問題。

    然而現在，正德帝整天上朝還能扯著大嗓門朝著群臣吼，罵起人來中氣十足，甚至后宮之中還有一個小答應有了孩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身子骨出問題的樣子。

    這樣精神的正德帝，只能讓戚文璟將所有計劃全部都推后。

    好在他如今手中不缺錢，倒是還能等得起。

    ……可有些事情不是等不等得起的問題啊，是這等待的過程太過憋屈了啊，戚文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戚云端身上受那么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