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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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聽到了無數飲酒者的心聲,那些被酒精加持下呈現的種種念頭和情緒傳入耳中。 人們在狂歡,人們在慶祝,人們在地面上高歌起舞。 他快要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他真正的情緒,真正的想法,感覺自己正在被吞噬。 阿爾賓想到了拉圖。 拉圖也經歷過這些嗎?那就是被吞噬后的姿態嗎? 自己也會變成那樣的助紂為虐者嗎? 不,不要! 他不要變成那樣! 如果未來會變成那樣的話,那他寧愿現在就…… 阿爾賓殘存的意識呢喃出愛德華唯一教給他的魔法,那是本該是用于庇護小魔法使的守護魔法。 他甚至不知道那個魔法此刻是否有用。 ——慈悲的愛與命運之神拉芙,請幫幫我,給予我解脫…… “「miraculum」” - 祈禱廳外。 整個地宮都像遭遇了地震的摧殘,繁復精致的地宮如今一片狼藉,酒神殿的神官與狂戰士紛紛在此殞命。 連總是漫不經心、狂妄邪氣的最高祭司也身受重傷,鮮血就如同背后的葡萄酒一樣流淌下來,順著磚縫蜿蜒前行。 他仰望著面前的怪物。 那張他見過幾次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一雙星芒血瞳深邃兇厲,曾經被光明與火焰眷顧的人如今背生魔翼,身上不斷溢出恐怖的魔氣,已然淪為魔物。 然而在這個魔物面前,整個酒神殿的神官和狂戰士都沒有一戰之力。 拉圖不合時宜地想到,當初在深淵的魔物之王是不是也像現在的自己一樣,無力阻止這個男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摧枯拉朽,步步逼近。 “哈哈哈,堂堂太陽神殿的圣子竟然淪為魔物?!?/br> 他可以想見這件事若是公布出去,整片大陸會如何沸騰。 “我只聽說老教皇死了,你失蹤了,該不會是你殺了你的養父吧?”他滿懷惡意地猜測到,“不過你已經淪為魔物,自然沒什么做不出來的?!?/br> “殺死養父是什么感受呢?篡權奪位又是什么感受呢?戲耍人類,看著人類奉你為最強兵器時,又是什么感受呢?” 澤曼解決掉身旁最后一名狂戰士,瞥向拉圖。 荊棘黑刺如疾風驟雨般向他襲去,下手毫不留情,同時詢問。 “那孩子在哪?!?/br> 地宮的建造圖上并未標明的祭壇的位置。 “咳咳——早就來不及了,不如從現在咳……開始后悔吧?!?/br> 拉圖笑著嗆出一口血,肺部被擊穿,呼吸急促,卻仍然控制兩旁的酒池伸出無數酒鞭,像吐絲的蜘蛛那樣,死死纏住澤曼。 他身為酒神祭司,可以控制世間的酒,而這里毫無疑問是他主場中的主場。 可也只能勉力拖住對方一陣。 “那就踏平這里?!?/br> “你的攻擊方式什么時候這么單一了……你引以為傲的白焰呢?白焰使澤曼?!?/br> 他仍然在不斷地挑釁對方,有意激怒對方。 這并非出于某種戰術考慮,當澤曼在自己面前展現出魔物的姿態時,他就知道自己活不過今天了。 但向來放浪形骸的他一眼就發現澤曼在克制什么。 那克己隱忍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打破對方的束縛,他不在乎澤曼壓抑著什么,也不在乎解開束縛后會發生什么。 就算世界毀滅了也無所謂。 他只是在享受自己最后的歡愉。 可他那些話顯然都沒有真正刺激到澤曼,酒鞭也被盡數斬斷。 拉圖思路一轉,嘲笑道:“那孩子知道你其實是魔物嗎?哈哈哈,等阿爾賓知道真相,他一定會離你而去!” 他再一次嫉妒著,為什么澤曼這樣怪物都能擁有那樣的孩子呢? 為什么唯獨有著怪物之心的自己沒有遇到? 澤曼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這一瞬,拉圖用埋伏在地縫里蘊含著酒精的血液,向澤曼發動了最后的攻擊。 無濟于事。 澤曼身上驟然爆發出的強大魔氣瞬間將他的四肢斬去,身體攔腰斬斷,又將拉圖的頭顱斬下,連拉圖身后巨大的酒神像也一并被斬碎。 在頭飛出去的那一瞬,拉圖從澤曼身上看到了已經難以再抑制的魔龍虛影。 他的頭顱落地,嘴角揚著愉悅滿足的弧度,了無生氣。 也在這一瞬,地宮遭遇了地震。 刺眼的白光從被破開的神像后發出。 澤曼徹底粉碎這面墻,血酒洪水撲面而來。 避開這些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液體,澤曼看到在墻背后的空間里,一只殘存神力的碩大金杯破損,血酒從中傾瀉而下,露出了里面的累累尸骨。 一柄令金杯破損的奇異兵器,同樣有神力附著。 以及一個坐在尸骨上,血淋淋的男孩。 那是他要找的兒子。 心臟猛然抽動,澤曼不管不顧地收起全部的魔氣,踏著汩汩血酒走到男孩面前。 男孩垂著腦袋,神態茫然。 他剛從那好似書頁般浩如煙海的情緒中脫出,一時間反而想不起來自己的事。 他是誰來著? 紛亂的記憶片段從眼前滑過,一個個名字浮現在腦海中。 拉菲?羅曼尼?奧納婭? …… “阿爾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