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 第3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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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他們認知中完全陌生又刀光劍影的世界。 首領還在笑:“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動,比如我們發起圣戰,懲罰這個道貌岸然、虛偽至極的世界,一切都順應選擇……但偶爾會出現例外,有時候時空中一個小改變,比如某些個體的出現都可能發生蝴蝶效應,阻礙我們的事?!?/br> “treasure就是這樣的人?!?/br> 一只變幻莫測的蝴蝶。 不是有錢有勢的俘虜才有價值。 像treasure這種人。 勝過一百個一千個富豪。 聽到“作對”、“阻礙”等字眼,帳篷外的下屬一聽,語氣冷了下去:“那要不要殺了他?” 殘暴如他們,手作利刃,在脖子佯劃一刀。 “不?!蹦略谞柺致湓谶b控器上,看著彩色電視還在播報幸存者,瞳仁中閃過一抹針簇般的幽綠,笑容并不良善:“恰恰相反,我要你們活捉他?!?/br> 什么??? 要活捉他? “沒錯,treasure很有用,而我們虔誠軍需要這樣的人才?!?/br> 阿泰等人皺起眉頭,首領的意思是? “那其他人呢?” 首領還是在笑,聽到其他人死活時,他語氣突然下沉,聲音也森冷,如隆冬時節凝結的湖中冰,仿佛自己聽到了一個極度愚蠢的問題,“這還說嗎?當然是全殺了?!?/br>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活捉treasure,其余人按照原計劃。 酒店里阿泰等人分散開,“活捉treasure”這個命令深深植入他們的腦海,他們自然以這個命令為重,話又說回來了。 已知一個信息:treasure在酒店里。 剩下的信息完全空白:treasure長什么樣子?他多大年紀? 他們怎么知道,誰是treasure? - 另一邊酒店外,記者還扛著攝影機到處拍攝,他們要么跟在警察旁邊,完了又溜達出去,拍攝酒店外的跳樓,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引發所謂的蝴蝶效應。 酒店內的走廊,幸存者們在逃命,人均跑得氣喘吁吁,心臟快要從胸膛爆開,恐懼的尖叫聲憋在嗓子里。 他們完全不知道,大晚上躲得好好的,劇本怎么一下子就變了。 樓下到處傳來破門的槍聲。 “砰砰!砰砰!” 還有劇烈的爆炸聲。 這是他們事后知道的,原來后廚的門很堅固,恐怖分子堅信他們在里面,用手榴彈破門。當時江雪律提議“這個地方不能要”時,意見并不統一,有人想留下,認為不會吧,怎么會這么巧。 恐怖分子就恰好看電視,知道他們藏在這里。 奈何江雪律堅決,而其他人都愿意跟著他走,人在壯膽,人少膽虛,那些膽小者扛不住人群大規模離開,只能隨大流跟著走。 如今一看,及時撤退真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 眾人心跳劇烈,臉上全是恍惚。 江雪律看了一眼樓梯,“走!上樓!” 大家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脖頸上是一顆被重金通緝的腦袋,他們只知道,自己如果被抓到必死無疑。人群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晚上注定要在東躲西藏里度過了。 成年人還好,孩子簡直無助極了。 人群之中,一個七歲的孩子踉踉蹌蹌,他哭著說:“mama我跑不動了?!?/br> 他的母親死死拽著他,幾乎把他細瘦的胳膊拽脫臼,“堅持住寶貝?!焙⒆涌薜煤艽舐?,他對眼前所經歷的東西充滿模糊,他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要跑,到處都是血。 母親毫無辦法,只能抱著他跑,孩子也將自己的臉埋在母親的脖頸處,但孤兒寡母怎么跑得快? 漸漸落在人群之后,眼看犯罪分子要追上來,年輕的母親臉上漸漸蔓延起絕望,眼角噙淚。 好在,突然在一個拐角處,江雪律停下,說:“所有人都蹲下!不要發出聲音!” 在所有人陷入慌亂時,唯有江雪律保持冷靜,他不帶任何情感和濾鏡的影響,用上帝視角逡巡了一遍現場。 兵荒馬亂時分,命令式的說法很管用。 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都蹲下了。 母親也跑不動了,帶著兒子連忙蹲下,努力縮小存在感。 小男孩也知道失態的嚴重性,強忍著恐懼,憋著眼淚不敢啜泣。 大家佝僂著身體,腳步靈活,小心翼翼地后撤,像秦王繞柱??植婪肿幽抗馔笠苿訒r,大家就跟在江雪律后邊,逆時針移動。 人高馬大的恐怖分子闖進來,確實沒發現人,目光四處張望一圈,一無所獲后,暴怒著離開了。 這一進一出就發生在幾秒之內,大家心慌慌。 幾分鐘后,確定安全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江雪律盯著那個秀氣的小男孩,沉默不語,半晌說話,“他是不是跑不動了?” 他的母親猝然爆發出駭然之色,下意識攥緊兒子的手,以為江雪律是想把跑不動的人丟下,母親道:“沒有,他能走,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br> 現場的眾人看了一眼小男孩崴掉的腳。 清楚知道,這根本不是休息一覺就能好的事情。 小男孩也很聰明。 聽懂母親的話,他的瞳孔驟縮,揚起脖子看著比他高出一大截的江雪律,臉上血色盡褪。 先前積累的好感和崇拜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第一次經歷世界的殘酷,因為他跑不動,是一個累贅拖累,要被這個戴口罩的哥哥丟下嗎? 江雪律知道這對母子誤會了,他搖頭道:“并非那個意思?!?/br> 江雪律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不能救絕大多數人。他腦中閃過很多畫面—— 他詢問人群:“大家房間里、隨身物品中有沒有小女孩的裙子、首飾?” 要干什么? 眾人不解。 都什么時候了,詢問小女孩的裙子? 好在人群里真的有,尤其是當母親的,隨身背包中總有一兩件孩子可換洗的衣服。大家抱著對江雪律的信任,如果不是這個年輕人提醒,他們早就在后廚被一鍋端了。 一名年輕女性,從手提袋里翻出幾件裙子和一個草莓發箍,“這是我女兒的,這個可以嗎?” 江雪律看著這些小女孩特征明顯的東西,點了點頭,“可以!” 他把一件粉紅色的裙子往小男孩身上套,聲音微低充滿魔力,“穿上,從這一刻開始,你暫時是小姑娘,你今年八歲?!?/br> “???”小男孩漲紅了臉,他手臂伸出,掙扎反抗了一下,“我不是!哥哥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我是男生,男子漢大丈夫,我不是女生!” “我能走路,我今年也不是八歲,我七歲……” 江雪律沉靜著眼眸,道:“你確實不是女孩子,我眼睛沒問題,但為了活下去,你必須是?!苯┞墒治罩鄯勰勰鄣陌l箍,像魔鬼一般朝小男孩步步逼近,在對方驚悚的目光中。 發箍梳過頭發,佩戴在男孩頭上,草莓圖案襯著男孩精致秀氣的臉蛋和大眼睛長睫毛,再加上這個年紀的孩子一向雌雄莫辨,一晃眼確實看不出來性別。 人群里還有另一個皮膚幽黑的小男孩。 這個男孩五官較為粗獷,頭發短,小胳膊小腿也壯,怎么看都跟女孩子不沾邊,打扮起來有點困難。 江雪律只能給他套上了一件藍色的沙麗裙,眉心點上畫上去的紅痣,盡量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 并交代他,如果真遇到危險,盡量只露出一雙恐懼似水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話,不要暴露公鴨嗓,更不要把粗粗的眉毛露出來。 一切都是為了以防萬一。 一切都為了活下去。 成年人似有所悟。 他們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會閑來沒事折騰一個小男孩,還把對方往女孩子打扮。 果不其然,江雪律折騰完畢后,回過頭環視了在場眾人道:“如果你們不幸被抓了,落在他們手里,想活下來只有一個辦法……我不確定這個辦法是否百分百有效,但得試一試,如果真的面臨絕境了?!?/br> 后續,這對母子因體力不支,果然被抓了。 阿泰拿槍指著他們,母親無助地流下眼淚,想起江雪律的話,死馬當活馬醫,她抱緊自己的兒子道:“求求你,殺我可以,不要殺我女兒,我的女兒還小,她還有很多美好的人生沒有體驗……” 看著縮在母親懷里瑟瑟發抖、纖細身子一直在抽搐的“小女孩”。 阿泰心中本來冷漠,一時怔住了。 透過這條廉價鑲嵌亮片的粉色裙子,他有一瞬環視了灰黃蒼茫的天,那一場傾盆的洪水還有一疊聲絕望尖叫吶喊的“哥哥!” 不曾遠去的記憶,痛徹心扉。 她在水里掙扎,她臉上的是河水還是眼淚? 小小浸滿泥沙的尸骨,在午夜常常會托夢,女孩一雙烏黑的眼神問他,“哥哥,你為什么不來救我呢?” …… 想起故人,思緒難免飄搖。 “她今年幾歲?”恐怖分子臉龐緊繃,攥緊著槍沒有放下。只要他想,他隨時能一抬手把眼前這對“母女”打得血rou橫飛。 “額她今年八歲?!?/br> 母親快速回答,看出眼前皮膚黝黑的暴徒陷入沉默,她想起江雪律的話說賭一賭,心中燃起莫大的希冀,連忙扯著兒子纖細的手臂道:“寶貝,你說句話,求這個哥哥放過你?!?/br> 母親的身后,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露出半張臉,幽怨般偷偷望了阿泰一眼。 看到對方手掌心里的槍,“她”又嚇回去了,仿佛阿泰給她帶去了多么強烈的心理陰影,以至于她眼睛紅腫如兔子般一直在哭,嗓子也很尖利,如泣如訴。 嘴里“mama”、“哥哥”、“救我”、“我不想死”等話,亂七八糟地喊著。 阿泰越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