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 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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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躺在小巷子里的高中生死了,呼吸斷絕了,可他的眼睛沒有閉上,直愣愣地望著天空,黑框眼鏡背后那一雙瞳孔里殘留著許多情緒,有詫異、有后悔,更多的是難以勾勒的震驚。 見到這一幕,江雪律太陽xue隱隱作痛。 他伸出手拍了拍臂膀,把直面熟人死亡的沖擊強行壓了下去,還有那些鮮血激起的戰栗以及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一大早就看到同學死亡,是一種什么體驗? 江雪律很想直白地詢問沈明謙:班長你昨天跑去了哪里?為什么會被人殺死? 沈明謙自然不知道江雪律看到了什么。 他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他故作成熟地輕輕搖頭說:“謝謝你的關心,我沒有什么心事,要上課了江同學,你快回座位吧?!?/br> 沈明謙確實可以這么說,他比班里的每一個人年齡都長一歲,平時也喜歡以兄長自居。 江雪律看了一眼教室墻上鐘表,距離早讀開始還有十五分鐘,一點也不急。江雪律想了想,斟酌了兩句開口:“班長,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你昨天去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話音未落,本來還笑意盈盈的沈明謙嚇了一大跳,因為他昨天確實去了很多地方。正常高中生放學回家,一般都是在大街上閑逛或者回家吃飯,而他昨天…… 江雪律這話,恰好敲響了他的心扉。 沈明謙心臟激烈地跳了兩下,一口氣提了起來,有點下不去。終于,他沒有再用“我沒心事”、“你回座位吧”這些話敷衍過去,而是壓低了聲音,“你看到我了?” 江雪律頓了一下。 半晌他眼瞼輕輕一耷,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沒看到你去了哪里,但我看到你死亡的場景了。 你快說,昨天你去了哪里,為什么未來會被人殺死在小巷子里。正常人怎么會沒事往那種偏僻黢黑的小巷子里跑?一個未成年學生橫死巷子里,可是一場惡性案件。 沈明謙不知道江雪律在想什么,心中又是如何震蕩起伏,他沒想到昨天的他在放學后竟然被同班同學撞見了,頓時羞恥得漲紅了臉。 “我、我……其實也沒什么,昨天我到處走走散散心?!鄙蛎髦t昨天去了太多地方,他不確定自己被江雪律目擊到的地點在哪里。 是大商場,還是公交車站,還是站點下車后的巷子? 他去過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一時間想都想不起來了,那些地方在學校附近,確實隨時可能撞見英華的同學。 想到同學可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樣子。沈明謙心一顫,簡直想找一個地洞鉆進去。 他只是懷疑而已。 如果換了旁人,見到沈明謙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一般不會再問了??山┞刹灰粯?,他明確看到了沈明謙將要死亡,一定會追問下去。 班長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見沈明謙想躲,還顧左右而言他,江雪律唰地抽開他同桌的椅子,屁股坐下,這樣的登堂入室,沈明謙吃了一驚。 “說吧?!鄙倌昀淅涞赝鲁鲆痪湓?,江雪律是雙眼皮,睫毛很長,長相也俊俏,霸占別人椅子時表現得有幾分強勢,卻奇妙得不討人厭。在旁人看來,少年這一刻連微抿的唇角瞧上去都十分好看。 起碼沈明謙挺吃這一套的。 也可能是他感受到少年話語下隱藏的焦躁關心,江雪律那雙黑眼珠子一瞬不錯地盯著他,那目光復雜到沈明謙看都看不懂,不過其中的關心情緒,還是傳遞到位了。 微妙地有點受寵若驚,沈明謙嘴唇微張,吞吞吐吐道:“我昨天去了……哎我說實話,你可別笑我?!?/br> “不會笑你?!?/br> 你肯定做了什么膽大包天的事情。 “那我說了?!鄙蛎髦t緩緩地深吸又呼出一口氣:“我這幾天一直在跟蹤一個男人,我懷疑他是公安局在通緝的逃犯?!?/br> “當然了,我只是懷疑,實際上沒有任何證據?!鄙蛎髦t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江雪律。 很好,終于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見江雪律面色古怪,沈明謙談性頓消,他漲紅了臉扭過頭,伸手假裝整理筆和書桌,“哎我知道,這種事……” 如果不是江雪律追問,他根本不想說。 這種事情說出去太……畢竟沒有真憑實據隨便懷疑人這種事,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為,他怎么就鬼迷心竅說出來了呢! 沈明謙懊惱地想拿書擋住臉。 “臥槽沈哥!逃犯!你昨天去跟蹤逃犯了?你居然敢跟蹤逃犯!”一連三句周眠洋在旁邊驚呼,天知道他聽到了什么。聽到逃犯兩個字,他嚇了一跳,手指下意識一松,吃到一半的包子整個都給嚇掉了,在地上滾了兩圈。 怎么還有偷聽的? 你們兩個臭弟弟講不講武德??! 沈明謙慌了一慌,連忙把腦袋轉回來:“等一下!我沒說他是逃犯,我只是初步懷疑!”這種事可不能以訛傳訛??!萬一對方實際上是一個良民,被他隨便蓋章就完了。 可惜他的辟謠一點作用都沒有。 在場兩個“臭弟弟”根本不在乎。 江雪律沉思一瞬:“班長,你是怎么發現的?那個男人可能是哪個逃犯?” 沈明謙微微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心想,按照正常的聊天流程,你不應該質疑一下我可能看錯了,再正經問我,在我眼中,這個男人可疑在什么地方嗎?我懷疑對方的依據是什么之類的,怎么一張口就是問我,對方是哪個逃犯。 這么自然就給對方蓋章是逃犯了嗎? 其中是不是跳過了太多步驟了? 沈明謙一愣一怔,他腹中已經準備好了臺詞,結果一句沒用上,最起碼他沒跟上江雪律的腦回路。 又聽到江雪律的詢問,他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道:“他可能是……上世紀末海州市一起命案在逃,我懷疑他后,上網查過當地的資料?!?/br> 沈明謙內心很不平靜,簡單講述了一下他所查到的新聞。 這個案子不是什么大案,甚少有人知道。 沈明謙作為班長,每天負責維持早讀秩序,他說話聲透了一點字正腔圓的播音腔,傳統柔和的聲線不太適合早讀課給人提神醒腦,卻很適合說故事。 隨著他講述,江雪律眼前浮現了一個有關于當年的畫面—— 一處森林密集的懸崖之下,發現了一具白骨,法醫伸出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撥動頭骨,說出自己的驗尸結果:“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齡大約二十出頭,生前后腦勺遭遇鈍器多次毆打,死后被拋尸,現已完全白骨化,死亡時間初步推測超過一年,更具體的情況需要回局里進一步化驗……” 警察心里有數。 搜山隊沒有在尸體附近找到符合頭顱撞擊形狀的兇器,說明這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棄尸現場。一年時間死者的衣服不可能被風化腐爛,眼下這具白骨卻光溜溜的,說明死者生前就被人剝光了衣服,所有能證明對方身份的證件也不在身上。 這座山靠近隧道,森林茂密人跡罕至,除了偶然幾個登山客誤入,完全是一個絕佳的拋尸之地。 荒野棄尸,失蹤人口、無名尸骨……兇手頭腦十分清醒。 不出意外的話,這會成為一起懸案。 偏偏意外發生了,當地失蹤人口數據庫里,有一名顫顫巍巍手腳不便的老婦人曾多次來報案,說兒子失蹤了。 這名老婦人太執著了,她堅信自己兒子遭遇了意外。她伸出老樹皮般干枯皸皺的手,拍著胸口對警方說:“兒子是我的老來子,從一出生我就跟他有心靈感應,母子連心,我感覺他被人害了,他躺在一個有土有樹的、抬頭能看到天的地方。他給我遞話,說他心里有冤屈,” 心靈感應這種東西玄而又玄,警方不太相信,架不住老婦人閑來無事就警局,沒辦法,只能讓老婦人留下dna。 老婦人迷迷糊糊地問:“dna是什么?不需要這個,你們把我兒子找到,我是他媽,不管他變成什么樣,是死是活,我一定能認出來?!笔聦嵶C明老婦人不行,當白骨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流著眼淚說,可能不是他。 當時大家也沒太重視,海州是一個小地方,這玩意兒是第一次進入刑偵技術領域,還沒大規模廣泛使用。 這具無名尸骨找到后,海州市警方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那位老婦人口中的兒子,性別、年齡、身高和失蹤時間大致都對得上了。 于是法醫試探著進行了最新技術dna比對—— 比對結果一出,證實有母子關系。那具無名尸骨終于不是無名尸骨,他是老婦人口中失蹤一年多的兒子。 身份知道后,社會關系網一拉,動機一排查,犯罪嫌疑人自然躍入警方視線,一起舊案隨著白骨重見天日而浮出水面。 在警方準備不打草驚蛇地試探時,嫌疑人似乎提前得到了風聲,早就離開了當地,從此不知去向。 這不打自招的反應完全說明了一切,通緝令隨之發出。 江雪律透過“兇手”的反應完全可以看到當年發生了什么。 “我”是兇手,我驚慌地發現,公安局來到了村子里,告訴隔壁的嬸子說吳利找到了,他被人殺死,拋尸在懸崖之下。 “我”很恐慌,腦子一片空白,怎么會這樣,我拋尸的事情才過去一年時間,警察怎么就找到吳利的尸骨了?那個地方在山里頭,道路九拐十八彎,地方又荒又偏,尋常人根本找不到,怎么會被發現呢? “我”還把吳利的衣服脫了。 這種行為叫什么,曝尸荒野,連衣服都不給他留一件??伞拔摇辈荒懿幻?,“我”激情殺死他的時候,我們倆身上都穿著工廠的衣服,衣服上有太多信息了,完全會暴露。 “我”棄尸離開時,滿腳泥濘,“我”看到了森林里許多動物和潮濕的空氣,“我”相信吳利的尸體一定會被動物啃食得差不多,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誰也認不出他的身份。 恐怕吳嬸來了,也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我”以為“我”天衣無縫,沒想到吳利一下子被找到了,他的身份也公之于眾,“我”無比地震驚恐慌,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選擇了逃跑,聽警方說,母愛很偉大,他這個殺人兇手實際上是輸給了一個母親鍥而不舍的執著。后來“我”才知道,“我”不僅輸給了母子之間的心靈感應,“我”還輸給了最新技術。 “我”只有小學文化我不太懂,一個什么叫dna的東西,原來在2000年引入犯罪偵查中并開始廣泛應用,這項技術通過對人體細胞中的dna序列的分析,確定人體的遺傳信息,讓許多“失蹤人口”有了溯源之地,許多案件得以水落石出。 這項技術還能通過犯罪現場留下的血跡、唾液、毛發等樣本,快速鎖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這些都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完全聽不懂,“我”只知道自己要被警察抓了,滿腦子只有跑了。 跑得越遠越好。 “我”的通緝令貼滿了大街小巷,“我”被迫出走省外,時代浪潮滾滾而來,而“我”一走近二十年。 …… 江雪律神思恍惚。 沈明謙什么也沒發現,在他眼里,年輕男孩跟幾分鐘前沒什么不同:身形清瘦,手臂撐著下頜,臉龐優越不帶一絲表情,頭發柔順烏黑,略長的發絲微微遮擋那雙晦暗的眼眸。 誰也無法想到,江雪律思緒穿越到世紀年之前去了。 沈明謙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心里微微一松,還有十分鐘,還能再聊一會兒。 他抿了抿唇:“這就是我查到的內容了,我看到公安局通緝的照片,跟本人很像,當然通緝令上更年輕一點……” 周眠洋好奇地插話:“有多像?” “相似度挺高的?!鄙蛎髦t這樣說,下一秒又驚覺不太妥當,迅速改口,“當然了,像又不像!” 完全能看出沈明謙的性格,在沒有全然的把握之前,他說話習慣了保守?!跋瘛笔撬壑姓J為的極高相似度,“不像”是告訴江雪律等人,這一切僅代表他個人看法。 沈明謙趕緊道:“也可能是我戴有色眼鏡,先入為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