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 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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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從警方的角度,包括她如果是一個外人,聽到這些話,第一反應也是母親不無辜……如果她出生于96年前,什么都好說,偏偏她出生在田波犯案后,她的存在便是父母親兩人藕斷絲連的鐵證,警方眼里洗不干凈的證明。 除非有人能證明。 國內法律上講究主客觀一致,舉一個稍微簡單的例子,比如你握著一把刀子,客觀上傷到人,主觀上你并不愿意傷人,你不想導致這樣的結果,便難以構成故意傷害罪,律師也會努力為你辯護??烧l能夠證明,柳慧娟被脅迫,主觀上她不愿意收容? 實際上現實里針對這些模糊的事情,警方也出臺一些相應的措施,比方一名犯罪嫌疑人大聲囔囔著:“我來警局想自首,可我在路上就被你們警察逮著了,想自首也不成了,我該怎么辦?”那如何證明,這個嫌疑人他在被抓前萌生過自首的念頭,他只是不幸在走向警局的路上被逮住了。 這種情況下,嫌疑人完全可以在家里提前手寫自首書、日記本等證明文字或者提前撥打電話,告訴警方,我要自首,你們來接我吧。 一旦你撥打了電話,這時候無論你在哪里,風里雨里還是海嘯地震里,警方都會第一時間去接你。 而南湘警方,一次來自柳慧娟的電話都沒有接過,求助小紙條更是沒有。 “我、我……”柳真真啞口無言,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她嗓音喑?。骸耙?、也許有人可以給我母親證明?!?/br> 她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想那幾句聊天記錄,回想treasure各種神奇的事跡,對方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 思及此,她心里忽地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和勇氣。 “誰?”男警察從筆錄本中迅速抬頭,狐疑地皺起眉。 柳真真抿了抿唇:“一個網友?!?/br> 這一刻她能安穩坐在椅子上,肩膀沒有垮掉,脊背依然挺直,實際上她所有的鎮定從容都在強撐,她的神經已經瀕臨爆發點,她不確定treasure的話是否有用,是否能改變困局,只能賭一把了! 林曉聞言哭笑不得:“小姑娘,網友的證詞怎么能當回事?” 如果當事人不是她,柳真真都想瘋狂點頭,沒錯陌生網友給你作證這種話傳出去都要笑掉人大牙。奈何當事人是她,縱使她感覺這一切太荒唐了,也不想錯過這根也許有可能的救命稻草。 “是一個叫treasure的網友?!?/br> 話音剛落,空氣登時一變,仿佛冬日冰河破裂,春壤解凍,一切悄然變化。柳真真瞠目結舌地看著,兩名年輕警員手肘還在桌子上撐著,脖子卻倏地戰術后仰,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雙目盯著茫然的她,語氣下意識高了兩度,“你說誰,treasure?” “冒昧問一句,你認識他嗎?” 林曉快速地把筆錄本翻了一頁,事涉treasure,那這個案子就不太一樣了。她上前調整了一下錄像機的位置。 柳真真搖頭,心里輕輕咯噔了一聲,“不認識,我們是互聯網上通過私信聯系,他好像發現了我的心事主動找我,難道他身份不好?” 她明明看過treasure跟江州市警方互動過,她也感覺出treasure是一個非常敏銳通透的人,說話也有風度。大家都猜測treasure是警察、記者或者黑客,互聯網上什么亂七八糟的身份猜測都有。 少女這一刻確實擔心極了,她今年十六歲,還是涉世未深的年齡,在父親找上門之前,“殺人犯”、“包庇”等字眼從未在她生活中出現。她以前的想法無比純粹,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黑即黑,白便是白,黑白無法混為一談。 直到她知曉自己的身世后,整個天都塌了一半。 原來人與人之間,關系能夠如此錯綜復雜,生活從來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簡單。 如今見到警方這態度,柳真真忐忑不安,難道treasure完全是信口開河,實際上并不能幫她? “不……”男警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小江同學身份都不好,這普天之下也沒幾個身份好了。 “他是怎么說的?” 柳真真猶豫了兩秒:“他說,他能幫我們母女倆證明,并催促我去自首報警?!睂Ψ竭€說,警方會相信他的,這個口氣屬實有點大了。 “原來如此,他這么說了啊,看來這個包庇背后確有隱情?!蹦芯c了點頭,原本逼仄嚴肅的審訊室,氛圍一下子就輕松活躍起來,“那小meimei,你把情況說一說吧,我們留一份口供,事后會去找他輔助求證?!?/br> 話是這么說。 柳真真察言觀色能力極強,她一眼就看出了空氣中的細微差別,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一整天緊繃的心弦總算能夠放松了。 接下來半小時,柳真真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實交代,最后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treasure他的證明真的有用嗎?” 林曉微微一笑:“如果你所言屬實,那肯定有用?!?/br> treasure那雙眼可是能穿越時空,親眼看到二十年前的內幕,捕捉96年那驚心動魄的場景,那一年到底發生過什么,有沒有脅迫他人屈服自己這種事,沒有人比殺人犯自己更清楚。 他們這間審訊室任務剛結束。 林曉一旁的男警察手指摸上了耳朵,似乎從耳麥里聽到了什么,他控制不住地冷笑兩聲,引來兩人奇怪的注目。男警連忙收斂了不合適的表情,對柳真真溫和道:“幸好treasure愿意為你作證,你的父親……” —— 這間審訊室氛圍輕松了,另外兩間審訊室可沒有簡單下去,負責審訊柳慧娟的也是一名女警跟男警。 女警公事公辦,嗓音柔和中不失英武:“柳女士,你涉嫌收容命案在逃,你知道你的行為觸及了什么嗎?田波在外二十余年,是否曾多次找你尋求幫助,他在江州這段時間,你是否是主動為他提供住所?” “我知道?!绷劬曜齑筋潉又?,她滿腦子都是為自己辯解的話,可她一向口笨舌拙,一遇到穿制服的人就下意識氣短胸悶,小腿肚子打顫。 以至于說出的話都蒼白淺薄得可怕,“我確實給他錢財了,不過是他脅迫我。我很害怕他,只能照辦?!?/br> 攝像機里,柳慧娟眼眶含淚,她年僅四十多歲,面容卻看上去比同齡人更加憔悴蒼老。生活賦予她的苦難均留在皺紋里,筆筆細紋都是風霜。 她還不知道,她在這間審訊室里為自己辯白,可一墻之隔外,另一間審訊室里,她的丈夫,摧毀了她一生的男人卻想將她拖進地獄。 “你們說慧娟啊,警察同志啊,你們不知道,那婆娘愛死我了。當初我要跑路時,我擔心家里生計,想留一萬塊,她說農村地方不需要那么多,給她留兩千就夠了?!碧锊ǖ?。 這里不得不提一嘴,兩千塊在96年的小縣城村鎮之地也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活在明達市的徐征明和程幼冬都被各自賣了四千塊,一個溫馨的四口之家慘遭破裂,從此兄弟倆一南一北難以相聚。錢這玩意兒能讓一切豺狼鋌而走險。 “慧娟說我在外要過日子,讓我把錢拿走。那個婆娘不是主動幫我逃匿,她只是愛慘了我?!碧锊ㄜE著二郎腿洋洋得意,看上去十分混不吝,他時而欣賞自己手腕處這銀手銬,嘴里嘖嘖稱贊,這金色銀色的東西就是漂亮,很容易令他這個殺人犯聯想到,自己當初威名赫赫的戰績,當年他可是入室過不知多少富豪家,劫掠了對方多少金銀珠寶。 田波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捅破天了,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敞開嘴了說! “我還回過南湘幾次,她……” 事情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如霧里看花,唯有當事人才清楚。 另一間審訊室里,柳慧娟聽到田波這么說,差點沒驚坐起來,她拼命搖頭尖聲道:“沒有!我根本不愛他!” 他們兩人都是相親認識的,親戚朋友慫恿的,見兩三次面就定下了,相處都沒怎么相處過,搭伙過日子罷了,談什么你儂我儂的感情呢? 媒婆當時說:“慧娟啊別太挑了,田波腦子靈活膽子大,也有使不完的力氣,你嫁給他后,他能幫你干活?!?/br> 后來柳慧娟才知道,媒婆口中的介紹一點也沒錯,這個男人確實腦子靈活、膽子大。他如果腦子不靈活,他能策劃入室搶劫,并躲過幾次警方偵查逍遙法外二十多年?他如果膽子不大,他能殺人?如果他不是一身力氣,他能仗著武力為所欲為? 字字句句都是好話,卻也字字句句完美避開了她婚前的期待。 還有什么一萬塊、兩千塊,作為一個老實巴交、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用的農村女子,她當時怎么可能見過這么多錢。 案發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柳慧娟歷歷在目,田波一直坐在院子里東張西望,來回踱步。 那個時候的她年紀尚輕,性情寡言,在陰涼地洗衣服,木棍敲打在濕濘的衣服上,搗衣聲一陣陣,卻不知道怎么了,惹得田波大喝一聲:“洗什么衣服吵死了?!?/br> 明明是他心煩意亂,卻嫌洗衣服聲音吵。丈夫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嗎?柳慧娟心里極為靈透,清楚自己是被遷怒了。 她生氣了幾秒鐘后選擇了包容。 當時的風氣主張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對方再怎么樣,也是她的丈夫,她默默選擇了忍讓。 隨著日暮西沉,太陽又偏了,田波罵了一句臟話后,立刻沖回房間收拾東西,男人性子暴烈如火,全程帶祖宗十八代的污言穢語沒斷過。柳慧娟嫌棄這些話難聽,又怕自己撞槍口上,默默避開了。 偏偏正是她避開,她才沒發現,田波準備逃跑。 對方把整個家都要搬空了,什么貴重的東西,能收拾的都收拾了一遍。而她恰好沒發現。 她不知道丈夫在做什么,很快田波就收拾了一個尼龍袋,喘著氣跟她說:“我有事去外邊幾天,沒事別找我,我爸媽和村里的地就交給你了?!苯淮旰?,男人匆匆離開,當時柳慧娟整個人都傻住了,她攔也攔不住。 當時的她實在太天真了,完全沒把那兩名入室搶劫殺人的嫌疑犯之一代入自己丈夫身上,自然沒有將他去外邊躲避風頭這件事理解為畏罪潛逃。 后來闖進家里的是南湘警方,警察逼問她:“田波呢?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也是見到來勢洶洶的警察,慢半拍的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發覺自己簡直太愚蠢了,她竟是這個世界最后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通過警方的只言片語,她更是將一切蛛絲馬跡串上了:難怪田波前段時間突然意氣風發大手大腳,原來是入室搶劫了十多萬元! 難怪今天下午他心神不寧,在庭院里不斷走動,好似在等什么人。原來是同伙拿著珠寶去銷贓了,田波在等對方回來。 田波更是何其聰明,發現戴明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沒回來,他心里就清楚了:警察發現了!他自然火速攜款跑路,留下家里一個什么都不知情的妻子,惶恐慌張地應付警察。 作為一個狡猾至極的狐貍,田波臨走時專門玩了一個心眼。 他把兩千塊人民幣藏進磚頭縫里,藏得嚴嚴實實,盡量不被人發現。 這個地方極為隱蔽,這有兩個作用: 一是如果警察沒發現,這筆錢他事后再回來取,當做逃亡路上的啟動資金。二是如果警察發現了,這些錢完全可以用來迷惑警方,讓警方把焦點留在柳慧娟上。 他的小心思或者說陰謀詭計成功了。 兩千塊這筆巨款,如同一盆臟水,把柳慧娟渾身澆濕了,警方的懷疑對象多了一個,對此柳慧娟本人百口莫辯。 這些他暗地里籌劃密謀的事情還多著呢,只有他知道。 田波陳述完畢后,透過警察轉述這些話,柳慧娟一聽心都涼了,整個人如墜冰窟。 警方問她,田波這些話是否屬實,她當然要說不屬實,偏偏事情過去二十多年了,很多東西難以查證,好賴全都被這個男人說了,她還能說什么? 田波瘋狂地貶低她,除了夸耀自己的魅力之外,完全是為了拖她下水。 我完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心頭,柳慧娟臉色慘白,她前所未有地意識到這件事。這個惡魔摧毀了她的前半生,還想繼續毀滅她的未來。 明明是他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她從命,坐在審訊室里,他卻假惺惺地掉起了眼淚,選擇顛倒黑白:“是我辜負了慧娟,沒給她和女兒幸福,讓她們母女倆這些年受人白眼?!?/br> “我們自然有感情,孩子都那么大了?!?/br> 越聽越不忍聽。 這種惡心感讓柳慧娟幾欲發瘋,終于一個沒忍住,她捂著臉嚎啕大哭,哭聲悲痛欲絕:蒼天啊,當年為什么她會遇上這樣一個男人!痛苦、崩潰和懊悔等負面情緒幾乎快要將她逼瘋,也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柳慧娟面如死灰,瘋狂地掉眼淚,沒想到下一秒,女警沖了上來,遞給她一張手帕,聲音無比的溫柔:“柳女士,你別哭,這是田波個人口供,不代表真實證詞,你的情緒不要太激動。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通通說出來,我們人員一一記錄在案,后續會有人專門去證實,遲早會還你一個公道?!?/br> “……” 等等,你們江州市警方愿意相信我? 柳慧娟從淚眼朦朧中抬起頭來,臉上十分錯愕。她擦了擦眼淚重新坐起,下一秒又忍不住亂想:派遣專人去證實,可當年的物證幾乎都沒了,人證只存在她和田波之間,警方要怎么證實呢? 她兀自稀里糊涂。 偶爾抽泣一聲。 柳慧娟并不清楚,在隔壁的又一個房間里,警方開啟了視頻通話,電話那邊的少年幫她如實還原了96年那一年的“栽贓陷害”,以及之后每一年的迫不得已。 她的冤屈將要洗盡,她充滿悲劇的一生也即將終結。 另一間審訊室里。 田波說爽了,見兩名警官臉色冰冷,其中一個上門就把柳慧娟給銬了,那一刻田波心里就清楚了。 他對胡說八道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非但沒有負擔,他心中還涌現強烈的報復快樂:柳慧娟你個臭婆娘,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從今往后,我挨槍子你坐牢,咱這輩子也要纏纏綿綿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