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 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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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率很高—— 這句話如同一記閃電,在她心里落下一道驚雷。 “很高嗎?” 她對這些一無所知。 “是啊,以前就很高,現在更高了,尤其是一些大案,明顯要查好幾年,很快就水落石出了?!毙士芍^驚人。 司機一邊感慨一邊轉動方向盤。 “原、原來是這樣……”少女臉色煞白,纖細的背部幾乎靠在椅背上,她手扯著安全帶,似乎想通過這條充滿韌性的帶子汲取一些力量。 她手指實在僵硬,幾次都沒有成功。 “小姑娘,仔細看你的臉,跟這個叫田波的在逃有點像……”司機純粹沒話找話,畢竟前腳他才看了田波的畫像,這時候無論上車的乘客是什么樣子,他都會覺得大家都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相似度得有七成。 只是伴隨司機那一瞥而過的眼神,令人突兀地感受到了冒犯。 這句話不知道觸發了雷點,小姑娘突然爆發出來:“誰跟他長得一樣!” 那可是殺人犯! 她怎么可能跟一個殺人犯長得一樣,這對她是一種侮辱!十五歲之前,她不清楚自己身世,她還暗地里掉過眼淚,埋怨過母親為什么未婚生子,平白遭受別人白眼,讓她從小因沒有爸爸一直被嘲笑,她太可憐了。 直到十五歲之后,親生父親找上門來,她忽然意識到,沒有父親也挺好。 這種垃圾當父親,還不如不要! 尤其是這個父親還殺過人,不止一個,他赫赫有名,是全國通緝二十年的重大在逃,因為他的關系,導致他們全家的立場天然跟警察對立。 稍微想一想少女就痛苦,她重新打開文章,目光落在舉報電話上,她看過兩遍就背下來了,她激動地在屏幕上按響數字,一個一個地輸入號碼。 報警!我要報警!我要證明自己不是殺人犯的女兒。 我體內怎么會流著那樣骯臟無情又令人作嘔的血,想到自己去年看過的新聞報道,男人手段之殘忍,非但入室搶劫還殺人,一股自我厭惡的心情便在她心里再度涌了上來。 她身體顫抖,手指幾乎要撥號了,可馬上又想起不久之前,跟母親的對話。 “你不能報警!你爹會殺人的!”那個男人向來非常警覺,心狠手辣,一旦察覺到什么不對勁……男人十分多疑,經常跟她形影不離,她就是他掌心里的人質。 “警方也不會相信我們的?!蹦赣H抱著她哭泣。 種種顧忌之下,柳真真無比痛苦地一個個刪掉。她心里幾欲瘋狂想要怒吼發泄,卻沒有任何途徑,最后她只能登上論壇,如同一個發牢sao的抑郁小年輕說: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有人能幫幫我嗎?” 動態已發送。 就在這時,她的私信忽然多了一個紅點,有人敲了她的私信,那個人的id叫“treasure”。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這個紅點出現時,柳真真不知道是誰,等到看清對方的id后,她神情錯愕,如果不是汽車安全帶束縛了她,差點一蹦三尺高。 前段時間熱搜鬧得很大,她當然知道treasure是誰,大家都說他是一個神通廣大的人,他揭露了太多秘密,可這樣的人,對方為什么找上她?難道對方知道了什么? 她、她后悔了。 好人自然無所畏懼,可她不是好人,她的立場太混雜,她的顧慮又太多了。以至于treasure的對話框亮起時,她第一反應是驚恐和心虛。 她飛快地刪掉那條求助。 又想關閉對話框,想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對面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一句話跳了出來,treasure發了一條:“別怕,我是來幫你,你心存某種難以言說的顧慮是嗎?” 少女愣在原地,心口一緊。出租車前視鏡里,她嘴唇開合幾次,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我可以為你們證明?!?/br> 這對話沒頭沒尾,尋常人也許看不明白,八成還要怒罵一句謎語人滾出江州。奈何柳真真處在迷局之中,瞬間就讀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是:我能在警方面前證明你們沒有包庇窩藏收容,你們是無辜的,是遭到脅迫的。 其實…… 這句話未必有她讀明白的意思,可不知道為什么,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對方的臺詞就是這樣。 柳真真眼淚差點就下來了。最終她忍受住了,晶瑩的淚水沒有流淌下來,在眼眶里打轉。 她一字一句地打下一串話:“treasure,你是網絡大紅人,我很感謝你看到我的求助特地找上我,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啊……”她的顧慮,她的糾結以及她深深的痛苦,都無法一一言說。 她在學校里不敢跟朋友說,怕遭遇異樣的目光,她怕事情鬧大了,她的身世曝光,她更不想背負“殺人犯女兒”這個外號過一生。 流言蜚語是一把把利刃,會將一個人逼上絕路。 所以她無人可以傾訴。 treasure是一個陌生人,對方似乎還知道一些什么,她才敢張口。 柳真真不敢報警。 矛盾如她,又希望有人能透過茫茫人海,洞悉她的處境,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實際上她心中重重糾結,還有無法言說的羞恥,通過動態的閃回片段,江雪律一一都看見了。 在女孩心里,這不是簡單的報警不報警的事情。 原因一,她母親柳慧娟是父親手里的人質,報警恐怕會打了玉瓶,她母親會遭到報復,沒有完全的措施她不敢。 二是“包庇”這個界限太模糊了—— 母親柳慧娟曾經跟女兒的對話,“真真別去報警,警察不會相信你的,你知道……一個男人在外逃亡二十年,卻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是什么概念嗎?我們母女倆在警察眼里并不清白?!?/br>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讓柳真真全身透心涼,深入骨髓的寒意。沒錯,她的年齡成了她母親這輩子撇不開的嫌疑。 她的血緣父親是田波。 可田波在外邊二十年,她卻只有十六歲,警方不是能被隨意糊弄的傻子,這致命的漏洞完全在告訴他們——這倆男女之間藕斷絲連。 “田波在逃亡期間還跟妻子接觸過,說明他回到過轄區,而我們警察一無所知,你們說,這還不是包庇?” “我們警察早就懷疑柳慧娟跟田波私底下多有接觸,連孩子都生了,這妥妥的就是鐵證!說不定她私底下還給田波一些錢財,讓田波能一直在外邊逃匿?!碧锊ㄅ芴h了,警察大江南北跟著跑,抓都抓不住,自然懷疑有人暗中通風報信。 最大的懷疑對象自然是柳慧娟。 南湘警方怒不可遏,這個案子破是破了,可嫌疑人逍遙法外,鬧得當地人心惶惶。大家都擔心,田波會來入室搶劫殺人。 柳慧娟無比痛苦地告訴女兒:“早在上個世紀末,南湘警方就已經懷疑我了。我跟他是夫妻,南湘警察認為,他逃亡之前,一定有把去向告訴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連他殺過人、要逃跑我都不知道……” 女人嗓音沙啞到失聲,眼神一片渾濁,“后續警方又在家里的磚瓦房里發現了兩千塊現金和一小塊金子,我都不知道這個地方藏錢了,還藏了那么多,他們認為這是田波留給我的?!?/br> 誰能明白她悲哀的心情。 嫁錯了一個男人,她這輩子全都毀了。 柳慧娟永遠無法忘記,她被請進警察局里的一幕。警察懷疑地盯著她,“你和田波是夫妻關系,十里八鄉都說你們夫妻感情很好,他要逃跑之前,什么都沒跟你說?你別包庇他!” 她當時年僅二十出頭,坐在審訊椅上不斷惶恐搖頭:“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都沒跟我說!” 另一名老警察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又把問題重復了一遍,略微拔高了音量,似乎想透過一雙火眼金睛看她是否說謊。 “那藏在墻縫里的兩千塊錢,你又怎么解釋?他入室搶劫了兩萬現金,就留了十分之一給你,他很看重你啊?!?/br> “這件事不簡單,建議你想好了再回答,不要總是一問三不知?!?/br>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那一刻柳慧娟簡直跳了黃河水也洗不干凈,后續的事情柳真真也清楚了,因為柳慧娟說:“案發后,我被轄區警方要求在本地停留五年,五年內不得離開戶籍所屬地?!弊鳛橄右扇思覍?,她哪里也去不了。 作為一個良民,她前半生從沒有進過警局,可認識了田波后,事發后,當月她被傳喚警局的次數就超過了十次,兩只手掌都數不清楚。 那個男人害苦了她! 破案壓力壓在南湘警方身上,南湘警方找不到田波,只能把她這個最后一個接觸人,更是枕邊人,當做案件突破口。 “第二次他用公共電話亭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回來……” 她甚至也不無辜。 因為這二十年內,田波確實跟她有過幾次接觸,每一次都是借錢,沒辦法,田波威脅她,“辦了酒席你就是我的人了!如果你敢報警……你想死可以試試看,你跑得掉,你爹你娘跑不了?!?/br> 倆頭發花白顫顫巍巍的老頭老太,男人身強力壯,一只手就能制服,并擰斷他們的脖子。電話聽筒里傳來陣陣笑聲,如喜食血腥的禿鷲,以父母做威脅,柳慧娟根本不敢報警。 田波真的殺過人。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句話更是如詛咒一般死死纏繞著她,她一向怯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柳真真越聽,通體生寒。 別說是警察了,如果她不是柳慧娟的女兒,聽到柳慧娟這些話,她都不會相信,這個女人身份實在太不做好了。她母親這樣子的行為,有誰能證明她主觀意愿上沒有想要包庇。 什么是包庇? 明知對方是罪犯,還為其提供隱藏住所、財物,便是包庇窩藏。 換言之,因為信息差,柳慧娟在警方那里有撇不清的嫌疑。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證人,能證明她遭遇過生命脅迫。 因此柳真真并非不愿意報警,她是不敢報警,她想把人渣父親送進去,但她不想失去母親。 正是前所未有地捋清楚,柳真真才痛苦到極致。 treasure:“我知道你的顧忌,你快去報警并讓母親去自首吧,一切還來得及,我會給你們當證人。你幻想中的日子會有的?!?/br> 柳真真幻想中的日子是什么? 自然是她十五歲之前,她與母親相依為命,日子貧苦卻也甘甜,沒有殺人犯父親這個陰影。簡單來說,她很渴望回到從前。 柳真真:“???” 少女有些哭笑不得,treasure你跟我們家是互聯網上萍水相逢的陌路之人,你怎么給我們家當證人? treasure:“警察會相信我的?,F在沒時間多說了,你快點報警,否則一切都遲了?!?/br> 柳真真不知道對方哪里來的口氣,下一秒被催促得緊張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什么太遲了,為什么太遲了? 原來是警察已經查到她們的居住地,并準備上門了。 如果她不是提前一分鐘報了警,主動交代事實并舉報,她的嫌疑也幾乎洗不干凈。 江雪律不知道感應到了什么,他回望天邊,蒼穹之上一片晴朗蔚藍,少年嘴里卻忽地吐出了一句:“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