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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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沐兒道:“西街這邊的姚記算是總號,咱們再開分號,定價還是原來的,銀錢雖然賺得少了些,但回頭客多,況且年前鋪子葷菜素菜價錢都有所上漲,年后雖有下調,但也比去年高個兩三文,現在看正好,不用再格外調整了?!?/br> 沈季青道:“那便這么辦,明兒一早就去牙行那瞧瞧,看可有合適的酒樓出售?!?/br> “嗯?!?/br> 姚沐兒掩嘴打了個呵欠,動作自然地靠進夫君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睡下了。 沈季青攬過夫郎肩背,瞥了眼里側睡熟的兒子,心道:順便去趟木匠行,打張小床回來。 翌日隅中,待鋪子沒那么忙,夫夫二人一同去了趟牙行。 都是老熟人,牙人聽了二人訴求,立馬找出三處合適的位置。 姚沐兒與夫君商議過后,花了二百一十兩將北街那處宅子買下了。 雖與二叔所在的悅來酒樓在同一條街,但兩間酒樓一西一東,相隔甚遠。 酒樓買下,接著便是裝修、招工。 何文如今已能獨當一面,姚沐兒便讓他去北街管理分號,跟著一起去的還有張全張獵戶。 張全來鋪子里送過幾回竹筒,一來二去便同何文認識了,后來旱情爆發,張全還來家送過腌rou,臨走前專門將何文叫去,說了好些話。 姚沐兒不曉得二人說了啥,但瞧何文羞紅的面頰,便知張叔這是看上文哥兒了。 他心里高興,還想著家里要有喜事了,結果半年過去,二人竟一點動靜也無。 姚沐兒沒去問性格靦腆的何文,而是讓夫君去問了張叔。 “他說要為夫守孝,要等進了八月才能辦事兒?!睆埲詈诘哪樕?,透著薄紅。 沈季青聞言,笑著道了聲:“恭喜?!?/br> 知曉二人互相有情,姚沐兒便放心了。 四月底,酒樓開業。 梁松與錢三兒找來兩隊舞獅,繞著北街敲鑼打鼓,吸引來不少百姓圍觀,姚記分號開張頭一天,流水便足有二十五兩銀子,去除本錢,凈賺十一兩。 半月過去,酒樓生意趨于穩定,每日進賬足有七八兩,偶爾破十。 賺得多,交的商稅也多,酒樓里還有四個跑堂伙計,一個賬房,兩個幫廚及一個洗碗工,外加雜七雜八的費用,每月支出便有小二十兩,都快頂上西街食肆一個月的進賬了。 每月十五是查賬的日子,五月十五,分號有伙計送來賬冊,姚沐兒看著上頭流水,內心一陣感慨。 “過去每日賺個上百文就滿足得不得了,現下竟覺得賺八兩都不夠?!?/br> 沈季青聞言,向上揚了揚嘴角。 他溫聲道:“銀子是賺不夠的?!?/br> 姚沐兒深知這個道理,但他覺著自己好像有些上癮了,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裝入口袋,便覺得高興滿足。 “夫君,等咱們銀錢賺夠了,便到縣里開家分號如何?”他眸子亮晶晶。 沈季青自是答應。 二人查過賬,正準備睡下,就聽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下一刻,房門被拍響,元寶帶著哭腔道:“阿姆,爹爹,元寶不要寄己碎嗚嗚嗚……” 小家伙哭得很是傷心,姚沐兒心里不忍,便將兒子抱進房內。 “元寶跟阿姆碎?!毙〖一飺е弊?,淚水濡濕的臉蛋貼著他臉頰,低聲啜泣。 姚沐兒拍著兒子背道:“好,跟阿姆一起睡?!?/br> 轉過身,元寶對上自家爹爹視線,小嘴兒立馬翹得比油瓶還高。 哼,壞爹爹!他才表要去小床碎吶! 與此同時,姚家村。 “咳咳、咳咳咳——” 臟亂不堪的柴房內,姚興福躺在一張拼湊起來的硬床板上,咳得老臉通紅。 姚桂芝捏著鼻子,將一盆看不清模樣的吃食,扔在地上,瞅著姚興福滿臉嫌棄。 “你也別瞪我,誰讓你那么不中用,得個風寒就中風癱瘓了,這家現在全靠我一人撐著,還記得按時給你送飯就不錯了,哪有工夫替你把屎把尿?!?/br> “沐、沐……” “沐啥沐,你那好哥兒如今在鎮上開起酒樓,日日吃香喝辣,心里早把你這爹忘光了?!?/br>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小兒子去年考中秀才,再過倆月便要到府城參加鄉試,說不準還能考個舉人回來呢?!?/br> 姚桂芝見他眼神懊悔,嘲諷道:“瞅你那窩囊樣就來氣,如今的下場是你應得的!” 旱災那會兒為了兩口糧食,竟對他們娘仨出手,她當初真是瞎了狗眼,跟了這種人! 也是,自己親哥兒、親兒子都能掃地出門的貨色,能是啥好東西。 姚桂芝不愿多看這窩囊廢一眼,轉身摔門而去。 夜里她想著白日里在鎮上瞧見的人,翻來覆去睡不著。 那小畜生過去連件好衣裳都沒穿過,如今竟在鎮上開起了酒樓。 他憑啥! 姚桂芝咬牙切齒。 憑啥他姚沐兒穿金戴銀,自己整日過得苦哈哈,不僅要想辦法賺銀錢貼補家用,還要伺候那個老不死的。 不行,姚興福是他親爹,現在癱瘓在床,理應他出銀子診治才是! 姚桂芝心里盤算著,要多少銀錢合適,一盤算便是一整夜。 翌日,辰時。 “不好了嫂夫郎,姚桂芝朝咱鋪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