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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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歸笑了一聲,朝他招招手:“尊上,我也想上……??!” ‘上’字的音節剛發出來,一股怪力便將她扽走了,樂歸尖叫一聲,落在屋頂上時仍有些驚魂未定。 【……我新婚丈夫沒有直接薅著我的頭發把我薅上來,還真是善良呢?!?/br> “罵我?”帝江斜睨。 樂歸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右手手腕,確定戴著那個黑漆漆的鐲子后才松一口氣。 “做賊心虛?!钡劢p嗤。 樂歸只當沒聽到,小狗一樣湊過去:“尊上,你什么時候來的?” “李行橋進屋時?!钡劢朴崎_口,見她一直往自己身上擠,索性將人拖到腿上。 樂歸故作驚訝:“什么?你在偷聽我們倆說話?” “不然呢?”帝江似笑非笑,“深更半夜,讓你們單獨相處?” “我還以為尊上不在意這個呢?!睒窔w笑道。 帝江眉頭微挑:“看來你還不太了解本尊?!?/br> 樂歸頓了頓,剛想問什么意思,他便突然低頭,在她耳邊低語:“本尊小氣得很,剛才看到你扶他,想把你們都殺了?!?/br> 樂歸:“……” “怕了?”帝江看向她的眼睛。 樂歸斟酌:“倒不是怕……” “那是什么?”帝江又問。 樂歸:“就是覺得在這個世界待久了,我的腦子好像也變得不正常了,竟然覺得你都動殺心了,卻為了讓我開心強行克制,還挺……體貼?” 她本來想說浪漫的,但從小受的優良教育不允許她在這么變態的情況下說出那兩個字,只能換一個更委婉點的詞。 帝江聞言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慵懶地往后躺去,樂歸順勢趴在他的懷里,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么突然開始賞月。 樂歸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這么仔細地盯著月亮研究,看得久了才發現,魔界的月亮比她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大、都明亮,像是現實世界的一些數字畫,月亮和景物之間的距離可以忽略不計。 樂歸舉手抓了一下,抓到空氣后愣了愣,又有些想笑。 【真是瘋了,我剛才竟然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可以抓到月亮?!?/br> 那可是月亮,即便看起來再近,也不該是她伸手就能觸碰的。樂歸略微搖了搖頭,正要將手放下,一只更為寬大修長的手突然撫上她的手背,握住了她舉起的手。 “尊上?”樂歸扭頭看他,卻只看到他鋒利的下頜。 帝江沒有言語,另一只手食指一勾,便有一道月光從月亮上流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流到了他的指尖。 樂歸好奇地睜大眼睛,只見這一團月光好像水一般圍著他的指尖流動,散發著幽幽的光。她正想問他要做什么,他便手指倒扣在她的掌心,不多會兒月光也隨之掉落,團成了一個小小的光團。 像一個小月亮。 “吹一下?!钡劢罩氖?,將小月亮托舉到她眼圈。 樂歸:“呼?!?/br> 月亮散開,化作萬千光點,樂歸驚艷地睜大眼睛,下意識要撐起身體仔細去看,只是還沒起身,就聽到帝江悶哼一聲。 ……差點忘了,她現在還在帝江身上躺著,剛才那一手肘,就算是三界第一強者也會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樂歸連忙去扒他的衣領,想看看是不是被自己搗青了。 帝江突然握住她的手,樂歸頓了頓,抬頭看向他。 “傷心這么久,也該恢復正常了吧?”他緩緩開口。 樂歸短促地笑了一下,低著頭從他身上爬下去,無精打采地在他旁邊坐定。 帝江也坐起身,掃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夜空:“看來李行橋也沒什么用?!?/br> 說罷,他停頓一瞬,突然不滿:“一群廢物?!?/br> 剛回敝犴臺的李行橋、鏡子里睡覺的阿花、來做客的貍君和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橘子,這一刻同時打了個噴嚏。 聽到他說別人,樂歸哭笑不得:“他們安慰人的技術再差,也比你強點吧?!?/br> 最起碼沒逼著她去殺人。 帝江神色淡淡:“是你太軟弱?!?/br> 明明殺戮是最適合紓解情緒的方式,她偏偏不要。 “是是是,是我太軟弱,”樂歸嘆了聲氣,也不想和他爭辯,“尊上,其實你不用管我的,讓我一個人待一段時間就好了?!?/br> “你再待下去就死了?!钡劢肫鹚氉砸蝗嗽诜恐袝r了無生氣的樣子,眼神微微泛冷。 樂歸不以為然:“哪那么容易死,尊上你不要小看凡人,凡人沒有靈力,也不會修煉,卻依然可以繁衍這么多后代,讓凡間與仙界和魔界并稱三界,靠的就是一股韌勁,哪像那些修者,一場考試輸給了學渣,就直接崩潰了?!?/br> 帝江低垂眼眸,看向指尖的一點星光。 小月亮變成的萬千光點,絕大多數都回到了懸月上,只有這一點還在暈乎乎地繞著他的指尖轉動。 一陣風吹過,樂歸有些冷了,攏緊衣服道:“尊上,我想回屋睡覺了?!?/br> 帝江沒有應聲,只是盯著那點星光看。 “……你不會是要我自己下去吧?”樂歸見他一直不理自己,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帝江還是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 樂歸咬了咬牙,在心里把他罵了幾百遍,然后一臉憋屈地順著屋頂的瓦片往前挪,想看看能不能走到盡頭再順著旁邊那棵樹爬下去。 寢殿雖只有一層,但層高接近七米,樂歸往下瞄一眼就覺得搖搖欲墜,正艱難爬行時,身后突然傳來帝江的聲音:“我不會安慰人?!?/br> 樂歸一頓,扭頭便對上他清冷的視線,一時間好氣又好笑:“你怎么這么記仇,就因為我說了一句你不如他們,你就不帶我下……” “我活了上萬年,從不安慰人,也未曾被人安慰,所以并不知該如何對你。我沒有父母,有記憶起便是獨自一人,所以也并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傷心?!钡劢痪o不慢地打斷她,“我不懂,也不明白,所以這幾日一籌莫展,倒是第一次知曉,這世上有比打贏河西老鬼更難的事?!?/br> 河西老鬼,是帝江出了魔界之后第三個對手,修為比那時的帝江高出三五倍,帝江用了三百年時間挑戰十余次,每次都九死一生,最后以一口氣的微妙差距贏了,卻也養了上千年的傷。 聽到他拿跟河西老鬼打架的事跟安慰自己比,樂歸忍不住笑了一聲,可笑完眼圈又有點紅。 “這幾日為了讓你盡快恢復正常,我還特意找了幾個蠢貨幫忙,”帝江停頓一瞬,看得出對那幾個蠢貨非常不滿,“但方才你與李行橋閑聊時,我又突然想通了,覺得沒必要在此事上過多思量?!?/br> 見樂歸還低著頭,他抬手鉗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眸與自己對視。 “不是想回家嗎?”帝江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那便打起精神,不要輕易放棄,剛才是誰說的,凡人最有韌勁、叫我不要小看的?” 樂歸莫名有些委屈:“可是無量渡沒有用…… ” “那便找別的法子,”帝江再次打斷她,“世間之事玄妙不可言,連先知鏡都不敢說自己無所不知,你又怎知無量渡才是世上唯一可以穿越時空的東西?” 樂歸被他問得心跳一快。 帝江唇角勾起一點看不見的弧度:“你有大把時間去找回家的辦法,但你若一直待在房中,便什么都做不了?!?/br> 樂歸心跳越來越快,嗓子也隱隱發干:“我、我可以嗎?” 帝江沉默片刻,抬手點在她的眉心。 樂歸抬眼去看:“干什么?” “既然你覺得自己不可以,那就長痛不如短痛,我幫你把關于現實世界的記憶都清空……” “你想都別想!”樂歸動作激烈地推開他,差點從屋頂上跌下去。 帝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直接一躍而下,轉身消失于長廊之中。 “再給你一日時間,若還是覺得自己不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樂歸:“……” 【帝江走了?!?/br> 樂歸還沉浸在帝江剛才說的那些話里,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離開了。她舔了一下發干的下唇,手腳無力地倒在瓦片上,直到休息夠了要回屋睡覺時,才意識到帝江走了。 ……走了,但沒把她帶下去。 樂歸深吸一口氣。 從屋頂到地面需要多久,帝江的答案是一瞬間,而樂歸就不一樣了,先是艱難地順著房脊爬到最邊上,再冒著隨時會掉下去的風險去抓側墻上的梯子,等好不容易下到地面時,已經是滿身大汗兩股戰戰。 這種體力和勇氣都透支的情況下,她沒有力氣再悲傷,但很有力氣罵人,于是一直到入睡前一秒都在罵罵咧咧。 前殿,帝江淡定地看著鏡子里的人怒罵自己,直到她入睡才將畫面抹去,阿花在旁邊提心吊膽地等了半天,最后只等到他閉上眼睛休息。 ……就這樣睡了?被罵成這樣都不反擊?阿花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默默捏訣對準帝江。 帝江倏然睜開眼:“干什么?” “不管你是誰,快從我主人身上下去?!卑⒒ㄒ荒槆烂C。 帝江:“……” 一瞬之后,阿花連人帶鏡子都被扔出了前殿。 帝江說給樂歸一天時間,這一天里便沒再出現,不止他沒出現,那些蠢貨想去看她也被阻止了,他把這一天完整地留給樂歸,想讓她能獨立思考。 但樂歸卻一直在睡覺。 辰時其實醒過,但醒了之后就又睡了,到晌午睜開眼睛發了會兒呆,然后又一次進入睡眠。帝江人雖然沒在寢殿,但神識卻看得一清二楚,當看到她非但沒有思考,還像一開始那樣試圖把自己睡死過去時,他的耐心逐漸耗盡,到底還是沒忍住在十二時辰結束前出現在寢殿門口,并一腳踹飛了門板。 正在半夢半醒間掙扎的樂歸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頓時嚇得坐起身來,當看到帝江神色冷沉地站在門口時,她立刻拉開被子,跳下床朝他跑去。 “尊上!” 她赤著腳跑得飛快,在只剩兩三步距離時直接往他身上撲。 帝江冷嗤一聲,卻還是伸手接住了她。 “尊上,”她抱緊他的脖頸,在他臉上用力親了兩下,眼睛亮晶晶的,“尊上,就算我過了一千年、一萬年才找到可以回家的方法,但只要我在回去時選擇我穿越過來之后的那一瞬間,對于我的家人、我的室友來說,就等于樂歸這個人沒有消失過,對嗎?” 帝江本來還在不高興她半死不活睡一整天的事,但此刻還是被她充滿期待的語氣感染:“這是自然?!?/br> “那這樣的話,就算我離開現實世界一千年、一萬年,但只要我回去時選對了時間,他們就不會因為失去我而傷心,對嗎?” 帝江眉頭微挑:“想通了?” “嗯,想通了!”樂歸一改前幾日的消沉,“凡人是最有韌勁的生命體,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尊上你會陪我一起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