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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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暴揍一頓難解我們心頭之恨! 眾人都在這邊群情激憤,而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 朱棣的棺材被隨手擺在了進門的臺階處,忽而一個打滑,難以抑制地蹭蹭蹭墜落,而后。順著空蕩無人的街道一路橫沖直撞。 感謝大都東高西低的地形,這一路全是下坡,棺材走得還挺順暢,最終一個急轉彎,不知道一頭撞到什么地方去了。 …… 等張世杰的登基典禮過后,眾人的停留時間也就快要結束了,除了霍去病以外的所有人都會漸次離去,衛青是離開最晚的一個,但也就多出來幾十天而已。 難得這么多萬朝英杰聚在一處,每日都在約飯玩耍交流,早就把棺材拋到天邊去了。 就是衛青后來不見了棺材,也只以為是被自家外甥拿給別人處理了,沒再多問。 登基典禮定在了是年的五月初一。 陸秀夫為此忙碌許久,通宵達旦,盡改蒙元舊制,恢復漢人禮儀,一直到了典禮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才把所有事項敲定,得了一會清閑。 張世杰坐在案前,表面上在處理公文,實際上一直在留神注意著他,幾乎在他放下筆的第一時間就說:“外面榴花開得正好,想去看看嗎?!?/br> 陸秀夫唇角微彎:“好?!?/br> 元大都建立時,以瓊華島的周圍湖泊向外擴建,建設成了太液池和御花園。 此刻,大片大片的榴花盛放,千樹萬樹,枝葉扶疏,如彤云彩霞般漂浮在天際,蕩滌著熾火般的流光。 陸秀夫感受著城中的柔風,衣衫簌簌,有一種終于從公文堆里重新活過來了的感覺:“一路行來,我覺得此間風光甚是姝麗,只是樓臺布局太過于四方端正,顯得很呆板?!?/br> 他身影纖長,立在落英繽紛的花樹下,一片片榴花開欲燃,明艷如火地落滿了雪衣。抬手輕輕拂過,緋色花瓣映著素白指尖,瞬息凝結成一幅畫。 張世杰看了他一會,移開目光說:“你哪里不喜歡,我讓宮人去改?!?/br> “如今天下初定,可不能再大興宮室營造亂花錢”,陸秀夫笑著搖搖頭,“不過我們仍舊可以做點改變,你有新酒嗎,要很新的那種?!?/br> 宮人很快送了幾壇小巧玲瓏的桃花釀過來,人間四月芳菲盡,這些桃花不過新離開枝頭,盈盈追玉,藏于壇中,芳香正濃郁。 陸秀夫提筆給每一壇酒都寫上了標簽,寄托著對于新生帝國的美好愿望,“十年海晏河清”,“十年黎民安康”,“十年德興質純”,之類的,而后將酒通通都埋到了花樹底下。 張世杰默默幫他挖坑,聽他含笑說道:“等十年后愿望實現了再來挖,介時一定已經成了陳酒,可以把酒臨風,對飲江山萬里?!?/br> 張世杰設想了一番彼時的景象,但覺人間至可期盼,不過如此。 “等四海升平,百姓和樂,你也成了圣明天子”,陸秀夫在花樹下的一處秋千上坐下,回望不遠處的蒼蒼禁宮,“我也就可以放心離去了?!?/br> 張世杰眉頭一下子皺緊了,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你要離開?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點想出去玩”,陸秀夫目光悠遠,看著一只飛雁越過深深的宮墻,飛入了天邊重云碧影的深處,在流嵐云霞之上,留了一撇淺淡蔓延的明凈墨痕。 他輕聲說:“我不能一生都在朝堂中度過——也許出??纯?,南洋有鳳凰鳶尾,北地有凍海冰川,西方有森羅萬象,東土有異土扶桑,就這么看看星月,枕枕波濤,聽聽鯨歌,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也挺好?!?/br> “又或者在那之后回到江南去,流連煙水,枕石漱流,泛舟五湖,在云山深處久久凝望,便看到了我詩中所寫過的景象,「人倚欄桿猶未去,一雙白鶴破山來」?!?/br> 陸秀夫說到這里,微微一頓,話鋒一轉道:“當然,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怎么著也得來個十年八年,等天下太平,豐年民安吧?!?/br> 張世杰默然無言。 他有點想問「那我呢」,但終究什么都沒說。 一個人再怎樣一往無前、冷漠堅決,生命中都會有某一個時刻,面對某一個人遲疑不決。 那年在五陵島所懷過的隱憂,又在這一刻掠上心頭,他看著眼前人,心想,我已經因為一己之私改動了他的人生軌跡,換來十年,這難道還不夠么。 我不是試圖摘月亮的人,只祈愿明月分一二縷清輝曾照亮我,如此也可堪慰平生。 “好”,沉默了許久,張世杰神色如常地說,甚至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那你可要快點完成這些事,我才放你走?!?/br> “這是自然”,陸秀夫見他如此支持自己,眨了眨眼,語調也輕松起來:“放心,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忘了你的,到時候一定給你郵寄紀念品?!?/br> 他眼看時候不早,趕緊催促張世杰回去重溫一下明日典禮的流程。 “——好?!?/br> 二人并肩往回走,然而在轉過一處回廊的時候,赫然望見臺階下面巍然豎立著一方棺材。 ??? 張世杰一下子眉峰緊蹙,深感有必要把禁宮上下都清洗一遍。 什么人竟然往御花園里亂扔棺材,若是嚇到君實怎么辦。 “走吧,莫管它,我們回去”,他握著陸秀夫的手說。 “讓人來把棺材搬走,運到別的地方去厚葬”,陸秀夫望了幾眼,神色漸轉冷凝,“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今日卻出現棺材,多半是什么前朝人士心有不甘,刻意來膈應人?!?/br> 張世杰對此倒是不甚在意:“無事,君實你在這里,就足夠象征著所有的好運氣了?!?/br> 好友的濾鏡實在有點驚人,陸秀夫一陣無奈,定了定神道:“也可以這么理解吧,世杰既從黎庶起師,發奮興兵,自然是百姓人和、人治,遠大于所謂天命攸歸的天道氣運?!?/br> 張世杰頷首道:“我聽你的?!?/br> “不是你聽我的”,陸秀夫伸手推了推他,凝眸輕笑道,“從明天起你就是真正的一國之主了,這些事你總要記在心里?!?/br> 張世杰望著他,徐徐說:“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中了,從無忘卻?!?/br> “唔”,陸秀夫有點不信,他自己都記不住從前說過什么話,便拿出了一本小本子,“我這里寫了四十多條治國之策,本來準備過幾天分享給你的,你要不要來猜猜有哪些?” 想法可不是憑空產生的,之前必定在交流中提起過。 張世杰略一思量,接著就毫不停頓地說出了好些,和小本子上彼此一對照,表達有差但語意基本相同。 哇,陸秀夫不禁振奮,這就是他們即將啟程的帝國鵬程萬里了。 今日當值的揚國公很快帶著屬下趕來:“陛下,陸相,沒事吧?” 陸秀夫搖頭,回給他一個微笑。 就在此時,只聽轟隆一聲,朱棣的棺材一路顛簸撞擊,到此刻終于轟然解體,一下炸裂開來。 一只手緩慢舉起,艱難地從殘存的棺材板上伸出,慢吞吞撐向地,支撐著自己起身。 ??? 這是何等離奇的cao作,見所未見! “有刺客藏于棺中!”揚國公一聲驚呼,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有人藏在棺中,是什么目的也可想而知,定然居心不良。 于是,少年朱棣從一場長夢當中醒來,正昏頭昏腦,就望著面前一片刀光劍影對準了他,還伴隨著一聲厲喝:“此子定是蒙元余孽,速速將人拿下,下獄拷問!” 不是,你誰啊,朱棣懵逼。 怎么這么傲慢無禮,一頂「蒙元余孽」的罪名就這樣扣下來了,還有沒有教養? 朱棣見他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捉拿自己,頗為惱怒。 他現在滿腦子稀里糊涂,還停留在自己剛進副本就被封印進棺材的一個情況,壓根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正準備懟回去,但轉瞬又覺得這青年眉目間透著一股異樣的熟悉,仿佛對自己形成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壓制,竟然下意識話鋒一轉,無比客氣地問道:“你是誰?” 也得虧他沒罵出口,才免了回去之后老朱的一頓鞋拔子抽抽。 陳英冷笑一聲,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宋揚國公陳英是也?!?/br> 雖然要等張世杰正式登基之后才會冊封,不過,他已經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封號。 陳英作為最早一批從南海艦隊時期,就跟隨張世杰起家打天下的元老,在數場戰役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故而冊封為一等爵位,位高權重,乃是實打實的開國元勛。 少年朱棣滿臉震驚,許久才緩緩道:“……曾外公?” 救命,這個是真祖宗啊。 【作者有話說】 都說女肖父,子肖母,假設老朱遺傳了他娘的相貌,而他娘又遺傳了陳英的相貌,那么陳英和老朱的相貌大概可能以及非常相似吧…… judy:我感到驚恐! 第114章 陳英聽了這一聲“曾外公”, 臉色如同打翻了調色盤,甚是精彩:“我剛過而立之年,尚未娶妻, 更沒有女兒?!?/br> 碰瓷的也不提前打聽打聽,簡直荒謬絕倫! 少年朱棣本想說“沒有女兒不要緊,那是我奶奶, 我正在等你把她生出來”。 但心念一轉, 忽而意識到這是倒流時空,便帶著一絲遲疑說:“這……我也可以是你的曾外公?” 陳英:“……” 在一陣死寂的沉默后, 旁邊的下屬連忙沖上來, 死死地攔住他:“國公不可以,莫要沖動, 得把賊子拉下去審問,不能直接打死了!” 朱棣見狀連忙往后躲閃,要讓他對陳英動手,他還真不太敢。 沒別的,就是這位曾外公的長相, 和他爹實在是太過于相像了, 隔代遺傳體現得淋漓盡致,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好在陳英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開國上將, 打人用劍, 不用鞋拔子,不然他當場就得給祖宗跪了。 忽見陳英一邊打,一邊對他擠眉弄眼,宛如一個移動的表情包, 示意他趕緊裝死配合一下。 朱棣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陳英見這小子一臉懵懂不開竅, 不禁皺眉。 他其實也覺得朱棣看起來很面善, 讓他不知為何莫名覺得親近,所以才想動手保下對方。 現在看來難度有點大,誰讓朱棣出現得太不是時候了呢。 不僅掐準了開國前夜,帝王身前,而且還炸棺而起,擺明了就是一副要搞刺殺的樣子,這不來個殺頭套餐殺一儆百,都感覺不太合適。 就在情況陷入僵持的時候,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于謙正好抱著花束路過,衣衫翩然,風骨明烈。 “于卿,這里這里!” 朱棣轉頭一看見他,頓時如蒙大赦,趕緊把人叫住。 別的挑戰者進了副本之后變成少年他可能認不出來,但于謙他絕對認得。 這可是他以后的臣子,大明四朝團寵,而且當初參賽的時候還被他父皇欽定為「夢中情臣」,聚眾哄搶了一番,雖然沒搶過。 于謙聞聲回望,凝眉看了他半晌,神色漸轉愕然:“先皇?” “這可不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