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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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聽著有點離奇??! 天下居然有這樣的義父殺手,這真是太驚人了! 幸好吾兒雖然和他叫同一個名字,卻不像這三國時期的呂奉先,吾兒乃是體貼君上、碧血丹心的大蒙古帝國忠臣,一片父慈子孝的真情天地可鑒! 恰在此時,呂布結束了一日的軍務,前來王帳中拜見他。 蒙哥聽了「滅爸呂奉先」的故事,心情很好,特意幽默了一把,和呂布開玩笑道:“吾兒雖然跟這三國時期的呂布同名同姓,甚至還是同鄉,行事作風卻迥異。你忠君愛國,他反復無常,真可謂一樣水土養兩樣人了,哈哈!” “哈哈,義父說得對?!?/br> 呂布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附和道。 【作者有話說】 蒙哥:一腳踏進真相的深淵,又嗖的一下飛走了 第75章 呂布一連派出了三批使者, 前往夔州城送招降書,俱被張世杰亂箭射回。 城內,此刻一片陰云四合, 風雨欲來的景象。 來自臨安的討伐賣國賊詔書,已經傳向四方,以丞相賈似道、老帥呂文德為首的一眾文武高官, 更是雷霆震怒, 糾合大軍十萬之眾,勢如洪流, 旌旗怒卷沿江而下, 誓要讓陸秀夫和張世杰為首的夔州一眾亂黨伏誅斃命。 流言的力量,就在于它不需要任何查證, 就可以頃刻之間烈火燎原,燒遍五湖四海,淬煉出一把穿心之利刃。 陸秀夫和張世杰二人,一個是不愿為官、清白回鄉的當朝進士,一個是從北方叛逃南下的歸正客, 在朝在野都是朋黨斷絕, 孤立無援,從來不被這些文武百官們認定是“自己人”。 反正也不能為我所用, 何不干脆就此毀掉! 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 很快就遍布了整個南宋境內。 如果單單是投降蒙古也就罷了,之前的歸降者亦不在少數,偏偏這流言十分惡毒,著重強調了他們殺了原守將韓宣, 舉城歸降。 如此悖逆下作之行徑, 當真是駭人聽聞, 德行敗壞,天人共戮之! 一時間,大江南北眾人提起這陸張二人的名字,無不咬牙切齒。 非但沿線有許多城鎮派兵加入了討伐夔州的隊伍,便是普通百姓也制作了許多的圖像和扎小人,希望叛國賊早死。 即便是始作俑者呂布本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宋廷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他對陳宮吐槽道,“這些人都好像沒有腦子一樣,聽見什么就信什么?!?/br> 陳宮倒是一派云淡風輕,看起來全在預料之中的樣子:“這里面賈似道一定出了大力。每到亡國之時,「親小人、遠賢臣」便成為了一種朝廷特色,我們這邊亦然?!?/br> 呂布秒懂,什么小人,一定是說大耳賊和曹賊了! 陳宮不失時機地勸誡他道:“明公當引以為戒,日后等你掌權,似張弘范、賈似道這等人,縱然他說得舌燦金蓮,天花亂墜,也萬萬不可重用?!?/br> 呂布充滿自信地一揮手:“沒事,這不是有你一直給我把關嗎,我都聽你的就好了!” 陳宮一時汗顏,真謝謝你啊,他自己都不敢對自己有這么大信心。 呂布跟他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戰略。 總地來說,都屬于一些政治上的cao作,完全就是到他的知識盲區。 夔州城現在這個情況,堪稱風雨飄搖,四面楚歌,他準備自己入城向陸秀夫、張世杰說明情況,戮力同心,一道抗蒙。 等夔州一切平定之后,才是重中之重,蒙哥就要兌現他「讓呂布替代忽必烈成為東路軍統帥」的承諾了! 陳宮直接把王莽篡位的那一套流程拿了出來,修改一番,告訴呂布:“明公應當搞一下三辭三讓,注意言辭要給到位,把忽必烈高高捧起,直接架在火上烤,表明你真的不想要這個位置,你也是情勢所迫被逼無奈,誰讓蒙哥那么偏愛你呢?!?/br> 呂布懵逼:“這個要怎么說?” 陳宮微笑,直接開始提筆寫臺詞:“大概就是「我能力淺薄忝列門墻真的不行,還是讓四叔父忽必烈上吧,我也是為了義父你考慮啊,四叔父他盡忠報國實乃我蒙古帝國脊梁,不可多得的全方位開花人才,我還要向四叔父多學習」,這個樣子吧?!?/br> 呂布艱難道:“公臺,這會不會有點太……” “太死板了?” 陳宮若有所思,又把剛剛的臺詞劃掉,另起一行寫道:“也對,明公現在在蒙哥眼中,可是大蒙古帝國第一忠臣,還是盡量曉之以情吧?!?/br> “不如這么說——「四叔父怎么如此貪得無厭,欲壑難填?不像我,我不求身居高位,不慕名利富貴,我只是心疼義父,一心只想為義父鎮守江山萬萬年」?!?/br> 呂布:“……” 論懟人他很在行,論當綠茶陰陽怪氣,他真的不太行! 陳宮仍舊覺得意猶未盡,又道:“當然,這些都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剛當上東路軍統帥之后,務必事無巨細都去咨詢一下蒙哥的意見,反正就是做足尊重姿態,禮數上讓其他人挑不出毛病?!?/br> 呂布點頭應下。 陳宮又道:“忽必烈的封地,你要動一動,當然這不是你存心跟他過不去,而是考慮到關中地區富庶,決定幫蒙哥增添一下賦稅!” “忽必烈的屬下,你也要動一動。蒙哥為了讓你快速接手東路軍,必然會把忽必烈集團的許多成員都劃分給你,到時候,你拉攏一批,分化一批,再把其中最頑固的一批死忠者在戰爭中除掉,這群人便是想鬧事也不能了?!?/br> “忽必烈的財政收入和附屬勢力統統拿來,忽必烈的羽翼統統剪除,蒙古政權內部的忽必烈支持者也要盡數斬斷。不是你做事太絕,而是你在主動為蒙哥分憂!反正有什么事都推到蒙哥頭上就對了?!?/br> “還有忽必烈的夫人……算了,這個就不動了,咱們又不是曹賊?!?/br> “反正忽必烈感受到了威脅,肯定坐不住,你只需要稍微推波助瀾,幫他造反就好?!?/br> “還可以再配點輔助道具,什么寫了「大元興,必烈皇」的魚肚子小紙條,什么天降「大元天子忽必烈」的隕石,什么吟唱著「蒙哥死,帝國崩,四汗分,大元立」的街頭巷尾童謠等等……” 天幕前的觀眾:“……” 陳公臺,好狠一人,謀權篡位的cao作算是全被他弄明白了。 如果忽必烈本來掙扎幾下還有救的話,這一套組合拳下來,直接給人摁進水下沉底了! 呂布聽得心悅誠服,連連點頭。 陳宮一心數用,一邊給他出謀劃策,一邊對著高順等人指點江山,安排城防,特意在泗水處設置堤壩,重點戒備,防止曹軍又搞什么放水淹城之類的cao作。 曹cao發動了數次小規模試探,均被擊退,眼下只是大軍圍城,兩三日不動一卒,仿佛在醞釀著什么大動作。 呂布完全沒看出下邳城中氣氛緊張,反而覺得曹cao是被陳宮打退,嚇得不敢再來了。 他直呼公臺牛逼,甚至想把對方打包一份,傳送到副本位面來幫忙。 已經忙到昏天黑地的陳宮:“……” 太過分了! 忽然有點希望希望主公以后別當天子,真的,他怕有一日他忍不住弒君! …… 然而,夔州戰事的發展并未完全如他們所料。 另一頭,夔州將士剛剛安葬完為了守城而死的主將韓宣,全軍默哀完畢,就聽聞了這一系列叛國賊噩耗,登時如晴天霹靂,深感莫名。 陸秀夫遣人進入臨安闡明情況,欲要自辯清白。 但派出的人一連數次都被斬殺,最后,僅有一張帶血的信紙傳了回來。 傳信者正是他派出的最后一人。 此人是奉節當地的民間游俠義勇,武藝高超,本來跟同伴們一起入京,因假身份入城遭到盤查,耽擱許久才逃出來,正好逃過一劫。 賈似道等人一聽說是夔州來使,不假思索,當場格殺! 他才不管這些將士前些天還在邊境為國奮戰,浴血捐軀,也不在乎陸秀夫和張世杰到底有沒有叛國,他只知道詔令已下,這正是自己運作一番,而后排除異己、獨攬大權的絕佳機會! 再說了,就算真存在冤屈又怎樣啊,圣上都金口玉言欽定你有問題了,那你就是有問題。難不成還要為你一座城修改詔書不成?如此朝令夕改,你讓堂堂大宋皇帝的面子往哪擱? 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說,賈似道殺人殺得特別痛快,宋理宗對此也是一個全然默許的態度。 信使將一切記錄下來,不料暴露了行蹤,剛出城就遭遇了追殺,好在他一身武藝高超,一路躲避行跡,風餐露宿,不顧性命地奔波,終于趕回了夔州城中,將一切告訴了陸秀夫和張世杰。 他進城的時候,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后背還插著一柄刀,渾身上下俱是鮮血,新傷舊傷重重疊疊,可以想象出當時被圍攻的景象何等慘烈。 信使將那張紙交到陸秀夫手上,血淚滾滾而下,說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話:“回不去了,他們不想讓我們活著,我們拼死保護的國家,最終放棄了我們……” 陸秀夫輕輕閉上眼,無聲之間,淚流滿面。 很快,夔州將士聞言,亦是相與涕泣淚下,悲憤欲絕。 當場就有人提議投降蒙古,畢竟宋廷都放棄他們了,他們還要為誰守這座城呢,不如趁早歸降便是! 但更多的人卻是沉默。 他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身為忠臣卻有家不能歸,可以說是全拜城下的蒙古大軍所賜。 而且,他們雖然因為宋廷的這一通cao作寒了心,但更加不能接受自己屈身事仇,為荒外蠻夷政權效力。 面對如此兩難之絕境,唯有一死! 眼看場面一片混亂,就要演變成血光之災,副守將徐宗武立刻提議眾人去找張世杰。 混亂不堪的將士們頓時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跟隨他一擁而上。 而此時,少年張世杰正和陸秀夫一道坐在高崖邊,不言不語了一下午。 崖邊一簇雪白的山花,迎向春風爛漫,山下春潮初漲,拍打青巖列岫,如碎裂的珠玉般濺落向四方。 如此壯美的瞿塘春潮景象,正是張世杰一開始選擇來到此地旅行的原因之一。 但他現在心中只有滿滿的懊惱。 如果不是自己腦子一抽,提議來這個鬼地方,現在他跟好友應該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游山玩水,摘花對酒,快樂地迎接春日,而不是坐在這里等死。 陸秀夫撥弄著身前一朵白色小花,回眸看他:“世杰可曾后悔?” 張世杰生氣地說:“當然了!早知道還不如跟文天祥那廝去廬陵呢,不僅旅行費用有人報銷,而且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br> 陸秀夫無語,前些天,你好像還在對文天祥不屑一顧,時不時還要拎出來痛批一頓,說「他一看就不是好人,君實少跟他打交道」吧。 他溫聲說:“我觀世杰并未真的后悔?!?/br> 張世杰大聲反駁,說了一些「才不是」、「你胡說」之類的話。 陸秀夫又道:“若我們沒有來到夔州,不曾制定防御戰略,這座城池也守不住。世杰自幼諳習戎馬,深奧刀弓,夙懷奇節,有蕩平區宇之志,第一次獨自主持一場戰斗,便以弱勝強,斬獲了一場大勝,亦是許多年來罕見地擊敗了蒙古的勝績?!?/br> 他只說張世杰的所為,對自己在先前那場戰斗中的付出,卻是只字未提,最后道:“情實如此,何悔之有?” 張世杰靜默了許久,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說:“我知征戰者死于戰事,本是合該如此,我只是在想,君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