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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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俯瞰官道的丘陵上,搭起了一張原木做成的長桌,其上鋪好了綢緞桌布。弓仁的大帳就在桌旁,在他的背后,代表著的噶爾家族的白色大旗飄揚于長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與手下主要部下共進晚餐。 弓仁到的最晚,相比起當初在大非川一戰中時,他的身材魁梧了不少,臉也變得圓潤了不少,總是帶著笑容,但長桌旁的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手段,完全無愧為是欽陵的兒子。 弓仁剛剛坐下,廚子們就開始上菜,最先端上來的是烤牛肋骨,涂抹了油脂香料的牛肋骨被烤的油光發亮,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為了解膩,在烤牛肋骨四周放很多生菜葉。女奴們替眾人斟滿酒杯,然后退到兩旁。弓仁喝了口酒,滿意的舔了舔舌頭:“這酒不錯,哪里來的?” “斥候在隔壁縣的一個村子里找到了一個酒窖,在酒窖里面找到的!”陪餐的侍從低聲道:“那村子里有很多葡萄園,應該就是村民自己釀造的!” “嗯!”弓仁又喝了一口:“和這酒比起來,青稞酒簡直就是刷鍋水!” 餐桌旁的軍官們發出一片贊同聲,他們紛紛舉起自己的牛角酒杯,大口痛飲,叫喊著讓女奴們給自己添加酒水。隨著一道道菜肴不斷送上來,長桌旁的氣氛變得愈發輕松愉快起來。 “對了!”弓仁突然放下酒杯:“你去差問一下,那個村子叫什么名字,還有,禁止我們的士兵去搶掠那個村子,如果又被村民已經被擄走的,立刻釋放!” “弓仁郎君,這是為何?”一個已經有了幾分酒意的軍官問道。 “這酒好喝嗎?”弓仁舉起酒杯,在那軍官面前晃了晃。 “好喝!” “可是地窖里的酒總會喝完的!”弓仁道:“要想以后有喝不完的酒,就得讓這些村民回到村子里,種植葡萄,釀造美酒。把他們抓起來又有什么用?難道我們還缺那些又蠢又笨,只會放羊的奴隸嗎?” “弓仁郎君?難道國相打算拿下河西之地了?”一個機敏的軍官反問道。 “嗯!”弓仁點了點頭:“不只是河西!父親前幾日已經和突厥人立下盟約了!”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待到我們攻下甘州之后,突厥人就和我們結盟共同應對大唐,他們取其故地,我們取隴右河西?!?/br> 長桌旁安靜了下來,旋即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對于這些效忠于欽陵的吐蕃軍官們來說,他們的夢想就是不斷發動戰爭,征服新的、更加富庶的土地,自己得到更多的戰利品、領地、奴隸。河西之地的富庶和繁榮他們都看到了,遠勝青海和吐蕃本土,如果能將其占領,他們將獲得驚人的財富。 “拿下河西,直取隴右!” “拿下隴右后就可以攻打關中了,我聽說長安城富麗堂皇,城中的街道都是用玉石鑲嵌,城中哪怕是乞丐也能身著錦緞呀!” “乞丐也能身著錦緞?天下竟然有這等神仙地方!” “大唐天子的居所自然不一般!若是能活著在太極宮中住上一日,那真是死也心甘了!” “身著錦緞,手舉玉杯,啜飲瓊漿一日,勝過尋常百年!” “對,弓仁郎君,趕快攻城吧!早一日拿下甘州,我們就可以進攻隴右,然后直取長安。也讓我等過幾天天上人過的日子!” 面對長桌旁的請戰聲,弓仁笑吟吟的只是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舉起雙手,微微下壓:“諸位,諸位,不用急。如何調兵家父早有安排,攻城也好,圍城也罷,我等都要依照軍令行事!” “是,是!” 聽到弓仁提到軍令,長桌旁的軍官立刻冷靜了下來,當時吐蕃的軍令嚴厲到了殘酷的地步,既然欽陵下了軍令,眾人便不敢違背??吹讲肯露检o了下來,弓仁滿意的點了點頭:“諸位,甘州城已經是我等的囊中之物,沒有必要為此再多流吐蕃勇士寶貴的血,而且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壞事!” “不是壞事?郎君的意思是?”一個軍官不解的問道。 “這么說吧!”弓仁笑道:“咱們這里已經圍城圍了十個多月了,唐人可有派援兵來?” “沒有!” “不錯!”弓仁笑道:“這甘州城被圍了這么長時間,如果唐人要來救,早就來救了??墒翘迫艘恢睕]來,至少是沒有全力來救。按說被圍了這么久,又無人來救援,這城早就應該降了,可城中偏偏不降,這說明什么?”長桌旁的吐蕃軍官們面面相覷,弓仁方才說的是古代戰爭中一個普通的常識——其有必救之軍者,則有必守之城;無必救之軍者,則無必守之城。若彼[城]堅而救誠,則愚夫愚婦無不蔽城盡資血城者。城池的攻守很大程度上是一個心理學問題,一個城市,不管他的防御工事多么堅固,城內存儲的糧食和武器多么充足,守衛者數量有多少,要想守住都要有一個前提——在外部有人能力,有動機來救援。否則這座城市的陷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因為城內守衛者的資源是有限的,而城外進攻者的資源是無限的,只要時間夠長,進攻方總能夠消耗完防守方的資源攻破城市,對守衛者進行殘酷的報復。既然是這樣,那守衛者主動獻城換取優待就是一個很理智的選擇。 所以古代圍城戰中,進攻方會全力想辦法隔絕內外,不讓守衛者得到外部的信息,使其絕望;而救援方不管有沒有足夠的把握,都會盡力做出一些救援的動作,以免守城者因為絕望而投降。這種心理學上的博弈在古代圍城戰中是很常見的。所以這些吐蕃軍官對甘州城的堅持很奇怪——唐人這么長時間都沒派援兵來,你們還堅持個啥呀? “昨天晚上,我的哨探拿住了一個唐人的信使!”弓仁笑道:“是從長安來的,身上還帶了一封敕書!” “長安來的?有這等事?”一個軍官笑道:“那信上都寫了什么?” “你不懂得漢文,我讓通譯念給你聽!”弓仁笑著從袖中抽出書信,遞給身后的通譯。那通譯接過書信,咳嗽了兩聲,便念了起來。一開始還好,念到后來長桌旁的吐蕃軍官們便笑了起來,有幾個刻薄的還笑道:“這個節骨眼上,準那張全文蔭庇其子,豈不是讓他去死嗎?” “蔭庇張全文還好,至少他兒子還真能靠這個得些好處??珊竺媸裁锤手葙n復三年就是笑話了,這甘州明明在咱們手里,百姓繳納多少稅賦,干多少勞役咱們說了算,長安那邊免了又有何用?” “對呀,那我還賜復關中十年呢!不用謝了呀!” 第861章 絕望 “那可不成,咱們要是打進關中,把大唐天子趕出長安,豈不是整整十年一斗粟,一匹絹的捐稅都收不到了?那大伙的血豈不是白流了?” “說歸說,做歸做嘛!真的把土地占了,收不收捐稅,收多少捐稅還不是就憑一張嘴?” 弓仁舉起右手,長桌旁漸漸靜了下來,他沉聲問道:“你們覺得這信使應該怎么處置?” “推到城邊,一刀砍了就是!”一個軍官笑道:“讓甘州城里的唐人看看對抗我們的下場!” 弓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長桌的另一邊:“其他人呢?有沒有不同的看法?” “要不,把這個信使推到甘州城邊,讓他告訴城中守將,不會有援兵來了,打消城內守兵的盼頭,這樣咱們就能不戰而下了!” “不錯,這個辦法好!” “對,這是個好辦法,不費一箭就能拿下甘州城!” 第二個軍官的建議頓時贏得了絕大部分吐蕃軍官的支持,就連第一個提出殺掉信使的軍官,也轉而贊同旁人的建議。 “照我看,也不用這么麻煩了!”弓仁笑道:“直接讓信使把唐人朝廷給甘州的敕書念一遍,然后連人帶信都送進城去就是了!” “這,這樣不太好吧!”第一個發言的吐蕃軍官問道:“唐人敕書里面可是有說賞賜城中軍民的,還說會派援兵來,激勵城中士氣的。就這么把人和信放進去,會不會讓城內守兵繼續堅守下去呀!” “呵呵!”弓仁笑了笑:“這信你們也看了,你們覺得唐人會派援兵來嗎?” “怎么可能?”那吐蕃軍官笑了起來:“都拖了這么長時間了,要派來早就來了。信里說的這些,擺明了就是唐人朝廷在畫大餅,哄騙甘州城里的軍民繼續堅守下去,替自己爭取時間!” “不錯!這個道理你知道,城里的唐人自然也會知道?!惫市Φ溃骸爱吘顾麄兛墒钦娴纳硖巼侵?,一天兩碗薄粥的熬了九個多月,唐人朝廷會不會派援兵來,他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那他們為何還能支撐到現在?” “因為他們還有希望!”弓仁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人就是這樣,只要沒有到最后一刻,總是會自己騙自己,能多騙一刻是一刻。甘州城里的唐人就是這樣,先前他們還能騙自己說朝廷正在準備援兵,遲早會到,只要自己多堅持幾日就行了?,F在信使回來了,帶回的卻不是援兵到來的消息,而是追封蔭庇和免稅免勞役,他們自然就再也沒法騙自己騙下去了!” 甘州城。 這天早上,張全文像平日那樣前往衙門,路上看到道路兩旁市井蕭然,行人皆面有菜色,心中也不禁酸楚萬分,只能安慰自己只要再堅持些時日,朝廷大軍趕到解圍便好了。 到了衙門,他坐下來與在書房中的將佐們商議城中饑荒的問題,為首的折沖校尉曹剛倒是直爽的很:“守城的兵士多半是本地人,守城就是守家,只要糧食供應沒有問題,那就不用擔心軍心。但若是軍糧不夠,那也就什么都不用說了!” “曹折沖說的不錯!”縣尉道:“刺史,軍心可千萬動搖不得,不然就大事去矣!說句被人罵的話,城中百姓餓著了還有甘州城,要是餓著兵士那甘州城可就沒有了!” 折沖校尉和縣尉的話把張全文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堵住了,他嘆了口氣:“二位說的雖然不錯,但城中百姓若是無糧的話,人心一亂,只憑兵士也是守不住甘州城的!照老夫的看法,要不要請城中豪強大姓拿出一點糧食來,每隔個七八天稍微賑濟一下城中饑民,收拾一下人心,以為長久之計?” 曹剛與縣尉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兩個都是本地的坐地戶,曹剛更是河西有名的大族,對于張全文的建議雖然有點不滿,但也知道說的不錯。曹剛咳嗽了一聲:“既然張刺史這么說,那就這樣吧!” 張全文見曹剛點了頭,心下一陣輕快,正想說些什么,書吏卻從外間進來了,急道:“信使,去隴右信使回來了!” “什么?”張全文站起身來,這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讓他一陣頭暈,當初雖然他派出那批求救信使,但隨著吐蕃人圍城愈發嚴密,他心知這批信使能帶回消息的可能性已經愈來愈低了,只能在內心深處向神佛祈禱,面上卻不敢提及,以免讓身邊人更加絕望,亂了軍心。 一旁的曹剛眼疾手快,伸出手扶住張全文:“信使在哪里?大白天的,怎么進城的?” “對,會不會有詐?”張全文也清醒過來了,他也反應過來了,通常來說城外的信使都是乘夜里潛越吐蕃人的包圍圈的,可眼下正是大白天,信使要想穿過吐蕃人的長圍幾乎不可能。 “是吐蕃人放進來的!”書吏答道。 “什么?吐蕃人放進來的?”張全文皺起了眉頭:“你確定是城中派出去的信使?” “錯不了!”那書吏笑道:“在城下就認出來了,不然早就亂箭射死了!” 看到張全文陰沉的臉色,縣尉咳嗽了一聲:“還不快把人帶上來!” 當信使被帶上來的時候,張全文仔細的上下打量了半響,雖然對方面容憔悴削瘦了不少,但依然能夠認出當初的樣子,他咳嗽了一聲:“范驢兒,為何吐蕃人會放你進來?” 信使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回稟刺史郎君,小人也不知道,昨天小人被吐蕃的斥候生擒時,本想抵死也不從賊,卻沒想到蕃賊就這么輕易的把小人放過了?!?/br> “放屁!”曹剛的脾氣暴躁,跳了起來破口大罵道:“你當我是傻子嗎?吐蕃賊子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了你?肯定是怕死從賊,當了賊人的細作,想進城來干無恥勾當!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看看你這廝心是不是黑的!” “小人真的沒有從賊呀!”那范驢兒知道曹剛手辣,跪在地上喊其冤來。一旁的張全文擺了擺手,示意曹剛且慢,對那信使道:“你先別喊冤,將當時的情況講述一遍給我聽!” 范驢兒磕了個頭,便將自己從被吐蕃斥候活捉,到自己被放進城的情況講述了一遍,當中張全文還提了幾個問題,范驢兒也一一答了,張全文讓人將其暫且帶到隔壁房間去看管,范驢兒剛走,曹剛便按奈不住,怒道:“這廝又在胡說八道,吐蕃賊拿了他也不嚴刑拷打,就只把他懷中的書信拿走了,然后就還給他,讓他進城了,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分明有詐!” “我也覺得有詐!只是不知道有何詐?”張全文嘆道:“你想想,這范驢兒雖然能進城,可肯定會被我們嚴加看管,他在城里什么都做不了呀!吐蕃人又何必冒著讓我們知道外間消息的風險放人?” “這倒是!”曹剛也是歷練的久了的,雖然暴躁但不蠢,他想了想:“多半那圈套是在敕書里!” “嗯,多半如此!”張全文喚人取來敕書,拆開看了看,皺起了眉頭,然后將信箋遞給曹剛:“我看不出這文書有什么紕漏,你也看看?” 曹剛接過書信,皺眉看了半響,也搖了搖頭:“末將也看不出,文書中叫我們堅守待援,蕃賊若是要在文書中弄手腳,又何必要這么做?” 張全文點了點頭,當時唐人這種敕書制作的十分精美的,信紙、文書、印章都是有一定之規,要想偽造以吐蕃人當時的技術水平,著實不容易。其次這敕書中是一番封官許愿,然后叮囑張全文他們堅守甘州待援,可就算沒這這敕書到,張全文他們也是堅守甘州待援,吐蕃人何苦吃飽撐著又讓信使帶這份敕書進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兩人正思忖間,那縣尉也拿起敕書看了一遍,他突然嘆了口氣,曹剛趕忙問道:“你可是看出這敕書有什么不對嗎?快說!” 那縣尉苦笑了一聲:“我哪里看得出這敕書的毛??!” “那你大呼小叫什么!”曹剛怒道。 “哎!”縣尉嘆了口氣:“曹折沖,張刺史,你們倆有沒有想過,這敕書為何要給我等蔭庇,還給甘州百姓賜復三年?” “為何?”曹剛不解的問道。 “這是拿來買這滿城人性命的呀!”縣尉苦笑道:“朝廷的援兵恐怕是不會來了,而朝中諸公又怕我們就這么降了,便宜了吐蕃賊,所以就發了這份敕書來,好讓我們繼續堅持下去。圍城的吐蕃人也看出了這敕書的用意,所以才索性把信使放進來了,以絕我們之望!” “什么?”曹剛一把搶過敕書,細看了起來,他越看臉色越是慘白,到了最后雙手已經顫抖不止,看著張全文道:“刺史,這,這……”張全文沒有說話,他接過敕書,又細細的看了兩遍,最后放了下來。曹剛低聲問道:“這敕書會不會是蕃賊的jian計,偽造而來?” 張全文站起身來,走到窗旁,向院子里看去,院子里的兩棵楊樹的皮已經被剝的干干凈凈,地上也是光禿禿的,遠遠看去,甘州城內光禿禿的,黃黑黑的,沒有一點生氣,就好像一個沉疴已久的病人,距離死亡已經只剩下兩口氣了。 “張刺史!”身后傳來曹剛的聲音,張全文回過頭,看到折沖校尉曹剛和縣尉正看著自己,滿臉的絕望。張全文嘆了口氣,問道:“倉中還有多少軍糧?” “粟米四百石,豆麥六百余石,粱米雜糧三百余石!”縣尉答道:“如果節省著用,還夠士卒堅持一個多月的!” “曹折沖,縣尉,我記得你們兩個都是甘州本地人吧?”張全文突然問道。 “是呀!刺史好記性!”曹剛話剛出口,臉色大變,趕忙道:“刺史請放心,我等雖然是本地人,但對于朝廷的忠誠之心與刺史無異,絕無茍且偷生之心!”縣尉也趕忙齊聲道:“屬下也無貳心!” “罷了!”張全文擺了擺手:“二位,我沒有試探你們的意思,是否忠誠于朝廷,圍城以來這么多天早就一清二楚,我又怎么會懷疑你們?,F在的情況很清楚了,朝廷若是沒有援兵前來,城中糧盡,甘州必不可守。與其玉石俱焚,不如留下一城百姓的性命,以為將來。你們兩個都是本地人,即便與城同死家中后輩也享受不到朝廷蔭庇,所以也無需與我同死了!” 聽到張全文這番話,曹剛和縣尉也不由得垂淚。正如張全文說的,城中就這么多糧食,如果糧食吃完了援兵還沒到,甘州的陷落就是必然。在竭盡了對朝廷的忠誠之后,他們就應該想辦法保全城中百姓。城破之后,張全文自殺可以讓兒子得到蔭官,而曹剛和縣尉兩人都是本地人,他們的家人在吐蕃人治下,大唐的蔭官對他們沒意義。與其死了,不如活下來。 “好了,好了!”張全文笑道:“生死而已,大丈夫何必效婦人態!待會派一個使節去吐蕃人營盤,與其立約,一個月后如果援兵沒到,我們就開城,財物歸吐蕃人所有,不過吐蕃人不得傷城中百姓性命,不得縱火焚燒!如何?” 吐蕃營壘。 “一個月后援兵未到便開城投降,城中財物歸吐蕃人書友,不得傷城中百姓性命,不得擄掠,不得焚燒!”弓仁笑著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范驢兒:“你們唐人還真是可笑,明明是已經山窮水盡了,還敢向我們提條件?我問你,一個月后你們城中糧盡,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破城,城中一切都是我的,何必還要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回稟郎君!”范驢兒磕了個頭。 “我家刺史讓我告訴郎君,若是應允條件,開城之日,秩序井然,城中財物皆為郎君一人所有,無需非給貴方將士。而且甘州乃交通要道,城中工匠多有巧手,若是郎君今日高抬貴手,豈不遠勝逞一時之快?滿城生死禍福,全在郎君一人!” 弓仁皺了皺眉頭,心中盤算了一會利害,半響之后突然站起身來,伸手將范驢兒扶起:“張刺史所言甚是,弓仁也非好殺之人,你放心,我立刻在佛像前寫下誓書交由汝帶回。開城之日,財帛歸我,百姓安堵,若有妄殺一人者,即當軍法!” 第862章 抵達長安 “大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到長安了!” 彥良回過頭來,神色略有哀傷:“船長,您的人做得很好,延年,你給每個水手一枚銀幣,以表達我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