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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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宮里搬出來了,新家在仁壽坊,歡迎我們去拜訪!”王文佐嘆了口氣:“就是保平安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崔云英嘆道:“這其實是好事,住在宮里也沒什么好的,還不如住在自家宅邸,輕松舒服多了!” 王文佐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崔云英怕打擾了,小心的停止了按摩,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到丈夫的聲音。 “我應該要離開長安了!” “???”崔云英不解的問道。 “我應該要離開長安了,去河北,去遼東!不過你這次可能要留在長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夫君你要領兵出征?”崔云英問道。 “不錯,遼東的形勢很不妙!”王文佐站起身來,伸出右手抓住妻子的手:“真的很對不起,我們夫妻聚少離多。你嫁給我沒得什么便宜,各種苦頭卻一樣都沒有少吃!” “沒有,沒有!”崔云英投入丈夫的懷中,淚滿盈眶,哽咽的說:“我、我能當王文佐的妻子,我很高興!” 太極宮。 “三郎你要去遼東?”李弘坐在書房里,許虛文站在他的身后,天子的腰間纏著一條素麻,這表明他正在服喪。 “不錯,不能再耽擱了!”王文佐嘆了口氣:“我原先以為薛總管最終能夠平定那邊的亂局,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他能做到的了,情況愈來愈糟,如果繼續拖延,將會變得不可收拾!” “給大將軍倒一杯!”李弘指了指王文佐面前的杯子,他這才發現一旁的憑幾上放著一個曲頸黑陶瓶,里面裝的應該不是茶水,許虛文給王文佐的杯子斟滿,是葡萄酒,這可不是天子居喪時候應該喝的東西。 天子注意到了王文佐的目光,他笑了笑:“睡覺前喝一杯,這樣我才能睡得更踏實!” “好吧,失眠癥的確是皇帝的職業??!”王文佐腹中暗忖,口中卻道:“適當飲酒也還好!陛下,我剛剛說的事情……”“你想去遼東是嗎?”李弘嘆了口氣:“那長安怎么辦?” “您可以讓薛將軍來暫代我,崔弘度和慕容鵡我也會留下來!” “薛仁貴?”李弘笑了笑:“敗軍之將他能做什么?還是算了吧!讓他早些回家養老對他和大唐都比較好!” 王文佐想要開口替薛仁貴辯解,畢竟將領個人的將略在戰爭中能起到的作用其實很有限,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己對面的是天子,掌握著無限的權力,而且剛剛失去了母親,很快還會失去父親,自己沒必要冒著觸怒對方的威脅說那些實際意義不大的話。 “你覺得張文瓘如何?”李弘問道。 “不錯,張相公是個能吏,如果把政事交給他,他不會讓你失望的!”王文佐說到這里,補充了一句:“其實戶部的劉培吉劉侍郎也不錯,至少他對于財計方面所知甚多!” “張文瓘、劉培吉!”李弘拿起毛筆,在身后的屏風上飛快記下來這兩個名字:“還有嗎?” 王文佐又念了四五個名字,都是先前給自己留下很不錯印象的官員,李弘一一記下。最后道:“三郎你放心的去吧,朝中之事寡人能處置好!” “是!”王文佐深吸了一口氣,將關鍵的那個條件吐出:“陛下,在下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這次去遼東,希望能讓沛王一同去,他為兵馬大元帥,臣為副佐!” “沛王與你一起去?”李弘的目光投在了王文佐身上:“說說吧!你的理由是什么?” “這是為了保護陛下!”王文佐道。 “保護寡人?”李弘的心思十分快捷,立刻就明白了王文佐的意思:“你是擔心萬一有人打算效法你,擁立沛王繼位,所以先把他帶走,放在身邊?” “嗯,就是這個原因!”王文佐點了點頭:“雖然陛下您還有幾個弟弟,但他們一來年紀還小,二來有沛王在臣手中,即便他們在長安事成,也還要面對臣的討逆之兵??紤]到這些,逆賊們起事的難度就大大提高了!” “自然敢行事的人就大大減少了是嗎?”李弘笑道:“三郎你考慮的還真是周全呀,好,寡人答應你!” “多謝陛下!”王文佐看到李弘答應,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同時也不禁一陣感動。李弘肯答應自己帶著沛王去河北,除了明白自己的策略,其實最重要的是對自己的信任。沛王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和自己這樣的大將出河北同時意味著對長安巨大的潛在威脅,可以威脅潛在反賊的同時也在威脅李弘自己。如果沒有真正的信任,他是不可能應允的。 “謝就不必了!希望你早去早回!”李弘笑道:“現在是開春,希望你明年可以吃到長安的新麥!” “臣遵旨!” 離開太極宮,王文佐回到了自己的衙署,既然已經決定要去遼東,那就要重建自己的幕府,畢竟戰場上刀槍不長眼,一旦打輸了可沒再來的機會。 “主人,要不要派人把伊吉連博德招回來?您要去遼東了?!鄙G饐柕?,他已經從王文佐的口中知道即將去遼東了。 第691章 逃亡者 “不必了,漕運的事情離不開他!”王文佐道:“那件事情不比遼東的戰事容易!” 長安,永平坊。 “這么說來,你已經決定投入王文佐的幕府之中了?”盧光平問道。 “是的!”盧照鄰道:“昨天我去了大將軍府上,得蒙其正妻崔氏降尊接待,我將欲入其幕府,為其效力的想法說了。那崔氏雖然沒有應允,但表示一定會替我在大將軍面前關說,應該是沒問題的!”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想來也是托了這點虛名的福,不然事情也不會這么順利!” “清河崔氏夙來禮法嚴謹,那崔氏婦人肯親自見你,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盧光平少有的沒有出言嘲諷:“她又不是大將軍本人,自然無法當面應允你,但只要她肯開口,她丈夫肯定不會拒絕,更不要說你的文名,王文佐帳內還沒有一個好的記室替他處置文稿,起草檄文,這個位置沒有誰比你更合適得了!” 聽到盧光平這番話,盧照鄰原本古板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希望如你所言吧!對了,你要不要和我同去大將軍的幕府,以你的才具,大將軍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盧光平笑了起來:“也許有一天我也會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有一天?什么意思?”盧照鄰不解的問道:“十二,你既然也想投入大將軍的麾下,為何不早一些,早總比晚好!” “呵呵!”盧光平笑了兩聲,卻沒有回答盧照鄰的問題,片刻后才笑道:“有些事情現在還說不明白,不過反正你已經入了那王文佐的幕府,將來我想去的時候也有你替我引薦,又怕什么晚?” 盧照鄰見盧光平這般作答,他知道對方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只得嘆了口氣:“也罷,你有你的主意,我也不勉強你!” “嗯!”盧光平點了點頭,拍了拍盧照鄰的肩膀:“由我所見,王文佐這個人雖然外示寬厚,但能成大事者,肯定不止一面。你到了他的幕府之后一定要行事小心,不然不但有所成就,反倒會害了自己的性命!” 陜州刺史府。 “懷英,這就是你說的四輪馬車樣車?”伊吉連博德盯著射圃中正靈活的繞過木樁的馬車:“嗯,不錯,真的很不錯,既像兩輪馬車一樣奔走于道路之上,又能裝載重物!對了,這車廂里有多少貨物?” “車廂里裝的都是陳谷,大概有十二石(唐代一石79公斤左右)上下!”狄仁杰道。 “十二石?好,好,好!”伊吉連博德笑道:“來人,把車廂上的貨物搬下來稱一下!” 旁人應了一聲,將四輪馬車上的草袋一一搬下來稱重,幾分鐘后總重量報了上來,總重有十二石出頭,伊吉連博德大喜:“懷英,你可是立下大功了,這四輪車只要兩匹馬拉動,同樣用兩匹馬拉的兩輪馬車至多也就能裝載二石到三石頭。一兵一日食按照五升算的話,那一車便可裝載二百四十人一日之食,千人之兵配上六十車,便可有半月之食,可大省轉運之費呀!” “府君,這四輪馬車還只有一輛,而且制造起來比兩輪馬車可繁瑣多了,造價也昂貴了不少!”狄仁杰小心的給上司打著預防針:“最要緊的是,這四輪馬車必須行于平地,若是道路崎嶇不平,或者泥濘之地,便易于損壞,必須沿途配有工匠維修,以下官所見,只怕一時間還無法用于軍中!” “無妨!新東西嘛,剛開始都這樣!慢慢的就好了,那水輪船一開始不也是這樣?”伊吉連博德倒是沒太在意狄仁杰的勸解:“懷英,你明天就帶上樣車去一趟長安,送到大將軍府上,也讓大將軍看看!” “讓下官去長安?”狄仁杰聞言一愣:“這,這樣不太好吧!只有一輛樣車,而且大將軍圖紙上的剎車和減震都還沒搞出來,這就是個半成品,只怕會惹惱了大將軍!” “這個你不用擔心!”伊吉連博德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下屬退遠些:“懷英呀!反正你是自己人,我也沒必要瞞著你了,大將軍就要出兵遼東了,我本來也想跟著去,但大將軍不允,要我留在繼續管好漕運。所以我想讓你去大將軍麾下,他現在很需要你這樣的干才,這四輪馬車就是個由頭,你明白了嗎?” “大將軍要去遼東?”狄仁杰吃了一驚:“當真?那長安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遼東的情況已經很不妙了!”伊吉連博德嘆了口氣:“陛下已經以沛王為遼東道行軍大元帥、安東都護府都督,以大將軍為遼東道行軍副元帥,安東都護府行軍長史、河北道尋訪大使、都督松漠、遼東、雞林、熊津、扶桑諸軍事,詔書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連沛王都要一同出長安?還是遙領?”狄仁杰小心的問道。 “是真的出長安!” “想不到這次朝廷這么大陣仗,看那這次是真的要畢其功于一役了!”狄仁杰嘆道。 自從魏晉南北朝以來,以親王皇子領邊疆大鎮在一種政治慣例,畢竟那時候皇權不穩固,皇帝對于邊鎮武將并不信任,于是任用自己的兒子出鎮大州,還可以提高親王皇子的威望和軍事履歷。但到了唐代,這種皇子出鎮已經變成一種形式了。比如李治在為晉王時就曾經當過并州都督府都督,但實際指揮并州守軍的是擔任并州都督府長史的李績,李治本人也在長安,沒有去太原。 但以皇子親王作為兵馬大元帥真的出長安領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從先例看,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三人都曾經出外統領大軍,他們都擁有實際的指揮權;而隋滅陳之役中,隋軍名義上的最高統帥是后來成為隋煬帝的晉王楊廣,當然實際指揮隋軍的是擔任行軍長史的高潁??紤]到沛王李賢的年紀和軍事經驗,顯然這一次他應該是當名義上的統帥,實際的指揮官是王文佐。 “是呀!”伊吉連博德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跟著大將軍出征,建功立業,但既然大將軍另有安排,我就想把我最得力的下屬派去,替主上分憂解難!” “屬下愧不敢當!”狄仁杰趕忙低下頭去。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伊吉連博德笑道:“大將軍也聽過你的名字,他不會虧待你的。不過建造這四輪馬車的匠號我記得是叫高五娘吧?恐怕要遷到范陽去了,這件事情你要處置好了,大將軍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仗勢欺人,就算是一介商賈工匠也是如此,不要吝嗇錢財!” “下官明白!” 營州柳城。 與其說是路,不如說是穿過雜草叢的兩道車轍。唯一的好處是由于往來的人少,官道上人潮洶涌,而這里只有涓涓細流。 而壞處呢,這路就像蛇一樣蜿蜒曲折,有時還能看出荒僻小徑的樣子,而有時則幾乎完全消失在荊棘和草叢中,知道行走者完全放棄希望,才在數里外的土坡上又復出現。王寬討厭這種狀況,附近的地勢并不崎嶇,低矮的丘陵和大片的草甸交替出現,樹林、溪流、谷地點綴其間,溪谷中水流緩慢,兩岸長滿了大片大片的灌木叢,上面長滿了鮮艷的花朵。風景雖然優美,路徑卻十分狹窄,左拐右彎,讓他們的道路與爬行無異。 拖慢速度的是馬車,幾乎每輛馬車都裝滿了,車軸發出危險的嘎吱聲,隆隆的聲響,一天里,必須停下十幾次,把卡在車轍里的輪子拉出來;要么就是臨時增加拉車的牲口,甚至讓老人孩子們都下車幫忙,好讓其爬上泥濘斜坡。還有一次,在一片濃密的松樹林中,一棵合抱粗細的紅松被吹倒了,把路擋的嚴嚴實實。王寬他們不得不用斧頭把那顆大樹砍成數截,然后用馬將其拉開,這足足花了他們大半天功夫,所以那天等于就這么浪費掉了。 王寬忍不住頻頻回首,不知強盜們何時追來。到了晚上,一有風吹草動,他便會立刻驚醒,抓緊刀柄和弓弦。事發至今,他們每次扎營一定都會輪流派人值守,但王寬卻覺得這未必有用,是的,營地里的人都早已習慣了荒野的生活,勇敢、也能熟練的使用武器,但在這種鬼地方,沒有溝壕、沒有壁壘,還帶著那么多老人女人孩子,一旦被強盜們追上,肯定會亂作一團。他們的武藝和勇氣也許能多打一會兒,但最后的失敗肯定毋庸置疑。 而他自己唯一能做就是多殺幾個強盜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想到這里,他就咬緊了牙關,心中充滿了苦澀。 明明一切都很好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王寬在心里問自己。他向四周望去,所有馬車上都塞得慢慢當當,上面有成捆的獸皮、成桶的蜂蜜、寶石原石、金沙、各種晾干的珍貴藥材,而相比起他們已經舍棄掉的那些,馬車上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真的,王寬真的無法理解,明明大家都生活的很好,采蜂、采藥、伐木、牧豬、牧羊,打魚,種地、淘金,采礦,所有人都過得很好,原先被高句麗人據為己有的大荒野向所有勇敢的人敞開了自己的胸懷,只要你努力而且幸運,都可以一天比一天過得好。 哪怕你除了一雙手什么都沒有,你砍幾根樺木桿子,扒些樺樹皮,做成樺皮船打魚晾干了去賣,都能攢夠錢開荒種地,當上田主。這么幸福而又富有希望的生活仿佛要永遠持續下去,直到那天的到來,有人舉起了旗幟,說什么要復興高句麗國,還有人說把唐人趕出去,建立靺鞨人自己的國家?;钜姽?,你們不記得高句麗稱王的時候,你們是過得什么日子嗎? 但不管王寬怎么想,戰爭還是爆發了,而且隨著戰爭的持續,越來越多的人拿起武器,有人是為了搶掠別人,有的是為了自衛,再后來的事情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王寬發現昔日那些無孔不入的游商們消失了,自己農莊里堆積如山的腌豬rou、糧食、蜂蜜,獸皮無人收購,而昔日那些友善鄰居的靺鞨人、契丹人也變得愈來愈抱有敵意和攻擊性。 “這些混賬東西灌多了樺樹汁,又開始昏頭轉向了,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大英雄騎在他們頭上,用皮鞭狠狠的抽他們的脊背,抽的他們嗷嗷叫,把那些手上沾血的家伙吊死在路邊的樹上喂烏鴉,這樣剩下的人就清醒了!”這是好朋友阿至羅說的話,可是現在阿至羅到哪里去了呢?他還活著嗎?王寬嘆了口氣。 為了避免被強盜襲擊,王寬不得不收拾行裝,準備離開自己的田莊,回營州去??吹剿男袆?,附近的鄰居們也紛紛要求同行,這些開拓者們將拿不走的財物埋藏起來,燒掉自己的房屋,帶著家人妻小奴仆,向營州而去,那兒是唐軍在關外最大的據點,也是進入河北的重要孔道。一路上他們歷經艱險,擊退了多次零星盜賊的襲擊,但聽到的消息卻越來越糟。 “你聽說了嗎?”一個中年人提著皮囊走了過來:“高句麗人已經稱王了!” “稱王?”王寬皺起了眉頭:“不是早就有人稱王了嗎?” “不是的,是在平壤稱的王,新羅人攻占了平壤,然后冊封了高句麗王,好像是叫什么報德王,就是回報新羅人恩德的意思!” “新羅人的恩德?”王寬笑了起來:“對高句麗新羅人能有什么恩德?哪次大唐出兵征討高句麗新羅人沒插一手?” 第692章 死里求生 “話是這么說,此一時彼一時嘛!”那中年人嘆道:“主要是這么說來,新羅人就和大唐完全撕破臉了,那熊津都督府那邊恐怕就很危險了!” 王寬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對于他們這些墾荒人來說,熊津都督府可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那些深入荒原,收購他們的特產、賣給他們各種工具鐵器的商人中最大一部分都是來自那兒,從那些商賈們口中,王寬聽說了許多關于百濟、新羅、倭國的傳聞,自然知道其間的利害關系。如果熊津都督府被新羅吞并,那他們這些墾荒人昔日受益匪淺的貿易網絡也就不復存在了。 “算了,咱們自己現在都還沒脫險,哪里還有心思擔心熊津都督府呀!”那中年人嘆了口氣:“王寬,你覺得我們還要走多遠才安全?” “咱們現在距離老哈河已經不遠了!”王寬嘆了口氣:“但就算過了老哈河還不夠,真要說安全,那至少得過了柳城邊緣的哨所,在當地守軍的庇護下,才能算是真正安全。所以我們到老哈河之后,就沿著河岸往下游走,然后尋找下一個渡口過河?!?/br> “沿著河岸往下游走?可那邊越往下游走不是越多沼澤嗎?”中年人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再說我們這么多車輛老人孩子,怎么過河呀!” “沼澤地才能避開那些騎馬的賊人!”王寬道:“咱們那么深的車轍,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到,何況那些騎馬的賊人?干草地是好走,可也更危險,你自己選吧!” 中年人嘆了口氣,說不出話來,他很清楚那些盜賊們可以很輕松的通過車轍判斷車上裝了多少、甚至什么貨物,如果遇到他們,那就一切都完了。 這是樹林傳來一陣歡呼聲,王寬抬起頭,是補充食物的獵人回來了,他們的肩膀上掛著幾只野兔,腰間掛著成串的蘑菇和鵪鶉,兩個跟著獵人的女孩的荊筐里裝滿了黑莓。 “看來咱們今晚的運氣不錯!”王寬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盡管他們并不缺食物,但比起粗糲堅硬的干面餅和腌rou,無論是黑莓還是烤rou都要好入口多了。 獵人將獵物交給女人們,她們熟練的給野兔開膛破肚,然后切成小塊丟進鐵鍋里和蘑菇一起燉湯,而鵪鶉則扒光羽毛用樹枝穿了,放在火上烤。盡管這個季節的獵物還很瘦,但每個人都吃的很滿意,母親們將自己分到的那份留給孩子,孩子們舔著手指間的油跡,露出幸福的表情??粗矍暗囊磺?,王寬心中不禁暗中祈禱。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王寬的車隊運氣不錯,雖然周圍的農地變為樹林和沼澤,偶爾見到的村落也變得更小也更分散,丘陵更高,山谷更深,食物也越來越難取得。但至少他們沒有遇到盜賊,這就已經足夠了。但第四天好運氣終于用完了,擔任斥候的獵人于景在前方遇到了人的蹤跡,便跑回來稟告王寬:“大概二三十個人,都穿著皮衣,有五六個有頭盔,有鐵甲?!彼f,“有幾個人傷得很重,還有一個聽起來快死了。他聲音很吵,我就大著膽子湊過去看,只見他們身邊有矛有盾,但只有三匹馬,還有一匹是跛的。我看他們待在那兒好一陣子啦,臭死人了?!?/br> “你看到他們有旗子嗎?”王寬問道。 “沒看到!” “那有弓嗎?有弩嗎?” “有弓,有沒有弩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