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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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安五娘就和鄰居風風火火的一路往長樂坡而去,一路上人越來越多,這也證實了鄰居方才所言不虛,到了快到長樂坡的時候,已經是摩肩擦踵,滿滿當當,安五娘不得不在路旁隨便選了塊石頭坐下,期待接下來的節目。 公元672年新年的長樂坡當然還遠未達到天寶年間極盛時的景象,流傳后世的廣運潭還要等天寶元年的陜州刺史,水陸轉運使韋堅開鑿而成。但渭河在當地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河曲,水面寬闊,水流速度也減慢了許多,是一個天然的港口。許多往來的漕船也停泊于此地,王文佐在任命了伊吉連博德出任水陸轉運副使之后,將這里整飭了一番,乘著秋冬枯水時挖掘淤泥,沿岸種植柳樹、修建了十多條棧橋,已經有了幾分天寶年間的氣象。 天子的儀仗下午時分才到,立刻激起了河岸上一片歡呼聲,當天子儀仗靠近時沿途的吏民百姓紛紛下跪,而儀仗兩側的宮女向路旁的行人拋灑銅錢什物,引來陣陣更熱烈的歡呼聲。 “看到這場景,估計戶部劉侍郎的臉都要黑了吧?”馬車中,李素雯笑道。 “休得胡言!”李下玉呵斥道:“劉侍郎這是為國節用,你怎么可以取笑他?” “開個玩笑嘛,大過節的,jiejie還是這般沒趣!”李素雯癟了癟嘴,向窗外望去:“對了,大將軍呢?怎么沒看到他?” “應該在天子龍輦那邊!”李下玉道:“依照職司,儀仗護衛也是歸他管的!” “也不過來一下,真是無趣!”李素雯失望的晃動著上半身。 “你就老老實實坐穩了!”李下玉喝道:“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 “好吧!”李素雯嘆了口氣:“不過百姓的目光肯定都在天子的龍輦上,估計也沒人看我們!” “那你也得像個樣子,這里是長安,可不是難波津,我們必須給長安百姓留下一個好風評,不然今后會很麻煩!” “很麻煩?什么意思?”李素雯問道。 李下玉看了一眼meimei,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斟酌是否應該和meimei說,李素雯看出了jiejie的心思,抓住李下玉的胳膊,撒嬌道:“jiejie,告訴我吧!我一定不會說出去,好jiejie!” “好吧,反正你遲早也是要知道的!”李下玉嘆了口氣:“前幾天我收到一封書信,從倭國來的!” “倭國來的?誰的信?” “慧聰禪師!”李下玉低聲道:“信里說不光是遼東和新羅,就是倭國的情況也很緊張,今年已經領國已經有四次亂事了,如果可能的話……”她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希望我能夠回倭國一趟!” “連倭國也?” “嗯!他還說彥良很想念我!” “那jiejie你的打算是……”“有機會的話,我想和大將軍商量一下!”李下玉嘆了口氣:“畢竟我們在長安,也幫不上什么忙,反倒添了不少麻煩!” “這么說jiejie你想回去?” “不是我想回去,而是彥良他需要我回去!” 李素雯沒說話,她能夠感覺到jiejie話語中的強烈情感,李下玉已經年過三十,卻未曾婚配,亦無子嗣,將一腔感情都投到了彥良身上,而彥良的生母在他剛出生便過世了,父親王文佐又奔走四方,根本沒有時間陪伴他長大,唯有李下玉自小便疼他愛他,當成自己孩子一般看待,陪伴著他長大。說到底,這個被倭人視為天照大神和大國主神的唯一血脈、現世神、大和國家的根基,在李下玉眼里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稚童罷了。 “那我呢?”李素雯低聲道。 “看你自己!”李下玉笑道:“我回去是為了彥良,你如果想留在長安,就留在這里吧,畢竟這里才是你的故鄉!” 長堤上有一陣歡呼聲打斷了馬車里的交談,兩人的目光投向窗外,只見渭河上出現兩條狹長的船,無帆亦無槳,卻能進退自如,這讓岸上的百姓發出陣陣驚呼。 “阿耶,阿娘,你們看,這就是三郎說的水輪船!”龍輦里,李弘的面上漲得通紅:“他還說,用這種水輪船就能逆流而上,通過水路直接從河入渭,漕船直入長安,每年運入長安的漕糧可以增長好幾倍,我們再也不用去洛陽就糧了!” “咦,真的無帆無槳?”李治瞇起有些昏花的眼睛:“阿武,你替我看看!” “確實無帆無槳,不過在船舷兩側各有兩個輪子,好像是在轉動!”武后也被河面上的新鮮玩意勾起了興致:“難道船只就是靠這個進退的?” “對!就是憑借這個!”李弘笑道:“這船在洛陽的船坊建造,然后沿著黃河過砥柱,逆流而上直入渭水,入關中直抵長安的!至于這船是怎么回事,當時三郎說了半天,可是寡人還是沒有聽懂!” “不奇怪,他以前就很擅長這種巧工,寡人記得他在百濟時就有造出不少攻城利器來!”李治笑道:“弘兒,你讓船靠岸,為父我要親眼看看!” “是!”李弘應了一聲,伸手招來在龍輦旁的王文佐,吩咐了兩句,王文佐下令吹響銅號,很快那兩條快船便朝岸邊的棧橋靠了過來,李治一行人出了龍輦,來到棧橋上,近看才發現那船與尋常船只并無什么區別,只是一條在兩側各有兩個水輪,而另一條則是在船尾有一對尾輪。 “這船是三郎你建造的嗎?”李治指著岸邊的船問道:“怎么兩條都不一樣?” “回稟太上皇陛下!”王文佐躬身道:“這船乃是臣的屬下水陸轉運副使伊吉連博德督領工匠們建造的,臣只不過提出了一個想法,將其變成船的是工匠們的辛勞,臣不敢貪天之功,據為己有。至于兩條船不一樣,那是因為這船還是剛剛建成,水輪安裝在哪里更好還不確定,所以先各自建造一條,待到確定了優劣之后,再做決定!” “嗯!那哪一種更好呢?”李治饒有興致的問道。 “各有各好處!安裝于舷側的增大船寬,對橫穩性有利,遇到風浪不易側翻,但在風浪中不易保持航向,若是在狹窄的水道,容易撞到岸上;而安裝尾輪適用于狹窄航道,但容易側翻?!?/br> “嗯!待寡人上船看看!”李治點了點頭,王文佐趕忙讓部下放好跳板,李弘親自扶著李治登上傳來,李治小心的看了看船側水輪的結構,只見每個水輪各自由一根長軸驅動,而長軸上有六對踏板,分別由水手蹬踏,李治還饒有興致的親自踩了兩下,笑道:“不錯,不錯,這的確比劃槳省力多了,咦!你這水輪的槳葉為何不是固定的?” “因為這樣要省力不少!”王文佐道:“太上皇陛下,水輪的槳葉轉動時,入水時會拍水;出水時會把一部分水帶出水面,這都會耗費水手的體力,但卻不能推動船只;所以臣就讓工匠們用鉸鏈固定槳葉,這樣入水出水時槳葉的角度就會偏轉,省下不少水手的體力!” 這番話聽得在場人都似懂非懂,李治也不好意思繼續問,只得點了點頭,隨口贊賞了兩句,他又在船上轉了轉,發現底部的船艙里用薄木板隔成一個個方格,便問道:“這應該是裝漕糧的吧?為何要隔成這樣?” “太上皇陛下有所不知,漕船在河上最怕是遇到側風,因為那樣會讓船向一邊傾斜,而底艙的糧食就好像水一樣,船一歪就會向那邊滑動,讓船愈發傾斜的厲害,最后側翻沉沒,所以臣就在船的底艙修建了這些方格,這樣即使船只傾斜,倉里的糧食也不會滑到一邊,防止船只側翻!” 這一次李治倒是聽懂了,拊掌笑道:“不錯,不錯,確實是如此,三郎果然有巧思呀!這樣下去,寡人也不需要每年都要去洛陽就糧了!” “是,太上皇陛下!”王文佐應了一聲:“臣以為不光是就糧之事,今后漕運發達,各地商賈通行,百姓亦能大受其利!” “嗯,弘兒!” “孩兒在!”李弘趕忙應道。 “吾大唐有功必賞,三郎立下大功,你打算如何賞賜他呀?” “這老東西,還真會做順水人情!娘的,你兒子給我升官還需要你提醒?” 王文佐聞言下意識的目光轉向李弘,不出意外的在天子的臉上看到了尷尬的表情,片刻后,李弘咳嗽了一聲:“太上皇說的是,王文佐整飭漕運有功,賞絹千段,加官輔國大將軍!” “謝陛下賞賜,臣愧不敢當!”王文佐趕忙屈膝下拜,輔國大將軍是唐武散官的一階,已經是正二品,對于王文佐來說無非是加工資而已,實際意義不大:“不過修建新式漕船一事,主要是臣的下屬,水陸轉運副使伊吉連博德所為,臣不敢貪功據為己有!” “那就升其為陜州刺史,水陸轉運使吧!”李弘很清楚王文佐的意思,應允的十分痛快。 “謝陛下!”王文佐趕忙又一次下拜。 “聽其姓名,此人并非我大唐人氏?”武后終于開口了。 “太上皇后說的是,此人本是倭人,當初為遣唐使來我大唐,其后在臣麾下辦事,積功乃至今日!” 第676章 母子 “一介倭人,在王卿麾下居然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可見天下不患無才,只患無伯樂!”武后嘆了口氣:“我當初本想讓三思去東宮當你的副手,本來也是想讓他跟著你歷練歷練,也能長進一二,只是沒想到他沒這個福氣!” 武后這番話說出來,船上一片靜寂,即便以李治的厚顏,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把他媳婦這番話給圓回來了。如果說平日里這對夫妻說話是文過飾非,顛倒黑白,那武后這番話簡直是無中生有了。半響之后,王文佐才干巴巴的接上一句:“太上皇后謬贊,臣愧不敢當!” “有什么不敢當的!”武后笑了笑:“當初弘兒纏著我要你去東宮當兵法教御,我們夫妻以前還總是擔心弘兒雖然仁孝,但性子還是有點軟了,只怕登基之后難以統御萬方,現在看來倒是我們多慮了,雉奴,你說是不是呀?” “這個——是呀!”李治露出一絲苦笑,身為太上皇當著皇帝兒子的面,拍兒子臣子的馬屁,也許不能說絕后,但肯定是空前了。 “臣愧不敢當!”面對這對夫妻,王文佐能說的話也不多了。 “不過雖然三思已經不可能再跟著你歷練,但賢兒還來得及!”武后笑道:“文佐,你可愿意再當當賢兒的兵法教御?” “您是說沛王殿下?” “不錯,沛王和陛下都是我的兒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這個……”雖然是冬日,王文佐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他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李弘,這時候能夠說話的也只有他了。武后的建議明顯是個大坑:在李弘還沒有太子的現在,沛王李賢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王文佐是不可能同時向這兄弟二人效忠的。 “母后,文佐他身兼數職,只怕無法再去做沛王的兵法教御了!”李弘終于開口了。王文佐松了口氣,趕忙道:“陛下所言甚是,臣確實已經沒有余暇了,大唐人才濟濟,勝過臣的數不勝數,還請另選高明!” “既然陛下也這么說,那也只能算了!”武后倒是沒有堅持。 大明宮。 剛剛跨過大明宮宮門,李治便低聲道:“阿武,今天你在漕船上何必說那些話?” “我說了哪些話?”武后笑道:“你是說請王文佐當賢兒兵法教御嗎?” “還能有什么話?”李治的聲音低沉:“王文佐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答應?結果還讓弘兒專門開口替他推辭,豈不是自討沒趣?這對賢兒未來也不好,弘兒會以為賢兒先有了想法,才通過我們開口的,兄弟之間生了嫌隙就麻煩了!” “雉奴,你心思都在孩子們身上了!”武后的眉頭不滿的皺了起來:“卻沒有替妾身的未來考慮一下!” “你的未來?”李治笑道:“你都是太上皇后了,還是弘兒的親生母親,又有什么未來要考慮的!” “我只是考慮萬一!”武后冷聲道:“弘兒應該立賢兒為皇太弟?” “你這不是胡來嗎?”李治笑道:“弘兒雖然還沒有太子,可他現在才多大?如果現在封賢兒為皇太弟,那弘兒未來生下來的孩子怎么安排?再說退一萬步說,弘兒真的生不出男孩,那至多從兄弟的子嗣中挑選一個兒子繼養過來當自己的兒子就是,何須把皇位傳給賢兒?” “那可不一樣!”武后冷笑道:“若是傳給賢兒,我就還是天子之母;若是傳給過繼的孩子,那我可就離得遠了!” 面對妻子如此赤裸裸的發言,李治苦笑了一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武后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李弘去世,李賢繼位,她還能天子母親的身份留在權力核心;但假如繼位的是李賢或者李旦的某個兒子,那她就只是新天子的祖母了,這隔得可就遠多了。 “阿武,我們都已經退位了!”李治嘆了口氣,勸說道:“如果萬一如你所說,繼位的是賢兒還是別人,都是你我的子孫,又有什么區別呢?再說了,弘兒現在還年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和你都應該走在他的前面,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武后沒有說話,但從她的臉色來看,顯然她沒有把李治的話聽進去。與已經心甘情愿過著“退休養老”生活的丈夫不同的是,武后對最高權力的渴望要強烈得多。哪怕是概率微乎其微,她依然渴望著能夠重新回到權力的中心,甚至這意味著自己的長子早亡。李治與她夫妻多年,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事已至此,絕非言語能夠說動,只能長嘆了一聲,不再說話。 太極宮門。 “三郎!”隔著一層簾幕,李弘的聲音有點失真:“你先上來,寡人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臣遵旨!”王文佐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馬,登上乘輿,垂首不語。李弘笑了笑:“今天的事情,寡人知道與你無關,是母親給你出了個難題,倒是讓你為難了!” 王文佐張了張嘴,雖然他知道李弘應該能體諒自己的難處,但聽到話真的從李弘口中出來,心中還是一陣莫名的感動——從古至今,身居九五之位的人又有幾個能像這樣待臣下以至誠,體諒屬下難處的呢?自己放下海東的基業不管,在長安這些辛苦cao勞,倒也是不枉了。 “三郎,母親應該很希望寡人早點死吧?”李弘嘆了一聲,神色平靜,目光中卻滿是悲痛之色。 “并無此事!”王文佐趕忙道:“太上皇后只是對沛王更憐愛些罷了!婦人偏愛幼子,這也常見的很!” “呵呵,三郎你還是那樣,一點也不會安慰人!”李弘笑道:“都說出讓寡人立沛王為皇太弟的話了,寡人還能說些什么呢?不過這也不能怪母親,畢竟當初禍起蕭墻,迫使她退位的也是寡人,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不,當初舉兵犯闕的是臣下,這怎么能怪陛下!” “事情不能這么算!”李弘苦笑著嘆了口氣:“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寡人點的頭,而且最后坐上寶座的也是寡人,又不是你三郎,怎么算都算不到你的頭上。而且當時的情況,如果寡人什么都不做的話,只怕已經被廢掉太子之位,被流放到西南瘴氣之地去了,哪里能有今日?” “陛下——何至于此!” “三郎,世人都說知子莫過母,其實知母也莫過子,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寡人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真正明白。你還記得當初寡人與你在掖庭宮看到兩位jiejie的處境嗎?寡人當時還以為那不過是因為兩位jiejie的母親與她是宮中死敵,她深恨其母,所以才殃及女兒??珊髞聿艥u漸明白,那不是的,母親她看重的是權力,只要誰妨礙了她掌權,她就饒不了誰,無論是誰都一樣。我將她趕下寶座,所以她恨我,希望我早死,好騰出大位給沛王,她好插手其中;可如果真的沛王登基了,那時她就會恨沛王了,因為那時候擋她路的就是沛王了!” “陛下,陛下……”聽到這里,王文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上去仁孝過人的李弘竟然對自己母親看的如此透徹,甚至超過了和武后睡在一張床上的李治。武后還真就是他說的那種人,古人說虎毒不食子,而武后不但食子,還不止一次,以至于搞出了“黃臺之瓜”的著名典故。問題是王文佐知道武后不當人是因為他是個穿越者,翻過后世的歷史書,李弘是咋看出來的? “三郎,寡人知道你不相信,不要說你,幾個月前這話寡人自己都不會相信!”李弘嘆了口氣:“但時勢變遷,誰又能說得清?今日我沒有答應封沛王為皇太弟的事情,其實也是為了他好,他若是真的這樣登上大位,反倒是害了他,不如平平安安的做個沛王的好!” “陛下說的是!”王文佐心悅誠服的答道,與其給武后當政治傀儡,背鍋俠,還真不如當一個太平王爺的好。他猶豫了一下:“以微臣所見,陛下如果能早點生下自己的孩子,那就最好了,無論是誰,那時自然沒有話說了!” “是呀!這樣的確是最好的!”李弘嘆了口氣:“有三郎在,寡人也不用擔心沒有太子少傅了!”說罷,他含笑看著王文佐,顯然他這不完全是開玩笑,含有許諾封官的意思。 離開太極宮,已經是很晚了,在衛隊的簇擁下,王文佐騎在馬上,思緒雜亂。如果說今天武后的表現讓他震驚,那李弘的應對則讓他即出乎意外,又有幾分欣慰。別的東西都是可以教的,但識人和心胸卻很難教,天子竟然能擺脫母子親情的束縛,能夠對武后的為人看的如此透徹,這實在是一樁大喜事。 “不過陛下無子,這的確是一個大麻煩!”王文佐嘆了口氣,這就是封建專制社會,除非打一場內戰推翻重來,否則你哪怕諸葛在世,韓白復生,也得找個姓李的效忠。這本來也不是太大的問題,長安城里也許別的會少,姓李的絕對不會少,但王文佐既然已經與李弘結下了君臣之緣,除非是他的兒子,否則也懶得再找一個姓李的當主子了。 “這種事情也只能看天意了!”王文佐嘆了口氣:“反正陛下還年輕,要是三十了還沒孩子,最多從幾個弟弟那兒過繼一個小的也就是了!要是那樣還不行,那也只能說明自己與李家的緣分已經盡了,自己這些年的心血也足夠回報李家與自己的恩情,最多回到海東,自成一統就是了!” 陜州刺史府。 “伊吉連博德造新舟有功,升為陜州刺史、水陸轉運使,原陜州刺史回長安,另有安排!” “謝陛下隆恩!” 伊吉連博德磕了兩個頭,伸出雙手從宣旨內侍手中接過圣旨,喜滋滋的站起身來:“有勞了,在下在后堂設有酒席,還請慢用!” “伊刺史!”說話的是前陜州刺史,唐代官員都視回長安為升遷,他也是滿臉喜色:“恭喜你,本官本以為這位置早晚是你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