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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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會,才將其放到一旁。然后他又打開一支木盒,里面是一支竹笛,朗日在長安時倒也學過這種樂器,正想拿起吹奏,卻發現竹蕭下面壓著一張帛紙,拿起一看,卻是一份說明書。朗日依照說明書上寫的撥動了一下竹笛上的機括,只聽一聲輕響,卻是從笛子末端彈射出兩枚鋼釘來,深深的嵌入了木窗格上,原來這笛子竟然是一支偽裝為樂器的武器。 “主人,您沒有受傷吧?”管家被嚇了一跳,趕忙問道。 “沒什么!”朗日笑道:“這玩意制作的倒也精巧,唐人工匠的手藝果然比我們吐蕃人強多了!” 隨著木盒一個個被打開,朗日看到了偽裝成手杖的刺劍、可以將毒酒和無毒酒分隔開來的酒壺、隱藏在手鐲里的絞索,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到了最后一個木盒子,朗日已經是滿臉陰云,他看了看那只木盒,站起身來,稍一猶豫又坐了回去,喃喃自語道:“反正也就是最后一個了,打開看看也無妨,權當是見識唐人工匠的工藝了!” 木盒被打開了,里面擺放著六七個部件,朗日輕車熟路的從木盒底部取出一封說明書來,照著說明書拼裝起來,原來這是一副精巧的臂弩,平日里可以固定在手臂上,外面用吐蕃人穿的寬袍一套,誰也看不清,那臂弩上有箭匣,每射一箭只要拉一下機括,備用的箭矢便可從箭匣滑落上弦,可以連續發射十二只弩矢。朗日嘗試了下,弩矢在十步之內可以射穿兩指厚的硬木,以這等尺寸的小弩來看,威力已經是非常驚人了。 “這王文佐這是什么意思?嘲諷我斗不過噶爾家兄弟,只會暗箭傷人?”朗日冷哼了一聲,解下手臂上的短弩,作勢要將其摔在地上,但最后還是放了下來,重新放回木盒中。 “你把這些都收好,放到我的臥室里,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是,主人!” 鄯州,邏娑道行軍總管行轅。 一開始,薛仁貴似乎沒有聽見,對于這個消息,他既不表示高興,也沒有忿怒和懷疑,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一張白紙。他瞪著幾案上的地圖,咬緊牙關?!澳憧隙??”他問。 “是的,大總管!”風塵仆仆的信使答道:“龜茲城里到處都是神情活現的親吐蕃派貴族,他們穿著吐蕃人習慣穿的牦牛絨袍子,城里的百姓們稱他們的國王為贊普鐘,即贊普的弟弟的意思。那些人發誓說,吐蕃這次出動了四十萬大軍,大軍的前鋒抵達龜茲國,而尾部還沒有離開于闐都城的城門?!?/br> “噗嗤,四十萬!”郭待封不禁笑出聲來:“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這一次他倒是沒說錯!薛仁貴心中暗想,當然,夸大本國軍隊的數量來恐嚇敵人這種事情大唐也沒少干,但欽陵不是個傻瓜,他當然知道這個夸大的數字嚇不倒唐軍,而且軍隊的實力并不一定就和人數的多少成正比,未經訓練的烏合之眾很多時候只會幫倒忙。那他為什么還散布這個消息呢?難道是想要敵人請示自己? “不要說這些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消息!”薛仁貴問道:“說說那些你親眼看到的,比如龜茲的糧價、牲口價格、還有,你親眼看到過吐蕃人的統帥嗎?” “糧價至少翻了三倍,大牲口根本就買不到!”信使答道:“至于欽陵本人,我沒有親眼看到他,但吐蕃大軍在攻城時,我的確看到了他的大旗!” 薛仁貴點了點頭,糧食和大牲口的價格和吐蕃軍隊的數量息息相關,這么看來,即便欽陵并沒有親自指揮這次突襲,吐蕃人在這次進攻中也投入了不少兵力! “大總管!”郭待封大聲道:“我們應該迅速出兵,安西兵在疏勒城被吐蕃人圍攻,危在旦夕,從隴右去西域要走幾個月呢!” “如果情報屬實的話,吐蕃人已經占據了西域!”阿史那道真道,他離開鄯州沒多遠就折返回來了,他在半途中得知吐蕃與突厥貴族的那次會盟已經被破獲,參與密謀的幾個突厥貴族都已經被處死了:“他們就是主,我方反是客軍了,主客已經易勢,總管須得把這個考慮進去!” “那又如何!”郭待封似乎把阿史那道真當成了自己的敵人:“難道就不管堅守疏勒城的將士們了?那可不成!” “并不是不管,而是須得仔細斟酌,說到底,疏勒城內有山泉,地勢險要,存糧充足,吐蕃人一時間也攻不下來,西域之地易攻難守,吐蕃人也不可能長期重兵屯守,我們大可待機而動!” 薛仁貴似乎全然沒有聽到兩個副手的爭執,他的目光始終釘在幾案的地圖上。當時唐軍前往西域的主要道路就是著名的河西走廊——這是位于祁連山脈東側融雪灌溉的肥沃帶狀狹長土地,而吐蕃人進入西域的青海道則位于祁連山脈的西側。由于吐蕃人已經控制了安西四鎮,在西域的唐軍殘部只控制疏勒城等少數地勢險要的據點,如果唐軍沿著河西走廊馳援西域,那吐蕃人就占據了以逸待勞的主場優勢。而且即便唐軍打贏了,最多也就奪回西域,吐蕃人完全可以看到形勢不利就沿著原路退回青海,像這樣被動應對的策略并不符合薛仁貴的胃口。 “相較于河西道,青海道要難走多了吧?”薛仁貴突然問道。 “不錯!”信使雖然還不明白薛仁貴的意思,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河西道沿著祁連山東麓而行,不但走的幾乎是平地,而且一路上水草甘美,出了嘉峪關之后才有一些沙漠,其間也有不少綠洲;而青海道不但要經過高山,而且其間很長一段路都是少水干旱之地,遠不及河西道!” “嗯!”薛仁貴點了點頭:“那我軍若是直取敵方腹心之地,吐蕃兵由西域返回,豈不是我為主,彼反為客?” 這一次屋內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薛仁貴的意思,人們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毫無疑問,假如薛仁貴的計劃得以實現的話,唐軍不但能夠收復被吐蕃人攻陷的安西四鎮,還能將青海之地奪回,甚至登上雪域高原,徹底覆滅吐蕃也不是不可能。 “總管之策雖妙,但眼下我們對吐蕃人敵情還不夠了解!”阿史那道真道:“說到底,吐蕃人到底出動了多少兵力進攻西域,還沒有切實的消息,而這關乎于此戰的勝負,十余萬將士的生死!” “是呀,但西域距離這里有數千里,就算得到了消息,傳遞回來也早就過時了!”薛仁貴道:“豈有十成的把握才出兵的道理?” 這一次阿史那道真也不得不點了點頭。中國古代的邊疆戰爭和中原戰爭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戰爭形態:邊疆地區,尤其是北方邊疆地區戰場的范圍要比中原大得多,行軍上千里是司空見慣,便是兩三千里也不奇怪,如此漫長的行軍距離,以當時落后的技術條件和通訊條件,從策劃到出征,然后接觸、交鋒、決戰有三五個月,甚至半年一年也不稀奇。如此長的時間,很多情況發生變化再正常也不過了。所以任何預先的籌劃都只能有個大概,大部分事情都要主帥臨機決斷。 “大總管說的是!”郭待封興奮的站起身來:“末將愿為前鋒,領兵討賊!” “郭將軍莫急,出兵之事現在還要詳細籌劃!”薛仁貴伸手向下按了按,雖然嘴上沒說,他肯定不會把至關重要的前鋒交給這個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單獨帶兵打過什么打仗的“名將之后”來指揮。 待到眾人退下,薛仁貴留下了阿史那道真,他更相信這個突厥可汗的后裔,畢竟在青?;囊捌綍缰?,騎兵遠比步兵更有合適,戰爭的勝負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突厥騎兵的勇猛和忠誠。 “此番出兵,我打算親領前軍!”薛仁貴并沒有繞圈子:“后軍和輜重交給郭待封!至于你,先領突厥騎兵沿河西道西進,作出援救西域的樣子,吸引吐蕃人的注意力!” “您打算直取青海?” “嗯!”薛仁貴道:“我打算春天進兵,那時戰馬牲畜瘦弱,吐谷渾和吐蕃人行動緩慢,我和你領精騎在前,掠其畜群,郭待封領步卒輜重,于險要之地設柵堅守,這樣我軍若勝,便可兩軍匯合向前,若敗,也有能據守之地!你覺得如何?” “確實不錯!”阿史那道真點了點頭,憑心而論,薛仁貴的這個方略可以說是非常出色的,在青海這種人煙稀少的草原地帶進軍,唐軍最大的麻煩就是補給,沉重的輜重和步兵會拖慢行軍的腳步,追不上吐蕃軍隊;而如果舍棄輜重和步兵,唐軍等于舍棄了己方強弩、筑壘工程方面的優勢,也無法持久作戰。 所以薛仁貴決定乘著春天牛馬無膘,移動緩慢的弱點,自己親自率領騎兵突襲吐蕃和吐谷渾的牲畜群,因糧于敵,而且唐軍多吃一口,吐蕃人就少吃一口,誰的補給越充沛,接下來的戰斗就有更大的自主權。而阿史那道真領突厥騎兵在河西道的佯動,至少可以分散吐蕃統帥的注意力,讓其盡可能晚的得知唐軍的真正意圖。 “不過統領步兵輜重的事情關乎全軍安危,讓郭待封擔當此任會不會……”阿史那道真說到這里,就停住了,不過薛仁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557章 閬中 “他這個副總管是天子欽命!”薛仁貴沉聲道:“在此之前,他要么在長安天子身邊侍奉,然后就是征高句麗時承擔調配糧草之職!” “那也只能如此了!”阿史那道真嘆了口氣,郭待封是天子身邊親信,那就不可能將其架空,不給他權力,否則只怕大軍未出轅門,朝廷的敕書就下來了;既然一定要給他事情干,那就要看他的擅長之事,從他過往的履歷來看,惟一可能交給他的事情就是指揮護送輜重的步卒,否則如果將別的事情交給他只會更糟糕。 “可汗也不必太過憂慮!”薛仁貴笑道:“郭待封少年得志,心氣高些倒也正常,不過他也是經歷過高句麗之戰的,當初在英國公帳下,處事倒也還勤謹,并不是那等無能之輩之輩,等真正上了戰場,他也自然就會收斂了!” 阿史那道真冷哼了一聲,暗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郭待封不是蠢,而是依仗自己家世瞧不起你薛仁貴,恥于位居你之下。在英國公面前他當然老老實實的,他引以為豪的家世在英國公面前算個屁,李績跟著翟讓在黃河邊當強盜的時候,他爹郭孝恪都還是個種地的農民呢!你薛仁貴有這個資歷嗎? 想到這里,阿史那道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道:“大總管還是多考慮些,前后軍便如同一根車轅上的兩頭牛,若是不能往一處使力,早晚是要翻車的!” 松州,營地。 吐延芒結波機警的轉著圈,盾牌在她的左手邊,右手則緊握著羌人常用的鐵葉短矛,而旦增泰然自若的站在當中,左手握著長矛大約五分之一的位置,右手則握住尾端,只露出一拳左右來,他的矛尖點著地面,緩慢的移動,眼睛微瞇著,似乎即將睡著。 “殺!”女孩一聲斷喝,短矛向前飛刺,旦增手腕發力,矛尖從地上反彈起來,就好像一個受驚的毒蛇,直指羌人少女的小腹,少女驚惶的想用盾牌遮擋,但已經來不及了,矛尖刺中了她的小腹,沒有流血,只留下一個白色的灰點。 “你輸了!”阿克敦笑道:“旦增,你贏得真漂亮!” “哼,這只是比試!”吐延芒結波氣哼哼的答道:“如果是戰場上,贏得未必是他!” “如果是戰場上你已經沒命了!”阿克敦道:“就算有甲,也擋不住長槍的直刺,小腹被刺穿,十有八九都沒命!”他回過頭對旦增說:“剛才那一槍你真漂亮,是誰教你的!” “這是放羊人常用的!”旦增笑道:“野狼的頭和背都很硬,刀砍都未必能砍死,但小腹很柔軟,只要一根尖樹枝戳一下都受不了,所以有經驗放羊人遇到野狼的時候,時常將木杖尖銳的一端放在地上,另一端握在手里,狼撲上來的時候用力一彈,把尖端對準狼的小腹,十有七八都能戳個對穿!” “真是好本事!”阿克敦贊美了兩聲:“對了,過兩天就要成軍了,你就當個教頭吧!” “教頭?”羌人少女驚道……“這些吐蕃蠻子要當我們羌人的教頭?” “嗯!”阿克敦點了點頭:“怎么了?他們都是老兵了,而你們都是新兵!” “老兵又怎么了!”吐延芒結波急道:“論本事,我們羌人一點也不比他們差,再說他們這么厲害,怎么會被俘虜的!” 旦增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他正想推辭卻聽到阿克敦道:“打仗又不是單對單,你們羌人單對單還好,若是列陣而戰,肯定是不如吐蕃人的!” “胡說!”羌人少女越聽越怒,她將盾牌和短矛往地上一丟,轉身便向遠處跑去。旦增見狀,趕忙對阿克敦道:“這是何必呢?你還不去追!” “不急,現在她正在氣頭上,等會等她氣頭過了,再找她不遲!”阿克敦笑了笑:“我方才和你說的那些話也是上頭的意思,上頭對你們這些吐蕃人很重視,在這高原上打仗,我們都不如你們,你明白嗎?” “嗯!”旦增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對方口中的“上頭”代表什么:“不是已經和吐蕃通商和談了嗎?難道說還要打仗?”他小心的問道。 “這個就不是你我應該考慮的啦!”阿克敦笑了笑:“不過對于你們來說,其實重新開戰也未必是壞事,對不對?” 成都,青羊肆。 王恩策吃著早餐,一碗羊湯馎饦(面片湯),兩塊烤的焦黃的胡餅,侍女給他送來出門的打扮:青灰色的蜀錦直綴,領口袖口用灰鼠皮卷了,看上去又是利落又是尊貴。 “把這件拿走,把前天那件拿來!就是那件盤領窄袍與我!” 竟然把我當成一個尋常武夫,那我就索性穿給他們看。王恩策穿上原來在軍中時所穿的戎服,戴上平頭幞頭,在腰帶上掛了長短佩刀,然后走出門,在門口等候的諸葛文注意到了他的打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小郎君,您這是?” “沒什么,我本來就是個當兵的嘛!”王恩策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大大咧咧的說:“怎么了,今日有什么安排?” 諸葛文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估計是昨天晚上會面的那些人中有人激怒了王恩策,這也是沒辦法,隨著春天的到來,松茂道的通行狀況也越來越好,穿行其間的商隊也越來越多,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未來這條商道能夠帶來的滾滾金河,對于已經占據了商道大部分利益的這個小團體,起了覬覦之心的人自然也愈來愈多了。而王恩策作為這個小團體的保護人,遭遇到各種謠言、挑撥、攻擊都不會奇怪,財帛動人心嘛! “小郎君,昨晚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了?”諸葛文笑道。 王恩策冷哼了一聲:“我問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你卻問我昨晚的事情,到底你是主上還是我是主上?” “自然是小郎君您了!”諸葛文笑道:“只不過我估計今日見的人里也會有幾個口舌不端的,小人想要問問昨晚的情況,也好早做點安排,免得惹得小郎君您不快,便是罪過了!” 王恩策沒有說話,而是來回踱了幾圈步,最后頓足道:“昨晚那幾人好生無禮,言辭中多有嘲諷,說我是個無能之輩,若非是王都督的弟弟,絕無可能……”“絕無可能有今日是不是?”諸葛文打斷了王恩策的話,王恩策微微一愣,相識這么長時間,諸葛文像這般無禮還是第一次,他想要呵斥,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應該罵些什么,幾分鐘才頹然道:“你也是這些想的嗎?” “您若不是王都督的弟弟,確實絕無可能有今日,但您絕不是無能之輩,恰恰相反,王都督也絕對離不開您,這個位置換了別人也無法勝任!” “兄長他離不開我?”王恩策驚訝的看著諸葛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會是故意說這些哄我開心吧?這些日子我什么都沒有干呀?每天都是宴請高會,他手下文武干才那么多,怎么會沒人能勝任?” “在下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絕對沒有討好小郎君的意思!”諸葛文道:“您在成都的確每日都在飲宴,但這正是您應該做的。您想想,若是您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那我們這些后來之人又哪來建功機會?若是我等沒有立下功勞,又憑什么得到您兄長的恩賞?我等得不到恩賞,后繼之人又怎么會為您兄長效力呢?” “這個——那喝酒吃rou的事情,換了別人也能做吧?”王恩策苦笑道。 “小郎君,你也看到了這松茂商道每日里往來多少錢財,若非骨rou至親,大都督又怎么會讓其他人坐在這個位置?而且若是換了個人,他會不會背地里安插親信,把好處納入自家囊中呢?” “骨rou至親?”王恩策面色古怪,還沒等他開口,諸葛文便繼續說道:“看上去您什么都沒做,但無為而無不為,不會有喧賓奪主之事,事情也辦成了,豈不是最好?若是換了個不識大體的人,硬要生出事情來,反倒不美!” “我被你越說越糊涂了!”王恩策嘆了口氣:“算了,今天要見什么人,有什么要注意的?” “今日要見的是幾位閬中的商賈!”諸葛文笑道:“您也不用太過在意,就如平日一般便是,他們若是說了什么,您也無需說些什么,敷衍過去便是了!” “哦,就這樣便行了?”王恩策露出淡漠的神情,問道。 “不錯,不錯,便是這樣就好!”諸葛文大喜,伸出大拇指道:“剩下的事情自有小人與他們商議,您這樣就好了!” 諸葛文等王恩策換上華服,送王恩策上了馬車,自己乘馬在一旁跟隨伺候。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王恩策是個什么貨色他還不知道,不過正是因為如此,王恩策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完美的代理人:胃口不大,容易滿足;心性純良,不多疑;也沒有世家子弟常有的那些壞毛?。罕热缟莩?、好殺、多事、器量狹窄。當然,這距離成為一個真正能控制西南商業網絡的大人物還差距甚遠,不過畢竟還年輕,有足夠的成長性,只要假以時日,諸葛文相信能將其扶上那個向往已久的位置。 “小人拜見郎君!” 王恩策點了點頭,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向自己躬身行禮的幾個男子,雖然身著唐人服飾,但從他們深褐色的皮膚和高聳的顴骨,這幾人應該并非漢人,至少不是純粹的漢人。 “郎君,這幾位都是閬中來的鹽商!”諸葛文介紹道。 “鹽商?”王恩策吃了一驚:“難道這閬中還臨海?要不然怎么產鹽?” “呵呵呵!”為首之人笑了起來:“閬中的確不臨海,不過也有產鹽,只是產的是井鹽,而非海鹽!” 聽為首之人解釋,王恩策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這閬中雖然不臨近海,也沒有咸水湖,但當地卻從深入巖層的鹽水中提煉出食鹽,是以成為西南著名的鹽都,這幾個商賈都是當地著名的大鹽商,家中多的有十多口鹽井,少的也有三四口,財富之厚遠勝諸葛文、蔡丁山等人。 “我等原本以為郎君做出這等大事,定然是位威嚴深重之人,想不到竟然這么和氣!”那為首的商賈姓范名長安,是個腰大十圍的大胖子,他松開腰帶,好讓自己坐的舒服些:“還請郎君恕罪,并非在下無禮,這是我若是不松開些,便坐著不舒服!” “無妨!無妨!”王恩策倒是挺喜歡這范長安的脾性:“對了,你們是鹽商買賣,為何來成都來見我?難道你們也要和吐蕃人做買賣?” “呵呵呵呵!”范長安笑了起來:“也不瞞郎君,我等是要做生意,但不一定要和吐蕃人,只要和西南蠻子能搭上線便是了!” “西南蠻子?”王恩策問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們有你想要的貨物?” 范長安沒有回答王恩策的問題,神秘的一笑,反問道:“郎君可知道我們這些吃井鹽飯的最缺什么?” “最缺什么?”王恩策想了想:“可是木柴,你們煮鹽要用不少木柴吧?” “呵呵!”范長安笑了笑:“郎君卻是不知,別的地方煮鹽要用柴火,而我們閬中有火井,自然有火而出,可以煮鹽,無需木柴!” “哦?還有這等事?”王恩策嘖嘖稱奇:“若是如此的話,那我就不知道你們還要什么了?” “郎君,我們要人!”范長安道:“無論是鑿井、打鹵水、煮鹽,都要人力,而且諸事艱苦,便是個青壯漢子,在鹽井里干四五年便不成了,您現在明白我們為何只要和隨便哪個蠻子搭上線就好了吧?” 聽到這里,王恩策才總算明白了過來。這范長安的生意從表面上看幾乎是無成本的:鹽水是從井里抽上來的,煮鹽的燃料是天然氣;但井會淤積,定期要去清理,為何獲得更多的鹽水,必須鑿深;抽鹵水、煮鹽等也都是極為艱苦的勞動,都要消耗大量鮮活的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