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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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扶余豐璋皺起了眉頭:“為什么,天快黑了,人馬也都困乏了,如果不在這里留宿,今晚恐怕就只有露宿了!” “露宿就露宿!”安培晴子下意識的將長辮攥緊:“這里讓我有種不祥的感覺,真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晴子!”扶余豐璋笑了起來:“我們有一百人呢!一半都是精選的壯士,甲仗齊全!這房子里最多有三十人,最多也就有幾張單木弓,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行!我們的人跑了一天的路,人和馬都累了!”安培晴子搖了搖頭:“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打仗的時候,我們要盡快趕往任存城,中途前往不能再出什么波折!” “好啦!”扶余豐璋已經有些厭煩了,他決定用溫柔說服對方,他抓住妻子的手:“晴子,你就不想在床上睡一夜嗎?不管怎么說,屋子里總比野地里要安全多了吧?依我之見,我們最好先瞧瞧屋子里是什么人,然后再做決定不遲!” 安培晴子沒有說話,片刻后她扯動韁繩,向長屋方向跑去,扶余豐璋微笑著打馬趕上,騎士們和背著箱籠的騾子緊隨其后。此時扶余豐璋已經看清在丘底的矮墻邊緣有一根豎起的木桿,上面搖晃著一塊破舊的招牌,依稀能夠看清上面的字樣,應該是一座客棧。 “太好了!”扶余豐璋笑道:“原來是一座客棧,希望里面的招待配得上國王與王后!” 一名騎士跳下馬,搶在扶余豐璋之前推開了矮墻的門,不知道觸動了什么機關,頓時傳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顯然這聲音驚動了望樓上的人,長屋里面sao動了起來。片刻之后,長屋傳出聲音:“你們是什么人?” “又餓又累的人!”扶余豐璋高聲喊道:“你們這里是客棧吧,讓我們進去,準備吃的、喝的,我們有的是錢?!?/br> 說到這里,扶余豐璋解下腰間的錢袋丟給向一旁的護衛隊長,那隊長會意的點了點頭,甩了兩下,用力丟了上去。 瞭望者敏捷的接住錢袋,打開一看,里面滿是簇新的銅錢,他懷疑的看了看錢袋,又看了看下面全副武裝的不速之客:“你們是什么人?去哪里?” “我們從周留城來,去任存!”扶余豐璋沒有撒謊:“至于是什么人,你用不著知道那么多!反正只要我們付錢就好了,明天天亮后我們就沒有關系了!” 長屋內沒有發出聲音,扶余豐璋能夠感覺到有許多雙眼睛再窺視自己,大概是想確認外間的情況,幾分鐘后他聽到咔噠一聲輕響,有人喊道:“進來吧,有酒和熱飯,不過最多只能五個人進屋子,其余的人只能在院子里過夜?!?/br> “五個人?”扶余豐璋看了看長屋,又看了看矮墻后的空地,點了點頭:“行,就五個人!” 長屋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形容憔悴,滿臉麻子的男人,他穿著一件舊皮甲,提著一柄雙手斧,向扶余豐璋彎了彎腰:“你的運氣不錯,有新鮮的rou,剛剛死了匹老馬,酒寡淡了,但好歹是新酒!” “有喂馬的干草嗎?”安培晴子問道。 “有,不過你們有這么多牲口,恐怕不太夠!”男人的臉上露出難色來。 “有多少就拿多少吧!”安培晴子從袖中摸出一小塊金餅,丟了過去:“若是有馬料也都拿來,這是干草馬料錢!” 男人接住金餅,湊到火光下看了看,又咬了一口,笑了起來:“里頭的,快把干草馬料送出來,還有,把床鋪好,今晚咱們遇到貴人了!” “難得!”扶余豐璋笑了起來:“想不到店家你竟然這么誠實,別的店家都只說是牛rou好酒,也就你承認是老馬rou和淡酒!” “我不是什么店家!”男人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他和他的女人在后面!”他向長屋后面指了指:“看到沒有,就在那塊石頭下面!” 場中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護衛首領上前一步,將扶余豐璋擋在身后,右手已經按在腰間刀柄上,低喝道:“你殺了他們?” “把手從家伙上拿開!”男人后退了一步,橫起斧頭,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你們想干什么?” “回答我的問題!”護衛首領按動卡簧,嗜血的刀刃滑出刀鞘:“放下斧頭!” 男人向門口退去,口中喊道:“混賬,我干嘛要回答你的問題。滾出去!滾!這里是我的地盤,上頭的兄弟,把弩弦絞緊,這些混賬不走就射他們!” 第244章 回憶 扶余豐璋聽到強弩被拉緊的咯吱聲,趕忙舉起右手,想要喝止住部下的沖突,但不知道是誰誤解了他的意思,將手中的長矛用力投了過來,矛尖刺穿男人,將其釘在地上,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 幾乎是同時,門內沖出一個女人,丟下手中的麻袋,抓住男人,黃豆從麻袋口滾出,到處都是,扶余豐璋的坐騎跑了一天,早就餓狠了,趕忙低下頭去吃黃豆,將主人的命令側耳不聞。 “強盜!”女人指著扶余豐璋罵道,扶余豐璋正想說些甚么,突然聽到一聲輕響,緊接著便覺得右胸一陣尖銳的刺痛,低頭一看,一支弩矢射穿了自己的胸甲,鮮血正從傷口涌出,他想要說些什么,但劇痛扼住了喉嚨,只有一聲嘆息。他在馬背上搖晃了兩下,摔倒下來。 “快,快保護陛下!”安培晴子大聲喊道,她敏捷的跳下馬,將扶余豐璋抱在懷中,看到愛人那張慘白的臉,憤怒立刻充滿了頭腦,她像母狼一樣嚎叫。 “屋子里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部殺光!” 周留城。 “什么,有人稟告扶余豐璋的蹤跡?”王文佐從長桌后站起身來。 “是的!”崔弘度壓低了聲音:“是個半大的孩子,看上去已經被嚇壞了,半人半鬼的!” “嚇壞了?半人半鬼?”王文佐皺起了眉頭:“你怎么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我現在可忙得很,兩萬降人要處置,若不是有確定的消息,你就自己處置了吧!” “您看這個!還有這個!”崔弘度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還有一個小金餅子遞給王文佐。王文佐結果錢袋子,用手搓了搓,錢袋是用上好的鹿皮做的,光滑堅韌、針腳細密,顯然皮匠的手藝顯然很不錯,金餅上有“一兩”字樣的壓痕,顯然是用專門的模具鑄造而成的。 “那孩子在哪里?帶他來見我!”王文佐道。 幾分鐘后,崔弘度把人帶來了,他說的不錯,那少年確實被嚇壞了,臉色泛白,身體在不自覺的顫抖。王文佐皺了皺眉頭,這可不是適合問話的樣子。 “桑丘,你去廚房拿碗熱湯來,再拿點吃的,讓他先吃點喝點!”王文佐道:“他這個樣子恐怕話都說不清楚!” “我能說清楚!”少年梗著脖子,倔強的說:“當時我就在墻角的望孔后面,從頭到尾都看的很清楚!” “那好!”王文佐笑了起來,他倒了一杯溫酒,遞給那少年:“你先潤潤喉嚨,然后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給我聽!” 少年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頓時咳嗽了起來,屋里的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王文佐笑道:“你以前沒喝過酒吧?沒事,這酒很淡,喝下去會讓你變得輕松一點!”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杯中剩下的酒一口一口喝完,然后把杯子還給王文佐。這時桑丘回來了,托盤上有一碗rou湯、幾塊烤兔子rou。王文佐示意桑丘把托盤放在少年的面前:“放輕松點,你可以邊吃邊說!” 兔子rou烤的很硬,少年廢了好大力氣才咽下去,肚子里有了食物,他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我向天發誓!那天晚上被我射中的一定是個大人物!” “被你射中?”王文佐懷疑的看了看少年細長的胳膊,雖說女人孩子也能用弩射殺身披鎧甲的勇士,但射弩也是個技術活,眼前這少年也未免太過瘦弱了,不像是時常用弩的樣子。 “應該是被我射中吧?反正我射了一箭,那家伙也被射中了!八九不離十!”少年嘟囔道。 “住口,你這小混球!”一旁的桑丘聽得清楚,怒喝道:“你知道你面前是什么人嗎?竟然敢胡言亂語!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然老子就把你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少年被桑丘的怒吼給嚇住了,他縮了縮脖子,小聲講述起來。原來這少年原本是附近村落一個豪戶的孩子,唐軍的入侵打破了舊有的秩序,他的父親便也起兵結寨自保,但很快就在一次戰斗中中箭身亡,被叔叔取而代之。接下來就是不斷的混戰,少年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到處都是強盜和土匪,最后他們自己也成了類似的東西,占據了一處舊客棧。 當天晚上有一群神秘的客人要求投宿,盔甲精良,騎著好馬,隨行的騾子背上行李沉重。這年頭神秘就意味著危險,叔叔原本打算拒絕這伙人,但裝滿銅錢的口袋打動了他。 “你說的裝滿銅錢的口袋就是這個?”王文佐打斷了少年的敘述。 “對,就是這個,我當時就在叔叔旁邊,看得很清楚。錢袋沉沉的,打開一看里面都是簇新的銅錢!” 王文佐撐開口袋看了看,至少可以裝五六百枚五銖錢,這在百濟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拿來當住宿費著實闊氣,看來這伙人即便不是扶余豐璋,也不是一般人物。 “他們有多少人?都騎馬嗎?” “當時天色已經晚了,黑乎乎的我看不太清,不過至少有五六十騎,都有騎馬!還有很多騾子,都馱著東西!” 聽到這里,王文佐基本可以確定了,能有五六十個騎士做護衛,這個節骨眼上恐怕只有扶余豐璋了。王文佐強壓下心中的激動:“那金餅子怎么來的?” “是個女的賞給我叔叔的!那女的口音有點奇怪,應該是那伙人首領的女人,說要給馬弄些馬料來,就把這金餅丟給我叔叔了!” “女人?那應該就是扶余豐璋的那個倭人發妻!”王文佐心中暗忖,面上卻不動聲色:“這么看你們當時不是挺好的嗎?怎么又打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少年也有些疑惑:“我當時躲在墻角的一個射孔后面,只聽到他們說了幾句話,突然就我叔叔就大喊起來,有個賊人就用長槍刺穿我叔叔……”“你就射中賊人首領了?”王文佐問道。 第245章 少年高遠 “這個……”少年臉上微微一紅:“我當時給嚇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時候賊人首領已經被射中了,不過我射中了另外一個人!” “原來如此!”王文佐笑了起來,不知是怎么回事,對這個虛榮的少年他有種莫名的好感,也許是因為和自己一樣,都是孤身一人的原故吧? “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按照你的說法,這伙人應該比你們要強得多!” “我,我……”少年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淚水盈眶而出,他低下頭:“那房子有個地窖,我看到情況不妙,就躲到地窖里面去了,聽到外面的慘叫聲平息了好久才出去,發現到處都是死人,我在叔叔身邊找到了那口袋和金餅子,才拿著這些來找你們!” 王文佐點了點頭,這少年的運氣還真不錯,扶余豐璋他們正在逃亡的途中,本人又中了箭傷,他那個倭人發妻肯定會想著盡快逃到一個安全地方治療,所以才沒有耗費時間搜查,否則少年躲在地窖里也難逃一死。 “你知道這伙人的目的地是哪里嗎?” “一開始他們告訴我叔叔是去任存,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王文佐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已經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了,他上下打量了下那少年,發現其雖然有些瘦弱,但眉清目秀,鼻梁高挺,雙目有神,倒是個美少年,便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高名遠!” “高遠!志存高遠,勤勉篤行!這名字不錯!”王文佐笑道,“志存高遠,勤勉篤行”這句話出自諸葛亮的《勉侄書》,能起這個名字,顯然這少年家也不是尋常人家。 “你可還有可以投奔的親朋,待到戰事平息了,我便派人送你過去!” “沒有了!”少年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阿叔就是我最后的家人!” 王文佐點了點頭:“這樣吧!我讓人送你去定林寺!” “定林寺?我不去,我不想出家!”高遠趕忙搖頭。 “去寺廟并非一定就出家!”王文佐笑道:“那邊有很多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在那兒求學、習武,你可以在那邊交到很多朋友,待年紀大些,再決定做什么!” “當真?”高遠將信將疑的問道。 “你這少年,我家郎君是何等人,豈會騙你?”桑丘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冷笑道:“這定林寺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若非郎君的顏面,你一個孤兒把頭磕破了也進不去!” “桑丘,話不要這么說,他還是個孩子!”王文佐笑道:“你安排一下,把這孩子送到定林寺去,和慧聰和尚說一聲,這孩子家人都死了,莫讓他被人欺負了!” “喏!”桑丘應了一聲,便向外間走去,高遠跟著桑丘走了兩步,到了帳篷門口停下腳步,回頭向王文佐磕了兩個頭,方才出去了。 “哼!”桑丘見狀冷笑了一聲:“你這小子倒也有點人心,不枉郎君的一番好心!” 高遠朝桑丘唱了個肥喏:“敢問老爺名諱!” “你這小子倒是口甜,剛才怎么不在郎君面前說些好話?”桑丘笑了起來:“罷了,罷了,我也不是什么老爺,看郎君的樣子,今后你我還有的是打交道的機會,你叫我桑丘便是!去了定林寺好生求學,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千萬別錯過了!” “是,是!”高遠應了兩聲,小心問道:“那,那家叔的仇……”“你是說那個扶余豐璋是吧?”桑丘笑道:“這里就不必cao心了,咱家郎君的手段厲害著呢!那扶余豐璋就算長了翅膀,也逃不脫他的五指山!” “五指山?”高遠聞言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呵呵!”桑丘得意的伸出右手,張開手掌,突然用力攥緊:“你看,這就是五指山,一把攥住了,誰能逃得脫?” 帳內。 “三郎!”崔弘度笑道:“這少年倒是挺討人喜歡的呀!” “是呀!”王文佐笑了笑:“聽他說的那些,禁不住便動了惻隱之心,反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能幫便幫他一點了!” “這倒也是!”崔弘度笑道:“長得可喜,看上去也機靈的很,是孤兒又沒有家人拖累。三郎,你是應當多搜羅幾個,以后可派得上大用場!” “啥大用場?”王文佐笑道:“咱家可是個窮漢,哪里養得起那么多家口!” “三郎你又說笑話了!”崔弘度笑道:“平定百濟之后,你若是不能服緋(唐代四、五品官員穿緋色官袍),便把我這對眼珠子挖了去!若說錢財,這次拿下周留城,大都督肯定是不會虧待你的!” “當五品官要這么多人手作甚?” “哎!三郎,你要明白四五品官和咱們這種小官可就不大不一樣了。像我們現在這個位置,在上頭那些大老爺眼里就是只臭蟲,誰也不會放在心上??赡愎倬游迤?,在外就是一州刺史、一府折沖,在內便是六部之郎中,即便在天子心里,也是有個位置的了。像這樣的官職,私下里沒有幾個得力的人效犬馬之勞,那位置怎么坐得穩?” 王文佐笑了笑,沒有說話,崔弘度的話其實說的不錯,自己現在的官職其實頗為微妙,若是再上一步,就要涉及到中上層的權力斗爭了,很多事情是見不得人的,手邊若是沒有幾個只聽命于自己的人,確實不成。不過這種事情倒也急不得,那個高遠合適不合適,還得看他自己。 崔弘度見王文佐這般,心知對方已經聽進去了,便不再提這方面:“扶余豐璋逃到任存山城去了,接下來怎么辦?” “這就要看大都督的意思了!”王文佐道:“若是我料的不錯,應該是讓我督領降兵,將其攻下來吧!仗打到這個份上,咱們的血少流一滴也是好的,也要給黑齒常之、物部連熊他們幾個安身立命的機會嘛!” “不錯!”崔弘度也笑了起來:“這個節骨眼上,倒也不怕他們不賣力氣?!闭f到這里,他看了看左右無人,突然壓低聲音道:“三郎,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