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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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屋內眾人紛紛起身應和,十多條起身的魁梧漢子將軍帳擠得滿滿當當,最后只剩下柳安一人還坐著,只見他臉色忽紅忽白,最后才頹然搖了搖頭:“三郎,恐怕我是不能與你同去了,倒不是怕死,只是鄉里同來的這么多袍澤,總要有人將他們帶回去!” “柳兄不必解釋,我都明白!”王文佐笑道:“你我相交又不是三五日,柳五又豈是畏死之人,有你留下來,我也心安!” 柳安激動的點了點頭,他低聲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出兵?” “要看天氣,不過cao練那些菜鳥至少也要十來天?!蓖跷淖舻吐暤溃骸捌渌虑榫投悸闊┪謇赡懔?!” “這武庫好生雄偉呀!”看著眼前的建筑物,沈法僧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文佐點了點頭,沈法僧的驚嘆并非大驚小怪。泗沘城的武庫是由四座方正、丑陋卻堅固的建筑物組成,灰黑色的墻壁完全用同色的花崗巖砌成,建筑物之間由懸空的復道相連,射孔、望樓、女墻、鐵閘門、壕溝一應俱全。與其說是庫房,不如說是一座戒備森嚴的堡壘。 “這是都護府的符信!”王文佐取出領取甲仗的憑信,遞給守門的校尉:“還請您清點!” “哦,王文佐,領取五百人所需的甲仗,杜長史和都護的印記都有。嗯嗯,進來吧!”守門的校尉是個干瘦漢子,狹長的臉從側面看過去就像只狐貍,他的臉上也帶著狐貍特有的狡黠表情:“你便是王文佐?” “正是在下!” “王三郎呀,久聞大名!”那校尉一邊示意手下替王文佐開門,一邊翹起大拇指道:“上次出援真峴城全師而返,這次在東門外立柵又擊退百濟賊,端的是好漢子呀!” “不敢!”王文佐謙謝道:“不過是運氣罷了!” “那就更了不得了!啥好也比不上運氣好呀!”那校尉是個健談的,一邊示意手下去開門,一邊笑道:“立下再大的功勞勛業,也得有命在才能享受是不?換了別人這兩仗打下來,少說也要死傷個三成,哪里及得上您!就算是楊大眼(北魏名將,以驍勇聞名)、高敖曹(東魏名將,善于使長槊,有當世項藉之稱),到頭來……” 第34章 行賄 那校尉口中喋喋不休,就是不挪腳,王文佐強忍住性子,耐心等待,身后的沈法僧卻忍不住了,徑直道:“上官,我等有軍務在身,還請快些,莫耽擱了!” “哦,哦,小哥兒等不及了!”那校尉瞥了沈法僧一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這庫中存放的都是軍國重器,再要緊不過了,輕慢不得,且請二位稍候,讓本官先去勘察一番!”說罷轉身就要走。 王文佐見狀心知要糟,趕忙一把拉住那校尉,低聲笑道:“我這小兄弟不曉事,言語沖撞了張校尉了,還請海涵!”說罷從腰間摸出一物塞了過去:“軍情緊急,還請張校尉體諒則個!” 那校尉低頭一看,原來王文佐塞過來的是個銀佛像,也有七八兩重,心中大喜:“好說,好說,來人,快給王校尉開門!” 王文佐與那張校尉敷衍了兩句,便帶著沈法僧等人進了武庫大門。沈法僧低聲罵道:“無恥小人!” “罷了,正事要緊!” “都是我多嘴惹來麻煩,還讓三哥你破費了!” “這也不能怪你!”王文佐笑道:“他攔在那兒不動彈本來就是要錢的,只要能把事情辦成了,這點算不了什么!”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武庫,隨員送上書冊,沈法僧看了看,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這里竟然有這么多甲仗!” “好歹也是一國近百年的積蓄,豈是好相與的?”王文佐卻表現十分平靜:“你知道嗎?蘇將軍破百濟時,收存圖籍,共有三十七郡、二百城、七十六萬戶;而當初隋平南陳時,才不過獲五十萬戶,口兩百萬而已!我等豈可小視了?” 沈法僧聞言不由得咋舌,他家本就是南方大姓,隋滅陳時才被遷往山東,也曾從長輩口中聽說過不少南朝故事,而聽說這百濟國竟然戶口比故國還多出一半來,古代農業社會生產力水平差距不大,戶口數與國力基本就是同義詞,百濟雖然還不是與隋唐一個體量的大國,但也絕不可以尋常小國視之。 沈法僧隨手從架子上取下一支擘張弩來,一邊檢查其弓弦、牙機是否完好,一邊問道:“三哥,當初蘇大將軍回國的時候,為何不把這些甲仗軍器都運回大唐呢?” “你忘了嗎?大將軍回國的時候,可是將百濟王室豪杰共萬余人都運回去了,歷年來的府庫也搬得精光,船上哪里還有地方放這些家什!”王文佐笑道:“幸好留下這些,不然現在咱們可就麻煩了!” “這倒是,對了,你打算拿那些甲仗!” “就這些吧!”王文佐已經查看完了名冊,在一張紙上奮筆疾書了一會,遞給了跟在身后的書吏,沈法僧斜著眼睛瞟了一眼,只見上頭密密麻麻的寫了幾行數字,最上面兩行就是:魚鱗甲一百領、擘張弩兩百張、蹶張弩兩百張,下面的就看不清了。 “勞煩書吏了!”王文佐解下腰間一只皮囊,塞到那書吏手中:“些許心意,萬勿推脫!” 那書吏得了好處,答應的分外爽快,便指揮著王文佐的人去取軍器甲仗。王文佐湊到身旁,低聲道:“書吏,這武庫中可有四輪大車?” “有呀!莫非校尉需要?” “嗯,只是不知可否!” “校尉要多少?” “二十可否?” 那書吏猶豫了一下,王文佐又從袖中摸出一物塞到對方手中,那書吏一咬牙,低聲道:“校尉你且隨我來!” 王文佐跟著書吏穿過一條陰暗的走廊,他感覺到道路正在往地下延伸,四周也變得愈發昏暗,直到眼睛漸漸適應黑暗的環境,才發現四周的墻壁是用沒有加工過的粗糲石塊,他伸出手撫摸著墻面,緊隨著那個書吏的腳步。 “小心了!”書吏低聲道,隨即王文佐聽到細碎的聲響,旋即刺眼火光升起,他下意識的瞇起眼睛,幾分鐘后他的眼睛才重新適應光明。只見地面上擺放著一輛輛戰車,從車輛表面精致的紋飾看,這些車輛應該是屬于百濟的貴族甚至王室成員的。 “您看,都在這里,您可以隨便挑選,不過最好別這么出去!” “我明白!”王文佐點了點頭:“我弄點泥涂了,再蒙塊黑布上去!” 當王文佐回到爾扎崗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他下令將大車和甲仗放到后營,才坐下來吃飯。雖然食物不過碎麥粥、胡餅和腌韭,但卻吃得十分香甜。 “郎君!” “是袁飛嗎?進來說話!” 袁飛從帳外進來,先向王文佐斂衽下拜:“您找小人有事?” “嗯,坐下說話!”王文佐用筷子點了點旁邊的胡床:“袁飛,你熟悉眼下城中的三韓人的情況嗎?” “這個……”袁飛沒有想到王文佐突然問道這個,想了想后答道:“還行吧!郎君有何吩咐?” “他們眼下過得怎么樣?” 袁飛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怎么樣,前些日子百濟人來圍攻,都護府征發了不少壯丁上城,不管怎么樣還發點糧食,百濟人退兵后又沒了事情做,不少人家里都斷頓了!” “是這樣呀!”王文佐點了點頭:“那你帶幾個人去城里,募五百人來,都要身強力壯的青壯,最好家里有兄弟的。應募的每人發五斗米、一匹布,每月還有餉錢領!” “是,郎君!”袁飛聞言大喜,旋即反應過來:“家中有兄弟的?郎君募集這么多青壯是要干什么?” “我這里又不是辦救濟的,自然是當兵打仗!”王文佐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來而不往非禮也,百濟人既然打過來了,我們自然就要打回去!” “郎君!”袁飛小心的答道:“可,可是他們只會種地,不會打仗呀!” “不會打仗?你不是打的好好的?” “那不一樣呀!小人雖然也是三韓人,可卻是獵戶,自小便在山林間,射獵、尋跡都會,那些人生下來就是種地,你讓他們上陣只能送死呀!” “你說他們只會種地?那好,他們會打谷吧?會砍柴吧?會割草割麥吧?” “這個誰不會?可這些有什么用?還用這個殺敵不成?” “當然可以,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你只管去把人募來,其他的用不著你cao心!” 第35章 cao練 袁飛沒奈何,只得唱了聲諾,退了出去。王文佐叫上沈法僧等人,來到后營,早有桑丘帶著數十個三韓輔兵一旁等候。王文佐清了一下喉嚨,對眾人道:“孫子云:不教而戰謂之殺,就是說平時不教會士卒怎么戰斗,臨戰把他們趕上戰場,那就和殺人沒有區別。你們過去都是農民,但農民也有農民的打法,今日我便讓桑丘演練一番,讓你們看看!”說到這里,他招了招手,示意桑丘過來,笑道:“桑丘,你就照昨天我教你的做一遍,動作慢一下,讓大家看的清楚些!” “是,主人!”桑丘應了一聲,來到武器架旁,拿起一張蹶張弩,先用腳踏住鐵環,彎下腰用皮帶上的鐵鉤勾住弩弦,發力站直便將弩拉滿了,然后抽出一支弩矢卡入滑槽中,瞄準約莫三十步外的靶子扣動扳機,只聽得一聲輕響,正中靶心。 “如何,這個就算是農夫cao練個一兩天也能學會吧!”王文佐笑道。 “三郎你這可有些糊弄人了!”顧慈航笑道,他也是江南人,使得一手好刀盾投標,性子與沈法僧一般跳脫:“你這個家奴每次打獵都拿著鐵叉強弩在你馬前,鹿和野豬都射死過,射個三十步的靶子對他還不是小菜一碟?不能做數!” “那好,就換一個!”王文佐隨手又叫了個三韓人出來,在桑丘的指導下,那人給強弩上弦、瞄準、擊發,雖然沒有射中靶心,但也中靶了。接著又換了幾個人上來,有射中的,也有射偏的,但偏的也不遠,顯然只要稍加訓練就能射中。沈法僧等人倒也不驚訝,他們都是世代軍戶出身,知道弓弩雖然并稱,但使用的難度可是天壤之別,一個能夠上陣殺敵的好步弓手不但要身高臂長,而且還得經年累月的苦練;而弩手就簡單多了,哪怕是個女人半大孩子,只要練習半日就能躲在城碟矮墻后面殺敵了。只是強弩的造價昂貴,而且射速遠比弓手慢,使用起來也遠不如弓手靈活。 “好,換下一樣!” 桑丘應了一聲,將蹶張弩放回原位,又叫來幾人,從兵器架上拿了軍器,依照號令揮舞起來,這次他們的動作就熟練整齊多了,只是這兵器怪異的很,是由一根長約一米半的木桿與兩尺長的包鐵短棍組成,中間用鐵鏈相連,那些漢子從上往下揮舞,帶起嗚嗚的風聲,砸在地上雪泥四濺,力道十分沉重,便是身著鐵甲挨上一下也吃不消。 “咦,這不是農家打麥的轉棒錘嗎?”沈法僧驚問道。 王文佐笑了笑,卻不回答,又讓桑丘更換。只見那幾人又拿起一樣怪異的武器來演練,卻是長柄鐮刀,那幾人又是勾砍,又是橫鑿,倒是熟練之極。 就這般,王文佐讓那些三韓人演練了四五樣軍器,除了開頭的強弩之外竟然全都是農家器具,有鐵頭大棒、連枷、長柄鐮刀、雙手斧等等。這些三韓人倒是用的熟極而流,不像是上陣廝殺,倒像是自家田地干活,全無新兵的生澀模樣。 “三郎呀!”柳安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若你就想拿這些人去打百濟人,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別看這里搞得熱鬧,上了陣就不成了,否則我等又何必苦練長槊大槍?大家都拿著鋤頭對打不就成了?” “五哥莫急,我剛剛只是演練軍器,還沒有演練陣法,待看完再說!”王文佐笑了笑,揮了揮手,桑丘指揮著眾人推了兩輛大車過來,先用鐵鏈將大車串聯,然后一側豎起厚重的木板,弩手與連枷手登上大車,而余者隱藏在大車之后,若有人沖來。弩手和連枷手則居高臨下,而余者或用長鐮勾砍,或者向敵人投擲石塊和標槍,每當有人越過鐵鏈,車后眾人便一擁而上,將其打倒。這時圍觀眾人也看出門道來了,這些農夫雖然不會列陣廝殺,但躲在大車后面用強弩射擊還是會的。而如果敵人進攻大車,無論是盾牌還是頭盔都擋不住居高臨下的連枷重擊;而如果從大車間的空隙沖入,騎兵將會失去速度和沖擊力,步兵的隊形則會被鐵鏈和大車切割的支離破碎,陷入混戰。這等于把農夫不懂得列陣的劣勢扯平了,而混戰中長槍是沒有用的,即沖進來的敵人只能用刀劍來應對雙手斧、連枷、長鐮,勝負不問可知。 “三郎,你這陣型里只看到三韓的新兵,我們這些人置于何處?”沈法僧問道。 “臨戰時大車列空心圓陣,我們的步隊置于圓陣之中,馬隊或置于圓陣中,或置于圓陣側后方某處,最好是樹林里!” “不錯,最好是背河或者占據高處列陣!” “對,待敵久攻不下,馬隊出其后,內外夾擊,必獲全勝!” 在場的都是老行伍,立刻看出了王文佐這種布陣的妙處,以車陣作為鐵砧,吸引敵人來攻,而騎隊作為鐵錘,從背后或者側翼發起猛攻,將敢于進攻的敵人粉碎。 “三郎,你這布陣的確妙處頗多!”柳安此時臉上的神色好看多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車陣只能守不能攻,若是敵人不來攻你,豈不是只能坐等挨打?” 不待王文佐開口,一旁的崔弘度已經笑道:“柳五你又在說笑了,幾百新募的烏合之眾能守得住就是偷笑了,你這不是難為三郎嗎?” “諸位!”王文佐轉過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望樓:“你們難道忘了這些“蝎子”嗎?有了這個,難道還用得著害怕敵人不攻?” 校場,清晨。 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二十六七,甚至有一個已經年近三十,但大多數人都很年輕,在二十以下。 王文佐站在木臺上看著他們揮舞著盾牌和棍棒,氣喘吁吁,悶哼和咒罵,木棍敲擊的聲音響徹校場,不時還傳來挨揍時發出的號叫。袁飛邁著大步,在人群里走來走去,鼻子凍得通紅,嘴里念念有詞,王文佐從沒見他的表情如此嚴厲過?!安恍?!”他不停念叨,“加把勁,不行,快些??!” 第36章 戴罪 “這些家伙笨的要命!”沈法僧笑道,他漫不經心的打磨著自己的短刀,磨石與鋼鐵摩擦,咯吱作響:“我十三歲就能把他們打趴下!” “他們生下來就是農夫,而南朝時候你家先祖就是車騎大將軍了,怎么能比?”王文佐嘆了口氣:“你要是閑著沒事干,就過去教教他們,只當他們是你家的部曲?!?/br> 早就閑的渾身發癢的沈法僧應了聲,走到人群中去了。王文佐吐出口長氣,開始重新思考起來,雖然只有數百人,但要將其與相應數量的武器、盔甲、物資、器械、牲畜編組成一支軍隊可是一件千頭萬緒的事情。他不斷在那張紙上書寫、涂抹,就好像穿越前在公司里改plan一樣。 大唐山東,成山港(煙臺)。 微弱的光線穿透海面的晨霧,在地平線附近閃耀。 “那是晨曦嗎?”劉仁軌問道。 “不,那是星星!”一旁的侍從答道。 “是大唐的星星,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再見呀!”劉仁軌嘆了口氣。 不遠處的棧橋上,船長正在發號施令,挑夫們沿著搖晃的跳板,將沉重的貨物運到船上,水手們在桅桿上爬上爬下,忙著擺弄索具和船帆,為即將的出航做準備。此時一陣大風吹來,船只隨之劇烈的晃動,一個挑夫不小心從跳板上墜落海中,濺起水柱,引來一陣驚呼聲。 “快,快去救人!”劉仁軌走到岸邊,大聲喊道:“把繩索放下去!” “劉使君!風勢如此之大,還是再等兩天吧!” 劉仁軌轉過身來,只見身后站著一名綠袍官員,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劉使君,港中風便如此大,若是在海上還得了,還是再等兩日吧!” “袁兄,我現在已經是戴罪之身,與白衣無異,你還是莫要以使君相稱了!”劉仁軌苦笑了一聲:“你難道還不知道李義府是何等人?我若再等兩日,只怕等來的就是拿我回長安問罪的敕書了,出海尚有一絲生機,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那綠袍官員聞言,也只能嘆一口氣。原來這劉仁軌本是河南人,以精通文史而得以入仕,而他方才口中的李義府乃是當朝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即宰相,唐初定制,以中書令,侍中,尚書左右仆射為宰相。而太宗時,相職便不輕易與人,通常只授予元老重臣,以為寄祿之用。而以身居其他官職之人為宰相,在其官名之后加“參預朝政”、“參知政事”等名以示區別。貞觀十七年(643),太宗皇帝以蕭瑀為太子太保,李靖為詹事,二人皆加同中書門下三品,即與侍中、中書令相同。從此而后,同中書門下三品便成為了宰相的代名詞,即便中書令,侍中,尚書左右仆射,若官名后無中書門下三品,中書門下平章事的,也不是宰相,不可參與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