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也有人在向殷博士道賀。 紀元可是親口說過,自己的五經之一是跟著殷博士學的,這就是親師了。 剛來建孟府府學,就教出來一個解元,殷博士的前途也是光明的。 整個研學處熱鬧無比。 好在府學的夫子們也忙了很久,最后對紀元道:“回頭衙門會派人去量裁,再穿公服,便是舉人的公服了?!?/br> “只等著鄉試宴即可?!?/br> 紀元參加過鄉試宴。 但三年前那次,是危機四伏。 而今年,是他正兒八經的鄉試宴。 八月三十,一整天的時間,府城都在討論秋闈放榜的事。 紀元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大家的耳朵里。 頭一次聽說的時候,應該是三年前? 他那時候考上童試,還是小三元。 這才過了三年,他就考上舉人了? 還是解元? 整個建孟府三千多秀才,他又考了第一。 “等會,他是不是那個,給夢蝶令配圖的書生?” “就是他!還被岳家模仿那個?!?/br> “可惡的岳家,不是他們鬧事,咱們還能看到很多他畫的畫作啊?!?/br> “他才多大年紀,我怎么記得年紀很???” “今年十四!” “過了十一月份,才滿十四周歲!” ??? 天。 這,這是真正的天才啊。 府城里關于紀元的名字跟小道消息,飛速傳播。 其他秋闈放榜的舉人名氣加起來,也不如一個紀元。 沒辦法,大家都快習慣了。 就連賈昊跟趙云天也不得不承認,從各種地方拼湊出來紀元的故事,放在誰身上,誰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甚至連他多年前的詩句都被拿出來大吹特吹。 他抄的那幾本書,竟然又賣的火熱起來。 周家書坊一時措手不及,只得臨時加印。 整個府城里,關于紀元的一切,似乎都變得與眾不同。 就不說府學了。 單論他住宿的地方,東郊棲巖寺,就迎來一大波游客。 放榜第二日,棲巖寺小沙彌們,照例打著哈欠,開了寺門。 等會,門口怎么這樣多的人?! 他們沒看錯吧? 一個小沙彌看著他們手里拿著香燭,還是問道:“你們,你們是誰?” “你們來找誰?” 來此地的香客,多半是家里有學生,又或者本身就是今年落第的書生,開口就道:“找紀元?!?/br> 小沙彌立刻道:“不行,禪房重地,不能隨意進出?!?/br> 眾人失望,又有人道:“那我們燒燒香總可以吧?” 這肯定沒問題啊,寺廟就是讓人燒香的。 再說,他們棲巖寺從未有過這么多人過來拜佛啊。 寺廟門打開,他們趕緊去找師兄師父們。 他們棲巖寺終于不是那么冷冷清清了? 如果說來燒香也就算了。 負責禪房的兩個和尚忍不住撓撓頭,怎么有那么多書生要來住禪房啊。 就算住在這,也不能保證跟紀元一樣啊。 可書生們是不管的,趕緊道:“沾沾解元的學問也是好的?!?/br> “你們這清靜,正好讀書?!?/br> “是啊,這是幾個月的銀錢,給我留個禪房?!?/br> “我我我,我也要?!?/br> 一時間,原本冷清的棲巖寺,順便成了府城必來參拜的寺廟之一。 但凡家里有學生的,怎么也要來燒個香。 白和尚看著,忍不住搖頭,還跟紀元,蔡豐嵐道:“這也不意外?!?/br> 不意外? 兩人想到白和尚長大的寺廟,那寺廟叫青云寺。 因為白和尚考上童試第二,又在府學名列前茅,所以青云寺的香火越來越旺盛。 想來白和尚考上舉人,那邊的香火不必多說。 那邊都是如此。 而出了個紀元的棲巖寺,更不用多說了。 棲巖寺住持甚至都過來,說什么都要把紀元,白和尚,蔡豐嵐三人的食宿費給退,甚至每人退了半年。 為什么? 因為棲巖寺以后的火熱是必然的。 住持甚至道:“放心,貧僧把他們安排到西邊禪房,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三位?!?/br> 這樣,好像確實可以? 紀元扶額。 蔡豐嵐跟著笑,白和尚搖頭,不過勸了住持一句:“凡事不要過度即可?!?/br> 青云寺在他看來,就有些過度了。 雖說每年給他送來的銀錢越來越多,可白和尚總覺得不安。 白和尚看看紀元,紀元一向聰明,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他解決青云寺的麻煩。 算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紀元,白和尚這邊如此。 其他舉人雖不如紀元這般,剛揭榜就被學政請去,可隆重之處卻更為甚之。 比如賈昊家里,賈昊全族開了祠堂,放了鞭炮,更是準備在鄉試宴后宴請親朋夫子。 到時候還會送信到嵩陽書院,好讓那邊的夫子也知曉此事。 鄉試第三,這成績已經很好了。 趙云天等人也是如此。 如果說這些人還在可以想象當中。 但其中一個舉子,甚至已經買下一處宅邸,聘了美男為仆,美女為妾。 揭榜前一日,他還窮的要命。 如今,已經有了身家。 等紀元聽說這人是誰的時候,簡直瞳孔地震。 竟然是那個叫汪柱良的秀才。 這,這之前看著也不像啊,只覺得是個家境不好的學生。 誰能想到的,一朝脫了青衫,竟然如此得意。 車馬仆從,一切奢侈,已經沒了之前的寒酸模樣。 也不是不能享受,而是這也太快了吧,快到讓人感嘆,舉人身份的力量之重。 紀元搖頭,實在想象無能。 紀元這幾日里,衙門的人來量了身形,在做舉人公服,剩下的時間,他在等著殷茂的消息。 他字畫快要裝裱好了。 估計就在鄉試宴前后拍賣,真想知道,那畫到底能賣個什么價,他在房老夫子那的考驗到底能不能過。 一幅字畫三千兩銀子。 確實有些多了。 而且他又不用自己的名氣去引財,只能畫作本身。 紀元剛一嘆氣,就見禪房院子外面,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看來看去,見這院子里果然有人,臉上都帶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