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幸好建孟府府學的學政未去。 但專門去一趟的掌印教官丟了面子,全程對蹴鞠隊的人都沒好臉色,干脆提前回來。 踢了半個月比賽的蹴鞠隊,則被當地留下問話。 他們走到哪都被笑話,一直被問了五六天,差點又發脾氣。 還是建孟府學政見掌印教官自己回來,又給慶蘭府學政寫了信,才把學生們要回來。 等他們回來,已經是十月二十二了。 按理說得了第二名,應該被表揚才是。 現在卻成了幾個府學的笑話。 紀元在射科看到武營的時候,他發狠練習射箭,咬牙道:“什么破學校,老子不上了?!?/br> 紀元聽得眼皮直跳,這里面還有原因? 紀元其實并不信武營他們是特別沖動的人。 而且把自己學生扔到外面不管,那掌印教官估計也沒說什么好話。 戴著眼鏡的蔡豐嵐也走過來,詢問道:“武營那邊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們可不信你們真的無緣無故打人?!?/br> “是啊,有什么原因嗎,你說出來,我們能幫你看看?!奔o元也答。 同一個射科的同窗們也在偷偷聽。 說實話,以前沒跟衛籍的人接觸過,會以為他們是粗俗無禮的,但接觸后都知道。 武營他們講義氣,人也爽朗,誰都喜歡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要說他們無緣無故打人,大家都是不信的。 武營憋氣,咬牙道:“跟我們踢決賽的是慶蘭府的蹴鞠隊,他們買通了裁判,那裁判一直偏向他們!” “要不然我們怎么會輸!” 而且裁判偏袒得太明顯,甚至慶蘭府蹴鞠隊進球的時候,他們自己的觀眾都竊竊私語。 就算這樣,最后的冠軍還是給了慶蘭府的人。 慶蘭府的人還嘲諷武營等人,這哪能忍,直接打了起來。 武營他們本就會拳腳功夫,對方十幾個捕快都沒攔住他們,要不是掌印教官開口,估計他們能打遍所有人。 好強的武力值。 紀元默默道,原來對方主場踢假賽,還嘲諷,怪不得武營等人生氣。 但凡有血氣的,肯定打起來了。 果然,聽到這些話后,射科同窗氣得要命。 那慶蘭府也太無恥了。 還有掌印教官,遇到這種事也不攔著嗎,任由別人欺負人嗎。 武營他們沒說話,看來還在憋悶,又有種想要退學的沖動。 紀元他們勸了又勸,總算勸好了。 就在大家松口氣,以為這事總算過去的時候,掌印教官竟然直接下了命令。 衛籍學生武營,直接退學。 不是不想上了嗎,那就別上了,退學吧。 第74章 第74章 別說紀元他們, 武營本人聽到這句話,直接愣在原地。 跟所有學生一樣,嘴上喊著老子不上了, 其實還是在認真讀書, 至少人是在教室里的。 武營身為衛籍, 能來府學并不容易, 靠著父親家人的軍功,才有的考試資格。 同樣在衛籍里,過五關斬六將才進來。 只等著武舉開考,他就能參加考試。 對于武舉的考試,武營準備得很是充分,無非是等不到時機罷了。 現在讓他退學? 這? 這憑什么? 魏大人幫著武營奔走, 方知道掌印教官是以武營不尊師長,品行不堪,實在有失建孟府府學的顏面,故而退學。 不尊師長, 說的是武營在背后講師長, 也就是掌印教官的不好。 品行不堪, 自然指的是在慶蘭府跟人打架。 有失顏面更不用講,覺得武營他們丟人了。 紀元細品這些話,卻從中嗅到一絲惱羞成怒的味道。 說實話,以武營他們在慶蘭府的經歷,實在是太難受了。 最近幾日,紀元也聽了周家書坊的人講了此事, 大概跟武營說得差不多。 周家書坊在慶蘭府也有產業, 有兩個伙計還去看比賽。 講當時的情況,誰看了都生氣, 動不動就說武營他們犯規,讓建孟府的人看得氣得厲害。 那慶蘭府府學蹴鞠隊,完全是黑哨才贏的冠軍。 之后也跟武營說的一樣,對方還嘲諷人。 最后武營等人動手的時候,兩個伙計都覺得爽快! 自家的人武功還厲害,打得對面根本不能還手。 但后來的事更憋屈了。 帶隊的夫子盡力幫學生們脫罪,說這只是一時沖動,而且確實是慶蘭府蹴鞠隊的錯。 那邊其實也心虛,裁判完全是偏袒他們,所以這事本來不了了之。 等建孟府府學掌印教官出現,大家以為自家掌印教官,肯定替他們說話。 都是一時沖動,學生們年輕氣盛的。 誰料掌印教官竟然把武營他們狠罵一頓,還讓他們給慶蘭府挨打的人道歉。 挨打的人,自然就是利用黑哨,拿下冠軍的。 當時氣焰立刻囂張起來。 武營等人不肯道歉,這才有了掌印教官離開,留他們,還有帶隊的夫子接受詢問。 完整的過程竟然更讓人生氣了。 就跟兩家孩子 打架。 一家孩子家長拼命偏袒,另一家孩子家長壓著自己孩子道歉。 誰的火氣不盛? 這就算了,就因為武營說了幾句實話,還要開除? 從府學開除,這名聲就完蛋了。 武營氣得發怒,帶他們去踢蹴鞠的夫子也來了。 這位吳夫子也是射科的夫子,平日蹴鞠很少,建孟府府學的蹴鞠,基本都是他帶起來的。 吳夫子眼睛通紅,當時他沒能護住學生,現在不能再看著學生受欺負了。 眾人嘆口氣。 可這事很難。 只說府學里主要的長官。 學政為正四品的官員,左右訓導,一個正五,一個從五。 往下數,就是掌印教官了,正六品的官員。 夫子們呢。 說是正八,但也算游離在體系之外的。 中間差著無數等級。 除了掌印教官上面的官員們,其他人基本沒辦法左右他的想法。 而掌印教官不過開除一個學生,甚至還是衛籍的。 對其他長官來說,又不算什么大事。 弄清楚他們的想法,紀元道:“怎么就沒事了?!?/br> 眾人看向他,紀元道:“武舉,是不是已經六年沒有舉行了?” 是的。 上次武舉,還是化遠二十八年春。 如今都已經化遠三十四年十月下旬了。 “武舉雖然不定時舉行,卻也不好荒廢這樣久?!奔o元實話實說,“已經六年沒有武舉,想來朝廷肯定會提起此事?!?/br> “就告訴學政,訓導他們,以武營的本事,只要一開武舉,必然中舉。而且想來武舉就在這兩年,若現在讓他走,那就是便宜了其他府學?!?/br> 既然說人情,長官們跟掌印教官的人情比較好。 說官職,大家也比不過人家。 那就比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