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小紀元的家沒什么好說的,早就荒廢了。 紀利家的房子賠給他,但是紀元沒心情也不會去住。 兩個房子是要好好收拾收拾。 除此之外,還有件事要辦。 之前說過,想幫小紀元的爹娘重修墳墓,這次肯定要修好。 紀元回村的包裹里,還有一件小紀元之前的衣服,同樣下葬埋到里面。 算是一家團聚。 紀元雖然不信這些,但重活一世,也想給小紀元一些慰藉。 這么盤算著,聽到后面傳來聲音:“元哥兒?你怎么沒雇個馬車牛車的?!?/br> 紀元轉身,驚喜道:“安五叔?!?/br> 喊他的,正是安村長的五兒子,安五叔。 之前還幫紀元賣過野菜藥材,讓他在最開始的時候可以買紙張。 對現在的紀元來說,紙張是不缺的,但當初的情誼不會忘。 安五叔經常給家里辦事,常常趕著牛車出來,此刻在路上碰到也不意外。 “來,坐牛車上?!卑参迨逍χ?,他正好在外面辦事回來,遠遠就看著像是元哥兒的背影,整個安紀村里,就他的背挺得最直。 安五叔眼神還帶著恭敬,“人家考上秀才之后,一步路都不肯走的,你怎么還打算走回村里?!?/br> “恭喜你啊,真的考上了秀才?!?/br> 紀元道:“同喜同喜。不過是個秀才,怎么就不能走路了,再說我也沒什么錢啊?!?/br> 他去府城之前,身上有二十多兩銀子。 一圈下來,錢花得七七八八。 好在他考上童試第一,府學,縣學都發了些銀子,童試宴上還得了知府的賞賜。 算起來,身上現在也有十五兩現銀。 可這些銀錢,他還有大用。 更是此次回來的目的。 “那怎么能行,你可是秀才?!卑参迨宥疾恢涝撜f什么好,“反正我看別的秀才都不走路的?!?/br> 要說接觸最多的秀才,肯定是安叔公兒媳婦的弟弟李耀眾。 那位什么做派,大家都清楚。 不過說起來,那個李耀眾已經不是秀才了吧。 安五叔也沒提這事,一直在問紀元考試的事,又問他府城好不好。 紀元笑著回答,距離也漸漸拉近,讓安五叔感動不已。 都說人有了功名就會變得不同。 他們村的元哥兒就不是這樣! 兩人越說,距離安紀村越近,遠遠看著,紀元發現這條路好像有些不同? 安五叔介紹道:“這路也是村里修的,一會你看看,咱們村的主路大不一樣了?!?/br> 修路用的銀錢,自然是賣青儲料掙的。 雖然村里只是修了主路,但也方便很多。 這里的路,跟現代意義的路并不一樣。 全都是泥土夯實之后,鋪上一層石頭穩固路面,再整齊黃土,繼續夯實。 要說料錢確實不算多,但實在費人工。 青儲料的銀錢就用在這上面。 這樣的路已經比其他野路好了不知多少倍,放在現代或許被人嫌棄,但在這里,已經非常好了。 十里八鄉的路都沒這里的好。 美中不足的是,修路真的費錢,安紀村也只修了主路,其他的道路依舊跟之前一樣。 就算這樣,這條看著格外整齊的路,都讓安紀村的人歡喜。 路代表了希望,代表了改變。 而且人人都知道,今年再買一次青儲料,明年就可以繼續修。 這路修好之后,不僅自己家能用,還能掙銀錢。 今年的安紀村百姓,日子好過得不止一點。 為什么? 這還用說? 追根溯源之后,更跟一個人有關。 小三元! 紀元! 所以紀元出現在安紀村之后,整個村子的人都面露驚喜。 “紀元回來了!” “讀書人回來了!” “他穿著秀才的衣裳!我們安紀村又出一個秀才了!” “他可是小三元!是整個建孟府最厲害的秀才!恭喜恭喜啊?!?/br> “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呢!” 眾人說著,忍不住都往紀元這邊靠攏,讓他連牛車都下不去。 安五叔干脆道:“你是回家還是去趙夫子那,我送你吧?!?/br> 紀元自然是去趙夫子家中。 他之前就跟趙夫子見過面,但私下還沒好好聊呢。 而且他那兩個房子,沒有一個能住的。 安五叔駕著車,干脆把紀元送過去。 這一路上,都走的是安紀村的主路,周圍人還道:“紀元你看,這路修的好不好?!?/br> “紀元,你是不是要去府城讀書了啊?!?/br> “元哥兒一會去我家吃飯吧,我家給你殺雞吃?!?/br> “你們縣學今年是不是招學生啊,看我兒子怎么樣?!?/br>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不是夸紀元,就是想沾沾文曲星的光。 好不容易到了趙夫子家門口,眾人才戀戀不舍散開。 紀元剛下牛車,就見安村長,安叔公都快步走過來,看到紀元第一眼,又是那句:“小三元!” “恭喜啊,真的考上秀才了!” 看著熟悉的人,紀元笑著回應,同時也對他們表示感謝。 年初那會,紀利爹娘誣告他,也是安叔公,安村長他們幫忙找人作證。 證明他之前的日子怎么過的。 他一直沒時間回來,此時回來,肯定要感謝的。 說到這事,兩人面面相覷,低聲道:“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么? 安叔公嘆口氣:“你三叔三嬸人沒了?!?/br> 什么?! 人沒了?! 紀元震驚,他是真的不知道。 “上個月的消息,那會你在府城考試,我們想著也不能耽誤你,就沒說,還以為你回來之后就知道了?!?/br> 紀元是真的不知曉此事。 “他們被打了板子,路上沒幾天,人就不行了?!?/br> 人不行之后,押送他們的捕快也說晦氣,按照規定直接埋在當地,竟然也沒說讓尸體歸鄉。 捕快們還有公差,肯定不能因為兩個犯人再回來。 這也算客死他鄉。 在古代人的觀念里,這是最慘的死法之一。 紀元道:“紀利也沒去接回他們?” 紀元不是可憐他們,只是對此奇怪。 “他在隔壁合遠縣的賭坊里混得風生水起,根本不舍得離開,哪會想著安葬他爹娘?!?/br> “我們同你講,也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要是紀利知道你回來,肯定會鬧?!?/br> “紀利家賠給你的房子,他有時還會偷偷住?!?/br> 紀元點頭:“不妨事,如今我有了功名,是不怕鬧事的?!?/br> 這倒是真的。 安叔公,安村長放下心,紀元那邊卻道:“對了,我最近想請村人里有空的人幫個忙?!?/br> “紀利家賠給我的房子,如今我也不住,想給騰騰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