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考上功名之后,許春的麻煩全都解決。 紀元的麻煩自然也解決。 怪不得人人都想考功名。 這東西確實好。 不過要說恨紀元的,也不止李耀眾一家。 那灰溜溜離開的合遠縣眾人,對紀元眾人同樣很是不爽。 要說合遠縣眾人,府試都沒過,原本打算在四月二十多離開。 誰知道四個學生去新開的賭坊,當場被衙門抓住。 就不說扯出正榮縣的事了。 只講他們自己,也是麻煩不斷。 許春都是尚且有掰扯的可能。 那四個人,甚至一個捕快被當場抓獲,簡直辨無可辨。 按照府城的規定,他們至少要被關押五日,每人都要挨十下板子。 剩下的事,就要交給合遠縣衙門處理。 包括那個出事的捕快。 從四月二十四晚上被抓住,二十五東窗事發。 一直到今天,這五個人才從牢房里放出來。 每個人都結結實實挨了頓板子,現在就在酒樓里躺著。 剩下的夫子,捕快,還有十幾個學生,只能捏著鼻子等他們。 甚至還要照顧他們。 這些學生跟紀元他們可不同,紀元他們都是同窗,至少都在沖刺班待過。 他們則是各處私塾聚上來的,能有什么情誼。 如今也是不得不照顧,自然很是潦草。 就盼著趕緊回合遠縣,他們好繼續讀書,也有想著趕緊備考正榮縣入學考試的。 紀元他們能知道那么詳細,就是合遠縣有學生過來說的,他們都想考到正榮縣縣學,沒事就過來交好 。 這會他們過來,正好撞到紀元他們在做秀才衣服,單用羨慕來說,就太少了。 真好啊。 他們十個都是秀才了,終于有了功名,這么多年的書就沒有白讀。 越想越羨慕,甚至有人想上手摸摸衣服。 紀元那邊有點不同。 其他學生的身量已經長成,直接做即可。 他今年不過十一,還有好幾年可長,衣服必須做大一點。 就連靴子紀元都心疼,若不是太夸張,他真想一口氣做大許多! 十一歲的秀才。 更讓人羨慕了怎么辦。 “這個衣服是這么穿的嗎?” “這靴子好看啊,我就要這個樣式的?!?/br> “聶縣令真的全掏嗎?這一套衣服加頭巾,加靴子,要近二兩啊?!?/br> 十個人,就是二十兩。 合遠縣的書生更羨慕了。 聶家捕快點頭:“當然了,我們還去交了童試宴的錢,你們盡快去就成?!?/br> 童試宴,雖然是府學的宴會。 一般都是過了童試的秀才們湊錢給府學,再有府學補貼一部分,熱熱鬧鬧辦個宴會。 李勛最近就是在幫訓導們忙這件事,所以沒有過來。 還有童試宴。 這更好了。 見秀才們連連感謝,聶家捕快們笑著應下:“記著咱們縣令的好就行?!?/br> 這錢對聶家來說并不算多。 總共也花不了一百兩銀子,簡單得很。 聶家捕快見裁縫鋪的人給紀元量身高,干脆道:“伙計,給我們小三元多做幾身,每一套都大一些?!?/br> 又對紀元道:“你還沒長成,以后穿的上?!?/br> 紀元本想拒絕,最后默默閉嘴。 想到聶縣令的身家,這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吧? 郭夫子跟李夫子也朝他點頭,應下就行! 不用客氣! 這都是自己人! 跟外面搶著送東西的不同! 誰料聶家捕快話音剛落,就聽那裁縫鋪的人道:“小三元?!我真是忙昏頭了?!?/br> “忘了你就是小三元!” 最近做青衿的人極多,這裁縫鋪也因為一千多書生過來忙得不可開交。 其實來的路上,老板都說給小三元便宜些,他們差點給忘了。 “這樣吧,我們店里再送一身,咱們也不用直接做好,那樣料子就陳了?!?/br> “以后小三元報了名字,我們給現做?!?/br> “是啊,先做兩身,還有四身衣服,您隨去隨做?!?/br>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縣令給的五身已經夠了?!奔o元連忙拒絕。 最后推脫不過,那邊又怕給小三元做完衣服壓箱底,回頭料子再壞了,約好等紀元身量長些了,再去免費算。 算是聶縣令預付了三套衣服的錢。 裁縫鋪伙計道:“反正您以為也在府學讀書,方便著呢?!?/br> 在府學讀書? 紀元還沒拿準主意,不過這會也只能點頭。 否則話傳出去,那就不好聽了。 特別是童試宴都沒過呢。 眾人熱熱鬧鬧做衣服,看得合遠縣書生只能酸溜溜回去。 回到他們的客棧里,聽著那五人疼得直喊,更是生氣:“要不是你們,我們早就回縣里了?!?/br> “就是,到底能不能上路,要不然你們自己回吧,我們先走?!?/br> 這話一說,連夫子跟捕快都心動了。 在府城待著,不僅是耽誤時間的問題,還有銀子的事。 他們合遠縣的衙門可沒那么大方,出來花銷的銀錢是一半一半,剩下一半要學生們自己出。 都說窮家富路,在外面生活貴的很,很多學生已經沒有銀錢了。 對夫子捕快們來說,他們的花銷自然全報,對他們來說,更多的還是丟人。 真的太丟人了。 旁的不說,就他們所住的酒樓,各個都知道他們這里什么情況,連伙計們都是暗暗說倒霉。 讀書人的體面真的都丟干凈了。 夫子捕快們也想回去啊。 要不然,他們先走? 留著五個人在府城算了,等他們好一點了再回去。 這個念頭一出,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其中一個夫子對陳書生道:“反正你爹也在府城,沒事可以多照顧照顧你們,我們留在這也無用,索性先回去了?!?/br> 說著,捕快還道:“其他三個書生,一個捕快,不都跟你是好友嗎,你們一起回吧?!?/br> 說罷,竟然是不等他們點頭,一群人收拾收拾東西,當天就出發。 連馬車也不給他們留了。 實在是沒有車夫愿意留下等他們。 眼看酒樓里瞬間空了大半,這五個人徹底傻眼。 屁股上的板子傷還沒痊愈,這要他們怎么動啊。 這,這要怎么辦?! 陳書生咬牙:“我爹是舉人!他不會不管我的!” 至于其他人,自己想辦法! 酒樓伙計掌柜們嘀嘀咕咕,就怕這幾個人不給銀錢,白白住他們的店。 要看緊了,只要沒錢,就把他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