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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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二十四歲登基,大燕的四野邊疆便未平靜過。 不是西北通往西域的商路,被臭名昭著的匪賊堵塞,尤其以黃源府最為嚴重,官匪勾結蠶食稅銀; 就是西南土司派系林立混打,山高路遠,不服朝廷管束,甚至殺了派去的官員,是衛曠曾領兵鎮壓,現才安分些; 東南峽州那片地區,瘴氣毒蟲,也是??懿粩?,時不時sao擾沿海商貿,不僅斷了朝廷的一大筆收入,每年反倒要往那里投入數十萬兩的銀子抗敵; 北疆更是毒瘤,上數兩個朝代,一直未平定…… 皇帝覺得呼吸愈發不暢。 去* 年年底的幾場雪災,撥出去那四十萬兩的賑災銀、今歲夏季江南的暴雨,上繳不了蠶絲米糧,又填入五十萬兩雪花銀、還有修建皇陵要的百萬數白銀…… 處處要銀子,處處有戰事。 只要一日戰事不停,他就還要用衛家。 武將大多與衛曠有牽連,倘若沒有衛曠,現今的情形只會更糟。 衛家不能動。 一片死寂里,掌印太監見皇帝久久不語,戰戰兢兢地挪跪過去,將挨地最近的奏折撿拾起來。 正是今早司天監監正王壬清送來的,測算得出六皇子與傅氏女大婚的黃道吉日,是明年春三月十八。 太監匆匆看過一眼,合上折子,又俯身撿起其他的,一本本摞在手臂里,給拿到案上放置。 正此時,殿門外走進一個道人。 白發鶴顏,頭戴青布一字巾,身穿長袖藍緞寬袍,手持白拂塵,行四方步。 袍擺無風自動,端著仙風道骨的姿態。 無需宮人通報,便可直接入殿,是皇帝特允。 滿朝上下,唯此一人。 正是秦宗云,秦家原本的家主,卻十二年前將家中大權,都交予才高中榜眼、入仕為官的兒子秦令筠,到潭龍觀當道士去。 現今為皇帝煉丹講經。 今日前來,是又新煉出一爐丹藥,前來獻上。 皇帝滿面欣喜,趕緊站起,迎了上去。 * 夜色漸深。 公府書房內,衛曠將紙條上的消息看過兩遍,轉到長子手里,又拿起從北疆傳來的信件,拆開翻看。 關于最近一月的幾場戰役。 舊汗王病逝,新上位的是其第四個兒子阿托泰吉,由其率領的幾場戰事攻勢迅疾。 今年氣候異樣,狄羌為了抵御寒冬,提前南下進攻搶掠。從不戀戰,搶完就跑。 此前兩年,衛曠與長子衛遠,已與其交手過幾次,是一個對形勢判斷極敏銳的人。 當時便覺要除去此人,只是去歲狄羌內部爭權,最終朝廷爭論幾番,同意主和簽立條約。 衛曠無奈,只能在旨意下,領部分親兵歸京。 如今果然成了禍患。 明煌燈火下,衛曠覺得右眼疼麻,連帶著左眼也有些模糊,信件上的墨字如同飛蚊,密密麻麻。 一個時辰前,鄭丑才來為他診看過眼睛,并敷了藥。 藥效發作,酸癢難忍,衛曠熬不住要揉眼。 衛遠忙抓住父親的手,急聲道:“爹,鄭丑說新開的藥是難受些,但要忍得,讓臟東西進眼,會更嚴重?!?/br> 衛遠自小被父親帶至身邊,再清楚不過父親的右眼,是當年為扶持皇帝登基,在一眾皇子里拼殺出一條血路時,被帶火的箭矢射瞎。 這幾年時不時發疼,今年還連累到完好的左眼。 衛曠被長子教說,有些悻然,將手攥拳放下。 想到鄭丑的話,最遲兩年,他的眼睛便會全然失明,再也看不到世上任何景物。 而此事,在家中唯有小兒子知道。 他還未告知長子和二子,甚至連妻子都不知。 思及此處,衛曠望向坐在最下首的小兒子。 衛陵將從大哥那里遞來的、從宮中傳出的消息紙條,折疊兩下,回看向父親,肅然神情道:“爹,您的身體不好,倘若內閣最終下發陛下旨意,您就在京好好養著。到時,我與大哥一道前往北疆?!?/br> 有些話,作為長子的衛遠不太好出口。 譬如此時三弟的前半句,這意味要放權給他。 衛度朝三弟瞥去一眼,諷語到嘴邊到底沒出口,只皺眉道:“今年戶部各處困難,入不敷出,怕是此次撥往北疆的軍費,也不會多了?!?/br> 而這,會掣肘戰事。 * 至八月最后一日,軍器局的槍部作坊內,還在熱火朝天地趕制火.槍。 洛延得了衛副使的指令,半權負責軍匠們的作工。 坊內,打鐵聲不斷,火藥刺鼻熏人。 洛延巡視過一圈后,恰是晌午,匠人們停下手里的活計,都往公廚食堂去。 軍器局下屬工部最為重要的兩局之一,軍匠們人數眾多,又做的體力活,吃的多,膳食自是不講究,能將人喂飽就夠。 起初洛延以為衛三子出身公府,不樂意吃那些粗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