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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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高樟樹的盡頭, 曦光晃眼, 隱約露出巍峨高大的城門。挑擔背籮的百姓徒步行走,還有不少商人的身影, 來往奔波地往京做生意。 瞟到路邊有家賣涼茶的鋪子, 想到大人久坐車內,便讓車夫勒馬,跳下去,往鋪子買了壺紫蘇熟水,折返回來,朝車廂內稟一聲,將茶水遞送進去。 聽里面傳出一道沉聲: “還有多久進城?” 隨從回道:“大致還有一刻鐘?!?/br> 再不聞傳出聲音,隨從即刻催促車夫趕馬, 定要在日落前回到府邸。 日頭逐漸偏移,往西山落去。 霞云漫天, 晚風乍起,吹掀烏色帷裳, 涌入車廂,拂過里面端坐之人汗濕的修長脖頸。凸出的喉結滾動, 一滴汗滾進衣襟內。 深黛直綴上的盤紐全然扣緊,未有一絲松動。 只袖子往小臂上挽了兩道,手里正拿著兩份舊時邸報。一份關于這年科考,另一份關于溫甫正因受兒子多罪牽連,被罷職大理寺少卿。 過片刻,天色有些暗下,不再易見字,秦令筠將邸報收起,放置在一旁。 隨之撩起右側的帷裳,看向了車行而過的大道,一盞盞燈籠映照下,沿街的明晰景象。 他冷薄的唇角勾起。 他重新回到了這里。 * 上回書信中,丈夫說這月初歸京,姚佩君和婆母、小姑枝月早等候在府外,當見到馬車,人從里面下來,立即上去迎接,邊說著關心的話,邊陪著往府里走。 大早就讓廚房備好席面,美饌滿桌。 秦老太太看著黑瘦了許多的兒子,心疼地直掉眼淚,不停往他碗里夾菜,又說起他在黃源府被那起子官匪合謀,差些喪命。 當時消息傳回京城,她都害暈過去。兒子可是家里的頂梁柱,哪兒能出一點岔子。 講著講著,拍著大腿怨道:“早前讓你別接這差事,你偏要,去了那樣的地方,能活著回來就好了?!?/br> 這話出口,作為兒子的秦令筠免不了要安慰兩句。 卻道:“此次事成,陛下總得記念我的功勞?!?/br> 秦老太太抹淚,又笑起來。 她這個兒子是最有出息的,瞧瞧,滿朝上下,誰敢去碰那爛攤子,可不得她兒子去?定沒幾日,便要升官了。愈加為兒子驕傲,再往他碗里夾箸紅燒rou。 秦枝月也情切地詢問哥哥。 一頓飯在淚與笑里吃完。 送秦老太太回屋歇息后,秦令筠與妻子一道往正院走。 待進屋,姚佩君叫人送來熱水,伺候丈夫沐浴,其間小心翼翼他臂膀上的疤痕。 正是年初時,秦令筠傳奏折回京后,得到皇帝旨意,要將黃源府部分飽食終日的官員處理,抄家、罷官,或是貶謫,以此殺雞儆猴。 當地大小官府得知風聲,要先一步做掉巡撫,卻與盜匪合作,接連幾次,都讓人躲過去。 但百密一疏,終有一漏。再是厲害的人物,到了那樣的地界,不死也得掉層皮。 一個月前,秦令筠在外出時,竟被五十多個悍匪合圍,其間被刀砍到左側臂膀,立時鮮血直噴。 好在隨身有官兵護衛,一番rou搏打斗,那些赤衣的匪,哪比得上身著盔甲的兵,死傷小半,往山林逃跑了。 秦令筠重傷昏去,被護送回縣城,急找大夫來醫。 因早預料黃源府的兇險,特在京城就帶了上好的金瘡藥過去。 用過藥,又是天熱,傷好得快。 自從醒轉,比起之前,對待當地那些人事的手段更是雷霆,不過短短月余,就將公事處理完畢。 接著便是回京,交付述職。 秦令筠寥說兩句,擦干身體,自己將衣穿好,走出湢室,坐到了榻邊。 與妻子談起離京的這大半年,京城發生有哪些事。 畢竟從邸報上看,不大全然。 更甚有些事,只有后宅婦人才會知曉。 姚佩君坐在另一邊,隔著青銅瓶插石榴花,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丈夫聽。 “衛度何以與孔光維的女兒和離,你知原因嗎?” 姚佩君搖頭,蹙眉道:“說到此事,也是怪,突兀兀地兩人就和離了,什么風都沒傳出來,等我知道時,孔采芙都已歸家去。這些日,竟還聽說與沈鶴走的近,啊,便是那沈知行的長孫?!?/br> 沈知行,上任帝朝的太傅,早已致仕,衣錦還鄉。 秦令筠撥轉著碧玉扳指,默然不語。 姚佩君便也靜坐不言,一會兒后,終究看向丈夫,轉說起另一樁事。 “你去年離京前,是否去過一個叫藏香居的香料鋪子?” 秦令筠頓然,側首望著妻子,眸光微沉。 “想說什么?” 沉壓的視線侵過來,姚佩君沒忍住牙齒哆嗦了下,但盡力平聲道。 “藏香居失火后,我去過那里,見到了那主事的表姑娘,她說供給潭龍觀的香料不成了,將定金都給退回來,又賠了銀子。我便讓管事重與之前的鋪子聯系,讓他們再予這年的香料,別誤了公爹的事?!?/br> 說到“公爹”兩字,姚佩君的牙微不可察地,又是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