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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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讓三爺闖進去,到時他真得沒命。 阿墨好說歹說,差些聲淚俱下。 卻聽得一聲呢喃:“睡了?她還活著?” 阿墨一驚。 不是活著,難不成死了? 這不是咒人呢,他竟一時不明白三爺是不是真的喜歡表姑娘了。 不禁抬頭看向三爺。 清冷月色下,衛陵臉色蒼白地望著遠處,那座石匾上被一叢繁密黃木香覆蓋的院落。 那晚是他時隔近十年,和她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 她終于看見了他,也能和他說話了。 可她病得太重,不過幾句話就耗損了心力。臨閉眼前,她還勉強地朝他笑,氣若游絲地問:“三表哥,我好累,想睡了,你會走嗎?” “我不會走的?!?/br> 他輕聲說,守在一邊,虛摸著她那張被風霜摧折的衰敗面容,看著她慢慢闔上眼。 直到翌日微光初現,落在她的臉上,也落在他的手上。 那刻,他再次陷入熟悉的黑暗中。 他已分不清時日,也不知歲月的流逝,只能從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聲音中,只言片語地得知發生了哪些事。 在一陣陣的三清鈴聲中,他魂魄震顫,聽到了道士的話:“這院子陰氣太重,若要夫人好起來,還是趕緊換個地方?!?/br> 也聽到屋子里搬動的聲響。 她要去春月庭養病了。 是因為他嗎? 她才會病了,一直不好。 若是這樣能讓她好起來,他寧愿不再見她。 究竟過去了多久。 誰在唱薤露,聲聲哀婉。 他聽過這首挽歌,在父親和大哥,以及大嫂逝去時。 如今她也走了。 枯寂的荒蕪里,他緩了許久,也低聲唱起來:“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br> 她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應當不會回來了。 當烈火蔓延,劇痛襲來,他卻只覺得解脫。倘若真正地死去,可以讓他再見到她,他還有許多話要和她說。 昏沉痛意中,他能感受到她逐漸靠近的氣息。 可后來,又遠去。 她一定在那里。 “三爺,三爺……”阿墨不住連聲喚道。 這是想什么那么入神。 衛陵回神,這才發現原來有一個人跟著自己。 方才說話的是他。 衛陵定定地看著他,他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人了。 但此刻只是跟著他話中的意思,再次問道:“她還活著嗎?” 是虛幻嗎? 死去的人也會做夢? 他分不清楚了。 阿墨被問第二遍時,便覺得三爺怕不是把腦子摔壞了,這好不容易人醒了,卻是傻了。愁地發慌,心想要趕緊將此事告訴國公夫人去,再請御醫來看看。 這可是大事! 當下卻不敢離開半步,先回三爺的話:“表姑娘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事?!?/br> 今日下晌表姑娘還過來看望三爺呢,念及此,阿墨記起自己那話,再瞧如今三爺對表姑娘的態度,后知后覺有些怕,不敢再肆言,便想著措辭,眼珠子轉了兩番道:“三爺,雖說表姑娘拒了您,但在這京城中,也還有好些姑娘……?!?/br> 衛陵在聽到第一句話時,腦中就一陣疼痛,閉上眼,似乎有什么在爭先恐后地涌入。 一幕幕的畫面從他眼前流轉過去。 初見,微雨杏花中,她見到他時,悲傷難過快要將她淹沒; 端午日,她送來玉髓綠的香纓帶,是為求他平安; 生辰日,不過隔窗一瞥,她就能極快察覺出,朝他仰頭看來; 若邪山,她知曉如何命令將軍,讓管事帶人去救他和王頤。分明他應當拉不住王頤,而王頤也會死在坑洞中,連尸骨都撈不回來; 藏香居前,她面對溫滔的羞辱時,流露出的鎮靜神情,與她年歲不合; 賞荷宴,她沒有去雙燕樓,反而回了院子。那些人的碎言,以及他的怒斥; 法興寺,她顯而易見的躲避; 中秋燈會,投擲套圈的法子是他教她的; …… 最后,在那棵滿開著如碎星般的桂花樹下,當他說出那番表白心意的話后,她似要哭出來。 衛陵怔怔。 不對。 不是這樣的,這和他與她之間的事全然不同。 遽然,衛陵睜開眼。 他緩緩轉動頭,環顧起四周來。 方才他只顧著循她的氣息去找她,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一切。 nongnong夜色里,整座公府被籠罩在暗里,偶有幾點微弱燈火,是值夜的下人房里。還有護衛換守的交接聲和腳步聲。 衛陵看著。 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然后朝一個地方緩緩走去。 阿墨正說得起勁,見三爺又動了,慌慌張張地要再勸說,但見不是去春月庭,放心下來。 他跟著轉向,朝旁邊的小道去,愈近,辨出是去衛家祠堂。 阿墨疑惑道:“三爺,去祠堂做什么?” 也沒犯錯,要被跪罰祠堂啊。 三爺可是最討厭這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