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但他又很快地愣住了,是因那句自尋短見,葬身火海。 短短八個字,令他震撼,令他感到脊背生寒。 他以為,他歷盡千帆,死心了,玩兒夠了,終會回來找他的。 但他沒想過,他會尋短見,他會葬身火海。 沈星河不耐煩的看著悶葫蘆似的宋伯懷: “你別以為你不說就是對他好,兩個人在一起的首要前提的就是真誠。之后是要好好的溝通。 你要真誠沒真誠,要溝通沒溝通,還幻想著人家能純粹的愛上嫖客宋伯懷? 可能么?做夢吧你! 再深更半夜亂拍門我放謝虎來叉你! 滾蛋!” “嘭”地一聲,門板關上了。 宋伯懷悲憤交加。 他說不過沈星河,打不過謝清遙。 他感到很窩囊,攥著拳,氣憤的轉身離開。 忽有歌聲,自窗欞里飄來。 沈星河悠然的哼唱著: “他像個天仙他太美了,我那么平凡我開不了口。心里面曉得追他的結果,幸運的不是我。我沒那種命呀他沒道理愛上我,英雄和美人那是一國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越來越老了,我剩下一個夢。他走過來說其實我錯了,他愛我?!?/br> 宋伯懷定定的立在庭院里,直至歌聲止住。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移目看向了左邊墻的小門。 宋伯懷推開小門,平靜的回去了。 家里的窗子,透出淡淡的燈火。 他讓小廝開了門鎖。 宋伯懷推門走進去了。 第140章 宋伯懷一襲白袍,步入室內。 葉霓裳坐在案前,紫色的寢衣勾勒出他曼妙的身姿,他赤著雪白的雙足,踩在燒著地龍的石磚上。 他右腳戴著一條赤金的細鏈。 這是宋伯懷送給他的。 他還記著,這是他送他的第一個禮物。 他青蔥似的手把玩著一支毛筆,筆桿游走在他的鬢邊,他揚眉望定他,眼中沒有慍怒: “打算困我到何時呢?宋大人?” 宋伯懷一言不發的走過來,彎身拾起他落在床下的繡花鞋,他提著鞋子,蹲在葉霓裳的面前,將他的鞋子穿好。 他沒有站起身來,頹然跌坐。 他傾身,用筆桿挑起了他的下巴,借著燈火,他垂眼打量著宋伯懷光潔的下巴。 他捏著他的下巴,筆桿打了個轉兒,他在他的上唇上畫了兩道胡子。 他咯咯的笑著。 他就那么呆愣愣的坐著不動,也沒有側過臉去閃躲。 像是入定的老僧。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葉霓裳拿出帕子,蘸了茶水,替他將唇上的墨汁擦干凈。 他捏著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垂眼欣賞著: “有胡子好看,沒胡子也好看?!?/br> “用不了幾年,也該長白胡子了?!彼行┏殡x的望著房間一隅,側了側臉,聲音低沉: “或許你已猜到了?!?/br> 葉霓裳不置可否的望著他。 他兩只腳踏在了椅子面上,兩手抱著蜷起的雙腿,隨性而慵懶的坐相。 “如果我再年輕十歲,我可以毫無負擔的告訴你真相?!?/br>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葉霓裳的臉上。 闌珊的燈下,他望著他這張鮮嫩的面容。 “如果你沒有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我也可以毫無負擔的告訴你真相。 你太美了,所以你的選擇太多了。 但你偏偏選了一個不曾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我想不通,你圖他什么呢?” 他痛心疾首的搖頭,弄不懂眼前頑皮的小女孩到底在胡鬧什么。 他緩緩站起身來,沒有選擇居高臨下與他說教。 這一次,他不打算再苦口婆心了。 他鐵了心,不肯任由他胡鬧。 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他的身畔,目不斜視的望著他背后的窗欞: “如今人盡皆知我把你占了。 你的名聲毀了,風言風語是刀子,會剮了你。 那個長工,若他心中有你,尚且還會聽你解釋。 可他心中無你,自不信你只言片語。 這無疑是一頂綠帽子,你若跟他過了,哭的日子在后面?!?/br> 他沉默了良久,閉了閉眼,似妥協了什么,長嘆一聲: “你沒認錯,我是大哥哥。 虎妞,我是常城的大哥哥。 其實大哥哥沒過幾天就回去找你了。 終是遲了,聽說你已被兄嫂賣到青樓。 我很內疚。 后來我找了你十年?!?/br> 他恍惚著,他從沒想過,會以這樣心灰意冷的方式與他相認: “買走你的鴇母是遼東人,叫李素娥。 我順著這唯一的線索一路找,在你十三歲那年,我在青樓找到了你。 你大概忘了咱們重逢的場景了吧。 哦,不,于你,是初遇,你自然不會記著。 那天,也是這樣的隆冬,青樓院里的臘梅火似的紅。 我坐在院中溫酒,凝目望著你抱著琵琶走過來。 我看到你臉上堆著厚厚的脂粉,頭上簪著花紅柳綠的鮮花,你坐在那彈琵琶。 我開門見山的問你愿意跟我走么。 你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