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宋伯懷似想贈我一個禮物,那么,我便還宋伯懷一個禮物好了?!?/br> 謝虎脖子一梗:“我不愿意去找姓宋的?!?/br> 謝清遙拍了拍謝虎的肩膀:“去吧,宋伯懷也有苦衷,我日后自會與你解釋?!?/br> 二爺的話總是沒錯的,謝虎邁步要走。 謝清遙輕輕喉嚨,“咳,那什么......你等一下?!?/br> 謝虎一愣,回頭看著謝清遙。 謝清遙不太自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將聲音壓低: “你以往灑在房前屋后專門驅蛇蟲鼠蟻的藥,別灑了?!?/br> 謝虎:“寒冬臘月的,沒有蛇蟲了,只灑了耗子藥?!?/br> 謝清遙:“耗子藥也別灑了?!?/br> 謝虎:“鬧耗子怎么辦?那是弄只貓來養還是.......” 謝清遙:“不用,我想換宅子,沈星河怕耗子?!?/br> 謝虎:“好端端換宅子做什么?” 謝清遙抬眼望著謝虎。 謝虎一下子就又明白了:“二爺?您還讓我怎么說??! 您這三天沒回來,是不是就是去寬心了? 您身體還要不要了?這若換了宅子,瘦猴能把您掏空! 二爺身子空了,以后怎么打仗?!” 二爺笑了:“謝虎,不換宅子了,藥你也別灑,有耗子,你拿就是了?!?/br> 謝虎嘿嘿一笑,說了聲“好嘞!”扭頭就下山去了。 人到半山腰才納過悶來,二爺好像是罵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沈星河支著鏟子半晌看不見謝虎。 院子里躺著蓋著白布的尸體,眾人嫌晦氣,紛紛躲去房間里了。 就剩沈星河支著鏟子怵在原地等謝虎。 等了半晌,沒人回來。他索性扔了鏟子去花嬤嬤屋子里聊大閑去了。 大閑聊了大半晌,直至快做晚飯了,仍舊不見謝虎回來。 他推門再次出去,站在院子里往外張望。 不見謝虎與謝清遙。 沈星河去籬笆院外走出去,走了不遠,見得謝清遙坐在山崗上。 他一身烏黑的單衣,瑟瑟山風吹動著他的衣擺。 不過遙遙一個背影,沈星河便知他情緒低落。 他加快腳步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他來在謝清遙的身畔,想問問他怎么謝虎還沒回來:“怎......” 才問了一個字,卻見謝清遙的對面放著一個錦盒。 正是當日宋伯懷要讓沈星河給謝清遙的東西。 錦盒上屹立著一桿槍尖,槍頭光滑鋒利,透著淡淡的寒光。 半臂長的槍尖,在日光的照耀下,更顯鋒芒。 謝清遙垂著眼,聲音有些沙?。骸斑@是咱爹用過的槍?!?/br> 謝清遙:“這么多年,未曾銹,定是宋伯懷帶在身邊,悉心護理?!?/br>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槍頭,凝視長久。 他睹物思人了。 剎那間,那個高大的像山一樣的男人仿佛佇立在謝清遙的面前。 鐵骨錚錚的男人,手持一桿長槍,永遠正義凜然。 他對國,忠心不二,他對敵,殺氣騰騰。到頭來,他的國和他的敵都想置他死地。 謝清遙在心里無聲的問: 【若知是這個結果,你悔不悔?!?/br> 但這個問題,似乎需要他自己去尋找到答案。 沈星河坐在了謝清遙的身畔。 謝清遙一言不發,他默默地回憶著,在死牢時的那一夜。 死牢為防犯人串供,同案犯人不會關押到一起。 所以他始終沒機會見到家人,他被人帶著去刑室。 一入室內,滿室血腥的氣味,他看著地上被拖出來的長長的一道血痕,看著還在滴血的凳子,看著烙鐵上粘連下來的一塊人皮。 他在想,那是爹的,還是大哥的。 他唯一見到的人,就是謝清洲。 以那種慘烈的方式。 第117章 他看著謝清洲跪在滿是血腥的地上,極力的壓下眼里的驚恐和畏懼,嘴巴是往上揚的,吐出舌頭來,窮盡一切的去討好著眾人,他一遍一遍的學著狗叫。 后來,當謝清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莫家村。 謝虎告訴他,二爺,您得救了。 他瘋了一樣去問謝虎,我爹娘呢,我大哥大嫂呢,我弟弟呢! 謝虎跪在地上哭了,辛老一家也哭了。 他反而是最鎮靜的那個。 腦海里第一個念頭,便是,為什么,只有他活下來了。 謝清遙一直覺得他是最不該活著的。 如果三個孩子里,選一個的話,他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該是他。 大哥為人寬厚良善,禮賢下士。老三才那么小,十二歲的孩子。 可偏偏他活著了。 謝清遙滿眼郁色的望著眼前的槍頭。 沈星河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問謝清遙怎么了,他只是遙遙望著遠方。 很遠的地方,走過來兩個男人,在兩個男人的身后,有幾個護衛相隨。 一個是宋伯懷,但沈星河沒有看宋伯懷,他只是鬼使神差的,望著走在他旁邊的男人。 那個男人似與宋伯懷談笑風生。 他們一路走走停停,眺望遠方時,指指點點,像是勘察地勢。 但那個男人時不時的會摸摸自己的鷹鉤鼻。 沈星河給他數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