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遞過去，“里面是檀香，肖楠和柏木?！?/br>
    徐行知眼皮微微動了動，接過來。

    小柿子精巧可愛，掛哪兒都很合適。

    “我記得你也送了裴亦?！彼f。

    沈清央說是。

    她上次只買了三個，分別給了琴姨和裴亦，還有一個自己留著。于是再去，就多買了幾個拿回來送人。

    “這次呢？”

    “什么？”

    他長指把玩著香包：“這次都打算送誰？”

    沈清央愣了下，而后默然。

    她剛分別給了林清宇和孟希。

    孟希掛在了包上，他應當是看見了。

    她動動唇：“不貴，小東西，就多買了幾個，上次沒給徐伯伯和大哥，這次也給他們準備了?！?/br>
    說著轉頭：“哥，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

    徐行知聽著她說話，指間勾著繩，忽地偏頭，用香包碰了碰她的臉。

    沈清央的話音戛然而止。

    一束亮光穿過車窗。

    他盯著她，眼底很寂靜，靜得讓人有點心驚。

    “清央，”他問，“一顆心分給這么多人，累不累？”

    “……”

    “哥?！?/br>
    司機在前方目不轉睛地開車，裝聾作啞，仿佛沒聽見后排發生了什么。

    涼而軟的觸感從她臉上遠離，掉在身上。

    徐行知靠回去，闔眼緩道：“見人就送的東西，不要拿到我面前來?！?/br>
    第22章

    ◎夢到七年前，我和你◎

    到家時, 落了雨。

    雨絲姍姍，來得突然，好在徐行知車上有傘, 護她進了門, 擱在廊下。

    方琴抱著衣服從連廊處出來，看到他們兩個一前一后進門，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但她沒先計較細枝末節, 笑道：“行知回來了，你爸晚飯的時候還讓我打個電話問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呢?！?/br>
    徐行知放下車鑰匙：“明天不是他生日嗎？”

    方琴：“是呀, 怕你工作忙趕不回來?！?/br>
    沈清央在島臺喝水。

    簡單聊了幾句，三人各自回房。

    她洗完澡出來，窗外的雨已然由大轉小。

    頭發擦到半干, 沈清央去陽臺把臺子上的三角梅抱了下來。

    三角梅好養，不招蟲不用打藥, 花朵清麗飄逸。這盆還是入夏的時候沈清央剛買的，現在已經開得格外動人。

    很適合她這種不想多費心的懶人。

    搬完花, 梳妝臺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沈清央走過去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沈父沉穩的聲音：“睡了嗎？”

    “爸?！彼苏? 隨后回答, “還沒呢?！?/br>
    “都十一點了怎么還沒睡？”

    沈清央坐下來, 手指無意識整理著梳妝臺上的東西：“才十一點, 我晚上出去跟朋友吃飯了。爸, 你那邊是九點吧, 你剛下班嗎？”

    沈父笑：“沒錯, 我剛到家, 你meimei鬧著要吃粽子, 我才想起來國內快到端午了吧?！?/br>
    她對陰歷時間不太敏感，聞言看了眼桌上的日歷：“是快到了，還有幾天?！?/br>
    沈父聲音放緩：“清央，今年端午爸爸就不回去了?！?/br>
    沈清央手指不小心碰倒一支口紅，她撥正，說：“好，沒關系?！?/br>
    “爸爸給你和你徐伯伯寄了禮物?！鄙蚋竾@了口氣，說，“這兩年實在太忙了，等中秋，中秋如果能請下來假爸爸就回去?！?/br>
    沈清央笑了下，不是很在意：“真的沒關系爸爸，你還是留在那里陪阿姨和夏夏吧?！?/br>
    “清央——”

    “爸爸！”

    電話那頭傳來小女孩苦惱的聲音：“爸爸，這個鬧鐘為什么不響了，你幫我看看?！?/br>
    “夏夏，爸爸在跟jiejie打電話?！?/br>
    “可是我的鬧鐘壞了……”小女孩聽上去很委屈。

    沈清央安靜了幾秒，主動出聲：“爸，正好我也困了，你幫夏夏看吧?！?/br>
    “那也好?！鄙蚋刚f，“你別總熬夜注意身體?！?/br>
    “好?！鄙蚯逖霃澊綉?。

    掛掉電話，沈清央在梳妝臺前坐了一會兒，把臺面上零碎的東西順手收拾了下。

    吹完頭發，如常關燈睡覺。

    罕見地夢到小時候。

    那時候她四歲，沈父和莊敏的感情就已經出現了裂痕。

    沈父工作忙，經常滿世界出差。她生日前一周，聽到mama給爸爸打電話，問他能不能趕回來女兒的生日。

    爸爸說可以。

    沈清央還小，只知道爸爸要回來，mama開心，她也開心。

    可后來的幾天，mama越來越不開心。

    電話里他們頻繁地吵架。

    吵完，mama就抱著她哭，跟她說對不起。

    果然生日那天，爸爸沒有回來。

    后來，他們離婚，沈清央跟著爸爸生活。

    他工作還是很忙，無法過多地參與到她的學習和生活中。

    好在沈清央自己夠聰明努力，每次考試成績都名列前茅。

    初一上學期結束的時候，她甚至考到了年級第一。

    那天老師說要開家長會，放學回家，沈清央在書房門口徘徊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敲門。

    小腦袋探進去，她小聲問：“爸爸，你明天有時間嗎，老師說要開家長會?！?/br>
    沈父放下手中的工作，招手讓女兒進來，摸了摸她的頭：“清央考得怎么樣？”